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遥控

失业以后，谢之茂没有离开煤炭公司，他在公司的大门左侧，开着一家杂货店，靠着杂货店的收入，一家人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同样下岗的曹悠，却一直游手好闲，忙活了大半年也没有找到工作，最后，走上了歪路。他白天走街串巷，晚上入室行窃。 盗窃的时间一长，曹悠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他联络几个同样是小偷的社会青年，在三更半夜，潜入神泉煤炭公司去偷煤炭。 这一天晚上，煤炭公司放假，仓库里没人，曹悠带着同伙，提前下手，他们在晚上9点进入仓库。 9点29分，曹悠开着小卡车，从煤炭公司的侧门出来，车里正是刚刚偷来的煤炭。 货车走得是小路，这条路很隐蔽，人迹罕至，而且没有监控。 这一次的偷盗，十分顺利，曹悠得意忘形，脚下的油门一直踩着，车速很快。 结果，货车行驶了不到20分钟，只听“砰……”的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打开车门，下车查看，货车身后，似乎躺着一块木头，拿着手电筒，仔细瞧了瞧，不是木头，是一个孩子。 曹悠浑身冒出冷汗，他急忙上车，开着货车逃跑了。而这个不幸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谢之茂的儿子，谢成文。 更不幸的是，车祸发生之后，天上下起大雨，现场的痕迹被严重破坏。 听到这里，周叶生说道：“不对啊……你的儿子，我们今天看到过。” 谢之茂咬着牙关：“你们看到的是哥哥……我本来有两个儿子，他们是双胞胎。” 谢之茂的杂货店，就在煤炭公司的大门一侧，他的两个儿子很喜欢在附近玩耍。 这一天晚上，谢成文吃过晚饭，和哥哥谢成武一起到小路上玩，弟弟在前面跑，哥哥在后面追。 到了夜晚，这条小路没有路灯，以前也从来没有汽车从这里经过，但是，不巧的是，偷煤炭的曹悠开着货车在小路突然出现。 为了隐蔽自己，曹悠没有打开车灯，同时，谢成文跑得比较快，没注意到路上有车，悲剧随之发生。 谢成文没能抢救回来，由于附近缺少监控，再加上小路没有路灯，谢成武也就没看到货车的车牌。 警方查不到肇事车辆，而曹悠，逃之夭夭。 警方的调查进展很不顺利，车祸现场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是，谢之茂断定，肇事车辆就是曹悠的，因为，只有曹悠会在晚上去神泉煤炭公司盗窃。 儿子谢成文死了，妻子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她和谢之茂离了婚。 谢之茂虽然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但是，他没有确凿的证据。 时间过去了3年，谢之茂心中的仇恨从来没有消失过，他决心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谢之茂暗中调查，找到了曹悠的住址，复仇计划也在心中慢慢形成。 因为杂货铺可以合法购买烟花爆竹，所以，谢之茂经营起杂货铺的生意，并自学电路工程学，他经过1年的反复实验，成功的制造出遥控炸弹。 随后，他每天都去星海美食街，目的就是观察如乡饭馆的内部环境，为了不被发现，谢之茂伪装成导游，在美食街来回走动。 美食街人如潮水，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游客汇聚在这里，导游戴着鹅黄色的帽子，走在人群前面，来来往往的游客，络绎不绝，这样一来，最显眼的导游反而不会被人们注意。 所以，谢之茂出现在美食街，一定会打扮成导游的模样。 在美食街观察了6个月，如乡饭馆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2号晚上，曹悠和老婆开车去郊区买菜，他们习惯于第二天凌晨5点返回。谢之茂趁着天黑，进入如乡饭馆，他来到二楼的厨房，把遥控炸弹，放在液化石油气罐的罐底。 3号中午，谢之茂再一次来到星海美食街，他站在距离如乡饭馆40米远的街角。 中午的12点33分，如乡饭馆的顾客吃完饭，纷纷离开，二楼只有曹悠夫妇两人。 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谢之茂拿出遥控器，按下电钮，伴随着一声巨响，如乡饭馆的厨房被炸得四分五裂。 曹悠夫妇当场昏死过去，谢之茂没有离开，他要亲眼看着现场，亲眼看着仇人。 12点38分，消防车来到饭馆门前，二楼的火苗蹿升到三楼，紧接着发生第二次爆炸。第二次爆炸，不在谢之茂的计划之中，这是一个意外。 整个爆炸案的经过，就是这样。 谢之茂斜坐在椅子上，他仿佛如释重负，没有痛苦、没有愤怒、没有愧疚，他的复仇计划已经成功。 谢之茂的知识水平不高，初中没毕业，中途辍学。但是，星海美食街的这次爆炸，是定时炸弹遥控引爆液化气罐。 以谢之茂的能力，独立制作精密的遥控定时炸弹装置，是不可能的。 这让周叶生产生怀疑：“谢之茂，定时炸弹，是你自己制作的吗？” 谢之茂瞪大眼睛：“当然是我自己制作的。” “是不是有人指导你？” 听到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满不在意地说到：“没有，没人指导我。” 隔壁的办公室里，关心月看到这一切，她低下头，小声说到：“他在撒谎。” 坐在一边的刘温车有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谢之茂在撒谎？” 这是微表情分析的经典解读，人们在撒谎的时候，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眼神会故意注视对方，以此显示自己的镇定。 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时候，谢之茂瞪大了眼睛，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焦虑感和紧张感。 人在准备撒谎的时候，大脑需要快速运转，这个过程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和氧气，正常的呼吸，无法提供充足的氧气，此时需要急忙深吸一口气，为大脑供氧。 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谢之茂深吸一口气，那是因为，他的大脑正在处理一个谎言，撒谎的时候，需要更多的氧气来提供能量，深吸一口气，就是说谎的表现。 因此，定时炸弹不是谢之茂自己制作的，制造爆炸案的整个计划或许另有其人。 在审讯室里，周叶生拿出一张白纸，挥动铅笔，迅速画出一个图案，他走到谢之茂面前：“这个图案，你应该认识吧？” 画面中，三个铜环，围绕在一个梅花锁的周围，铜环彼此相连，形成一个无法破解的闭环。 这幅图案，设计精妙，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 这就是千机锁协会的图标，提供图案的人，正是陈耀星。 关心月的催眠术，治愈了陈耀星内心的痛苦，他也不再执迷不悟，而是决议悔改，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他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千机锁协会的会标。 谢之茂看到图案，愣住了：“这个……这是……” “千机锁！不用再隐瞒了，你也是千机锁协会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