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西瓜

下了车，他从建筑工地东侧的隔离墙翻入，慢慢走到塔机底部，此时，时间来到11点31分，工人们已经提前下班，去食堂吃饭，建筑工地没有人。 陈凯会在12点上班，留给张洛华的时间不到30分钟。 他飞速爬上塔机，拿出螺丝刀和铁钳，迅速拆开电机箱，剪断3根电线，然后从塔机顶部下来。 看了看时间，11点50分，他飞快地向南走去，进入楼群，在6楼观察着塔机附近的情况。 9分钟以后，陈凯到达塔机底部，他爬上塔机驾驶舱，拿出钥匙，打开舱门。 12点20分，陈凯发动电机，准备转个方向，谁料，驾驶舱颤动了一下，随即向下坠落。驾驶舱重重地摔在地上，陈凯昏迷不醒。 远处的楼群里，韩洛华看着这一切，他拿着背包，翻过南侧隔离墙，进入棚户区。 正是中午的时间，有点口渴，他随意找到一家超市，买来一瓶矿泉水和一包口香糖。 街道附近没有监控，路上也没有行人，韩洛华觉得此时已经万无一失，他喝完一瓶水，把瓶子扔进垃圾桶，拆开口香糖的锡纸包装，嚼着口香糖，返回自己的家中。 他没想到，自己的指纹已经留在锡纸的背面，也留在水瓶的瓶身侧面。 韩洛华的犯罪计划，看起来，十分完美，将谋杀伪造成建筑工地的生产事故，案发现场没有任何痕迹，也几乎没有目击者。 但是，韩洛华想不到，他13号作案，14号晚上就被警方抓获。 这是因为，关心月的催眠术，立了大功。通过催眠，案发过程中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发现，最后实现快速破案。 韩洛华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他斜躺在椅子上：“警官……可以把我放回拘留室吗？已经结案了。” 张玉河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只有一个简单的会标，千机锁协会的会标：“不急……我们再聊一聊，千机锁协会……你谋害陈凯，是不是受人指使，给你发布任务的人，是不是千机锁协会的会长？” “不……整个案件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和其他人无关。” “韩洛华……你没必要隐瞒真相……千机锁协会是一个非法协会，你说出实情，可以给自己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没有人指使我……这个案件就是我自己谋划的。” 韩洛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并不想坦白。第一次审讯结束，张玉河拿着笔录来到会议室，大家期待着新的线索。 周叶生看着笔录，有一点失望：“这个韩洛华，真是嘴硬啊，没有他的指证，我们很难找到幕后真凶……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刘温车拍着桌子：“我们必须尽快查到连环案的真凶……已经有这么多人遇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我们必须严惩这个罪犯！” “韩洛华在拘留室吗？再审一次，我去审他。” “也好，你和关心月一起去。他还在审讯室，虽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对于千机锁协会闭口不谈……关教授，需要你的催眠术出马了。” 关心月明白刘队长的意思，她点了点头。 第二次审讯，由关心月和周叶生负责。此时的韩洛华斜躺在椅子上，他很疲惫，眼睛半闭着。 在审讯室里坐下以后，周叶生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播放着一段声音，是一只狗在嚎叫。 韩洛华听到狗的叫声，立刻坐起来，他很紧张，瞪着周叶生：“你们把我的金毛犬关到了什么地方？” “它很安全。” 昨天晚上，韩洛华被警方围捕的时候，准备开着卡车逃跑。卡车的车厢里，还放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就是他的爱犬，是一只金毛犬。 这一点足以说明，韩洛华对狗的感情很深。此时，关心月拿过手机，来到韩洛华的面前，手机里播放着一段视频。 金毛犬正在警局的大院里玩耍，关心月收回手机：“这只金毛犬，叫什么名字？” 韩洛华随口说到：“西瓜。” “养了几年了？” “5年。” “很好……在哪里捡到的？” “不是捡的……买的。” “……这只金毛犬很安全……你现在想立刻见到你的狗吗？” “当然想了。” “你现在很疲惫吗？” “有一点累。” 关心月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很好……现在……你很疲倦……放松一下吧……睡吧……睡吧……听着我的命令……听着我的命令……你去看一看……金毛犬在哪里？” 话音刚落，韩洛华已经进入到催眠情景之中。 他拿着3块面包，来到四合院里，金毛犬开心极了，趴在地上，吃着面包。 此时，收音机里传来一段话：“注意……注意……今晚临时会议……5级会员……5级会员……9点在水厂集合……在水厂集合……” 这是千机锁协会的通知，协会的会长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他使用无线电传播信息和发布任务。 在这个互联网极度发达，智能手机遍地的时代，无线电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通讯方式，但是，使用无线电交流可以完美地躲避警方的搜查，这也是警方一直找不到千机锁协会的原因。 无线电不会被干扰，信息传输中使用特定的频段，只有千机锁协会的内部人员可以接收到信息。 收到通知，韩洛华回到屋子里，拿出黑色的衣服，戴上黑色面纱和帽子，他在晚上的8点30分出发，骑着摩托车赶往城北的松云水厂。 这是一家废弃的自来水厂，周围都是断壁残垣，寂静的厂区里，只能听到微弱的风声，漆黑的夜幕下，一群人在慢慢聚集。 从厂房的入口看去，墙角的铁桶边，燃起一堆篝火。人影闪过，一个戴着虎头面具的男子，站在人群中间，而围观的这些人，则戴着黑色面罩。 面具人没有说话，拿出几个信封，放在面前的木桌上。 随后，他消失在黑夜之中，剩下的这些人，按照顺序，拿走桌子上的信封。 韩洛华把信封放在背包里，骑着摩托车回到自己的四合院。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拆开信封，里面放着10万元现金和一张糯米纸，手握着厚厚一沓钞票，韩洛华露出得意的笑容：“10万块钱……明天我就去赌场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