第22章 水中的大宝贝

两天后，午间时分。 华纳·帕特里奇带着满腔怒火，走出森林。 自从踩到孟德的“粘液”陷阱后，似乎就开始走背运。 一路上不是差点被蛇给钻进了睡袋，就是被蚊虫追着咬，喝点过滤水还拉了肚子。 还好他体质强壮，又找到了当地草药止住了腹泻，不然要么灰溜溜回到厄斯镇，要么拉死在森林里。 腹泻可是野外生存中最常见、最要命的症状之一。 来之前他完全没有想过要在莽莽丛林里千里追凶，导致他除了必要的火种和食水外，没有携带任何用于丛林生存的道具和药物。 “还好是穿过来了……该死的神敌，我要把你架上火刑架！” 他猜测，王宣指给他的杀害威利的凶手，就是他和威利一直在寻找的神敌。 但因为用完了显形药剂，一路上寻找凶手的线索很困难。 这时他发现，自己行走的方向似乎通往边境城市——暗方城。 那是安东王国南部离武泰帝国最近的城市。 “难道神敌是想通过暗方城离开，逃往武泰帝国？” 他精神一震，感觉自己想在了神敌前面！ 于是他干脆放弃了追踪，走直线提前来到暗方城，打算调动城里的教廷势力，守株待兔，抓住那个胆敢做出那种恶心陷阱的混蛋！ 他面色森冷，看向前方的城市。 四面灰色的高大城墙伫立在森林外的平原上，围成了一座坚城。 城墙高约二十余米，上面设有女墙箭孔。 城外有一条小河，约四五米宽，波光粼粼。 座宽大的木桥横跨小河两岸，在风吹雨打下呈现灰黄的色泽。 正对着桥面的地方开了一座城门，城门半掩着，居民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进出。 城门旁站岗的卫兵被春日的太阳晒得发困，拄着长矛昏昏欲睡。 华纳·帕特里奇收拾了一下身上，确认不会显得狼狈，大步走向城门。 他随身带着厄斯镇地痞提供的木匠孟德画像，也让王宣指认过了，打算让教堂联系城主，制作通缉令，贴满边境的所有城镇。 让神敌插翅难飞！ 卫兵被神侍的虎虎生风惊醒，抬头一看，大吃一惊，连忙敬畏地低头：“大人！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华纳·帕特里奇脚步一顿。 “最近可能会有逃犯来到这个城市，打起精神来，好好盘查一下陌生人！” “是！” 卫兵顿时抖擞起精神，挨个打量盯着进出的居民。 华纳·帕特里奇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迈进城门，后脚孟德就钻出了丛林。 “可算是出来了……里面简直不是人待的！” 他心有余悸地转头看看森林深处，身上一片褴褛。 不管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还是敬业的木匠，显然都没有点出“野外生存”这个技能。 虽然猫人之躯带给了他卓越的神经反应能力和夜视能力，但仍避免不了被蛇虫蚊蚁叮得抱头鼠窜。 同时各种灌木和陷坑也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让他知道了开路探路的重要性。 并且，一路上若隐若现的被盯上的危险感觉印证了他的猜测： 主线任务明晃晃地挂着一直完不成，就是因为身后还有追兵！ 必须进城，大隐隐于市，才能甩脱追兵。 但是打量了一下身上快变成烂布条的衣服，他挠了挠头。 就这么进城，岂不是把“可疑”两字写在了脸上？ 突然，城门处走出一群扛着斧头怏怏欲睡的伐木工人，向着他的方向行来。 孟德眼睛一亮，悄悄躲到一株大树后面。 …… 一个扛着斧子的伐木工孤零零地钻出森林，他戴着一顶暗黄色的布帽，遮住了半张脸，嘴里嘟囔着什么，摇摇晃晃地朝着城门走来， 他的脸上灰蒙蒙的，一看就是基本不洗脸的泥腿子。 他温顺地排在队伍后面，缓缓进入城门。 就在即将迈进城门的一刹那，卫兵忽然一顿长矛，大喝： “那个伐木工，站住！” 嗯？！ 伐木工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冷血的昏黄色竖瞳。 赫然是乔装的孟德！ 他等伐木工们开工之后，挑了个身材和他差不多的，悄悄打晕掳走，用破布条子绑住丢到角落，扒掉了外衣给自己换上。 心里默念了几声抱歉，忏悔完就理直气壮地套着皮打算进城了。 “难道卫兵认识这个家伙？别逼我动手啊！” 眼里满是杀意，但他嘴上用含糊的声音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卫兵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德：“规矩忘了？” 孟德暗自松了口气，憨厚的声音里满是迟疑：“规……矩？” 卫兵不耐烦地指指城门角落摆放的木头箱子。 “税务官都跟你们讲过，忘了？你们这些在城外砍树的，只要进城就得交5个铜子儿！” 孟德做戏做全套，不甘地嘟囔：“可是我只是有东西忘在家里了……” 卫兵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我管你是东西忘了还是没拉屎！不交钱不能进！” 孟德只好弓着腰，唯唯诺诺地掏出5个铜币，恋恋不舍地一枚枚丢到箱子里。 卫兵这才退去，从头到尾没正眼看他一眼。 孟德翻了个白眼，不声不响地进城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城门里巷子口站着一个穿着侍应衣服的青年。 那青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 “可算是进来了！嚏！嚏！哎呀我去这味……” 孟德和踏进城门的一刹那，一股带着骚臭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熏得他当即打了俩喷嚏，急忙捂住灵敏的鼻子。 狭窄的石板路往前延伸，消失在前方的院墙转角。 道路两侧没有规律地竖立着一栋栋房屋，房屋的样式和外观都不统一，灰墙黑瓦的高阁小楼和白墙红瓦的单层小院混杂在一起。 路上的人们大多是红发绿眼或棕发黑眼，他们面露菜色，精神萎靡，不耐烦地挤来挤去。 路面上有一滩滩不知从何而来的积水，偶尔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大宝贝躺在水洼里。 有时楼上的窗户会突然打开，一些不明液体或固体飞泻而下。 每当这时人群中就会传来一片尖叫和怒骂。 当躲闪的人们踩到积水中的大宝贝后，叫骂声会更加响亮。 孟德面无人色地看着这一幕堪称精神污染的画面，如遭雷击，畏缩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