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往事

张学军虽然和沈永桥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很差。 光辉机械运输公司本来是国企，在公司改制以后，变成了私人企业，货车司机的工资比之前少了一半。 工资减少一半，生活的花费可一点没变，为了多赚钱，司机师傅们都在外面接私活。 用公司的货车去运私货，这肯定是违规行为，被抓到以后，轻则罚款，重则开除。 但是，只要能赚到钱，就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接私活的过程中，张学军和沈永桥成为竞争对手，长途运输最赚钱，一单生意可以赚到三个月的工资。他们俩为了抢生意，自然是积怨已久。 半年之前，金加元去赌博的时候，遇到自己的姐夫张学军，他们两个人当天在赌场输了六千多块钱。 灰头土脸地从赌场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街道上空空荡荡，张学军看到路边有一家烟酒超市。超市的门关着，一个冒险的想法在脑海里出现，张学军拿出弹簧刀，走到卷闸门前。 金加元负责望风，张学军撬开门锁，潜入超市盗窃。 烟酒超市的收银台里，放着三万多元的现金，张学军把钱偷出来，他和金加元平分了这三万多赃款。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逍遥法外，没想到，整个盗窃的过程，被沈永桥看到。 两个人走进小胡同，沈永桥突然出现，他威胁张学军，必须给自己两万块钱封口费，不然就报警。 刚开始，张学军不愿意给，他觉得沈永桥趁火打劫，心肠太过于歹毒。 三个人争吵了一会儿，又扭打在一起，随后，沈永桥拿出手机，原来他偷偷拍了照片，而且已经提前把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妻子。 看到照片的时候，张学军害怕了。一旦报警，不仅工作会丢，还要坐牢，他只能乖乖地把两万块钱拿出来。 马庄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今天在同盛饭馆吃饭的时候，金加元很反常，他平时最爱喝酒，是个酒疯子，今天竟然滴酒未沾……在吃饭的间隙，他出去了三次，每次出去都是匆匆忙忙，十分奇怪……” 对马庄的审讯，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却并不清晰，反而越来越扑朔迷离。 这12个人的关系，十分混乱，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时之间也无法完全梳理清楚。 马庄回到拘留室，周叶生把审讯的记录重新看了一遍，陷入沉思。 为了弄清楚这些人的关系，周叶生在纸上画起人物关系图，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案件，人和人的关系，居然可以如此复杂。 画板上是12个人的名字和社会身份，形成了一张网，在这张巨大的关系网中，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但是，每个人又都会成为一个阻碍，成为一团迷雾，掩盖案情的真相。 案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现在，物证科的检测还没出来，大家只能默默地等待。时间来到晚上的12点，关心月打起哈欠，她准备和李悠然开车返回学校。 周叶生拿着审讯记录，从审讯室出来，他远远地看到关心月正准备出门。 “关大美女，你们就这么回去，不管我了？” 关心月拿着汽车的钥匙：“哪有功夫管你，现在已经是晚上的12点了，很晚了，我和李悠然准备回学校。” “那我呢？你们把车开走，我怎么办？” “你自己想办法。” “你们真是冷酷无情啊，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 “别啰嗦了，走不走？你如果打算回去，咱们就一起回学校。” 周叶生笑了笑：“我不回去，物证鉴定科的检测结果，明天早上出来，我在这边等着。” 关心月翻了一个白眼：“不回去就早说，啰嗦这么久，浪费我的时间。” 她拉着李悠然，往门外走去。 周叶生拿着笔录，来到张玉河的办公室。 此刻，张玉河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听到有人开门，张玉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哦，小周啊……你没回学校？” “张队长，我想留下来，看一看物证科的检测结果。” “可以，没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 “问题，什么问题？你说说看。” “张队长，不是关于案件的……我想知道咱们公安局，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个太简单了，公安局不仅有拘留室，还有值班室。隔壁就是值班室，你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咱们一起研究案情。” 说完，张玉河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 接过钥匙，周叶生准备去值班室睡觉，当他来到走廊，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十几辆警车已经发动。 刘温车穿上了防弹衣，他拿出手枪：“小周，今晚有行动，你去不去？” “行动，什么行动？” “跟我走，去了就知道了。” 周叶生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这么被拽上警车，跟随警队一起出发。 车队没有鸣警笛，安静地行驶在高驾桥上，10分钟后，前面的6辆警车改变路线，他们是第二行动队，向西开去。 周叶生不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他坐在刘温车的后面，晚上的12点38分，一队的9辆警车停在城北的棚户区。 刑警们下车步行，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在街道附近分散开，所有人都是在黑暗中前进，当然，每个警员戴着头盔，使用夜视仪。 周叶生坐在车内待命，他抬头看着窗外，不远处的街道中心有一缕微弱的光，有点模糊。 没一会儿，前面的警车里，走下来一个人，看背影有点熟悉，那人回头，周叶生才发现他是魏德富。 “原来是抓捕假药贩子，刘队长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晚上的12点45分，中安市城北分区公安局的80多名刑警赶到街区的各个入口，他们是刘温车搬来的支援部队，参与抓捕行动的警员达到106人。 魏德富是一个诱饵，他的任务是引出原料供应商，刑警们已经把丝绸批发市场团团围住。进入街道内部，魏德富走得不紧不慢，他装作无所事事，拿着手电筒向前走。 20分钟后，眼前出现了一栋三层小楼，这里就是“地下”交易中心。 三楼的灯还亮着，魏德富走到入口，握起拳头，敲了6下，这是接头的暗语，进门敲6下。 紧接着，里面敲了5下，木门轻轻开出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