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只丧尸情绪不太稳定，不如……

“嗷……呜呼……” 窗外阵阵喧嚣声传来，李维猝然惊醒。 三个月了，他还时常梦见在另一方时空的生活。 怅然若失之中，或许是对生命安全这一本能的需求，自然的生出一股怀念之情。 摇了摇头甩掉脑中画面，在自诩务实的李维看来，怀念只是一种对当下困境无用的情绪。 他随意套上象征学徒身份的灰色短袍，收拾完心绪，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现在已是第二天清晨，导师伊妮莎照常在二楼休息，大厅中空无一人。 就在他走向大门时，不由的瞥见了角落处一座小型神龛边微弱的烛光。 想起自己懒散的导师，他摇摇头，转身走到近处，向那尊约两尺高的前女王雕像凝神注视。 偶尔李维也会暗地里埋怨和好奇，这位名叫阿拉兹妮，传说实力已达第四境中阶的女王去了哪里，只是导师从不愿多说…… 十几秒后，表式完敬意的他，方才动手更换烛台上快要燃尽的蜡烛。 接下来，就是拿起抹布，清洁神龛中的灰尘。 据他所知，掌管盖布半个钱袋子的出口公会，在灰悼城的驻地处，矗立有一座规模大得多的雕像，但导师一次也没有去祭拜过。 盖因灰悼城作为原军事前哨战，在不少事务上直接受军事中心伊莱德节制，而导致伊妮莎落到如此境地的仇人，在伊莱德权力场中正炙手可热。 虽然还能发挥出第二境实力的伊妮莎，算得上灰悼城最强大战力之一，但也只能低调行事。 否则，有强大死灵庇护的他，即使是个生民，也不至于处处小心。 由于脑中走神，保持着清理动作的双手，习惯性的拿起抹布将女王雕像从头擦到了脚，尤其是对重点位置，更是反复揉搓。 等他回过神来，怔了一下，不由苦笑。 每次给导师喂血，都得经受一次刺激。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泄压，否则对一具雕像都……要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会被误认为变态？ 哎，正事要紧，清理完毕，李维快步走出了大门。 就在门扉重又关闭时，阿拉兹妮雕像上，由黑玛瑙宝石点就的眼睛忽然散发出红光，隐隐约约中，像是有感叹声响起：“大胆的小家伙……” …… 走出门后，先前听到的喧嚣声明显大了不少，而且不断有生民邻居离开家门，向主干道汇集而去。 李维脸色一变，意识到了是什么情况。 原来，自从一年前女王消失，幽灵王——也就是同名国度的建立者——盖布回归后，以厄迦图娅教会祭司及其信众为主体的权要派系圣事司仪，就益发活跃起来，经常在各城市组织巡游庆典。 李维这样的生民，更是被迫在巡游大道两旁充当气氛组，向这位星球上最强大的死灵巫师献上敬意。 在灰悼城中，也只有在庆典之时，大街上才允许生民多人聚集，至于这里的多人具体指3人、5人还是7人，裁量空间就比较宽泛了。 没奈何，形势比人强，趁着教会的督导人员发现之前，他赶紧跑了过去，挤在其他生民之间站好。 刚一站定，救注意到旁边两位工匠模样的生民正在嘀咕。 “你去了吗？” “什么？你是指去灰悼银行取出存款？” “我三外甥的二姨夫在苍白挽歌做扫撒仆役，听他说，这次圣事司仪和税吏联合持续半年的冲突，快结束了。” 税吏联合，也是主要权要派系之一，从名字也能看出其主要业务范围。 “你的意思是，税吏联合把持的灰悼银行，有可能被……” “似乎，神殿那边最近得到了什么关键证据，已经送到了梅吉塔尔。” 梅吉塔尔位于盖布南部，是国内最大的港口城市，同时也是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 “直接绕过了伊莱德，看来这次圣事司仪志在必得了，嗯，得抓紧，等巡游结束后我就去。” “同去同去。正好我家孩子参加授职试炼，得交一千银帆币……咦，快准备好，巡游队伍过来了。” 两人立刻闭嘴，并举起双手欢呼起来。 连普通工匠都知道这么多内幕了么？看来灰悼城中剧变在即，就不知道会对自己的试炼产生什么影响。 有样学样挥舞着双手的李维，感到一阵紧迫，大变之中抗风险能力最弱的，往往是底层。 虽然现在的他对上一阶职业者，把握不小，嗯，在对方不是狂撕卷的氪金选手的前提下。 但敌人若再上一个台阶，可就大不一样。 一阶法术的基础杀伤力就高达2-12，同一个法术升至二环后，杀伤力则变为了4-24，其上限就比他大成级电弧击强上50%。 更别提通过法杖、魔杖、护符、卷轴等道具扩展的各种施法能力。 由此，简单的环阶提升，带来的是实力成倍增长。 现在的他不可能是对手。 …… 若说灰悼城这座由骸骨造就的城市中，还能有一方适合生民生活的净土，众所周知，指的一定是鲜血领主贝琳的庄园，只因这里有整座城市都难寻的绿树、草坪与喷泉。 鲜血领主，是指由国度内最强大和最有潜力的死灵生物、巫师组成的团体，人数不过百人，向来被认为是幽灵王嫡系中的嫡系。 传说除了最古老的几位高阶鲜血领主之外，其他人在死灵法术上，都受过盖布本人的指点，可以说是那位站在传奇巅峰的大法师本人的学徒。 而新晋鲜血领主贝琳，自然归入到最有潜力的巫师行列。 “听伊妮莎说，贝琳是鲜血领主中罕见的生民，灰悼城内对亡者律法的执行没有完全走样，还是她着力弹压的结果。” 已经站在庄园门外的李维，不由得想起昨晚导师话中的暗示，一脸古怪的整理起仪容。 如果真要那样……我是从呢……还是从呢……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庄园大门嘎吱一声，从内打开。 一位保养不错，身着女仆装的人类女子走了出来，几只骷髅，则各自抱着垃圾走在其身后。 女仆看了退开至一旁的李维一眼，点了点头，显然认识。 手上动作是却不停，为几具骷髅指点垃圾桶的方位后，才转过身来。 “李维，是来拜见主人的么？真是不凑巧呢，主人一个小时前才离开，去了伊莱德。” 女仆的音调上升，传递一股主人不在家，可以放羊啦的情绪。 是了，灰悼城的下位灵脉，对于已跨入第二境的贝琳，在修炼上帮助不大。 于是我们这位天才巫师，不时借助前往赋生者总部述职的借口，去蹭那边的中位灵脉。 李维闻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一丝难察的失望。 “愿贝琳大人一切顺利！”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格罗林萨，我是来找麦尔克先生的。” 女仆格罗林萨歪着头看着李维，“噢，是那件事吧，你跟我来。” 语毕，女仆带头走进了庄园。 …… 老埃尔加农场在灰悼城西南方大概25里，已经靠近破碎山麓边缘，是几座直接面向灰悼城内生民提供食物的农场之一。 掀起马车的窗帘，李维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道路，在低矮的山麓间几经蜿蜒，最终通向山谷中一大片耕地。 山谷中心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峭壁，在其西北角，那座用石墙围起来的院落，就是老埃尔加农场主院了。 “农场生产的麦类谷物、土豆、扁豆及豌豆是城内生民的主粮，零星种植的椰枣和橄榄，则是改善风味的调剂品。 “你此去的任务，就是协助农场主管布拉德克，确保供食物生产不出问题。如果任务完成得不错，等主人从伊莱德回来，想来是不吝奖赏的。比如……你的授职试炼资格。” 回忆着贝琳庄园大管家麦尔克交代的任务，李维对这个农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据其暗示，这位布拉德克是贝琳的远房表亲，由他亲自监管农场，想来颇受重视。 只是最近产量不甚稳定，再加上食物中毒传言，才有了另派人手辅助的计划。 边想着心事，手上则不停的掐着法印。 动作刚做完，一道能量脉冲，就以马车为中心向周围蔓延开去。 【戏法-修炼中：电弧击（大成1%）、侦测魔法（熟练1%）】 嗯，进阶熟练级后，能量脉冲最远达到的距离，大概是15米，也就是比入门级多了5米。 等等，再仔细感受后，隐隐约约有一个类人物体出现在了感应中。 李维果断转过头，向感应中的方向张望。 果然，一个蹒跚丧尸在马车经过的道路旁游荡。 “未入阶的丧尸体内含有微弱负能量，也就意味着，进阶后的侦测魔法，不止能探测魔法和魔法物品，对这种由魔法能量驱动的生物也有效？” 这对他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 熟练级戏法对精神力的消耗，远小于精通级护盾术和大成级电弧击，以他4级的精神力强度，在一次冥想长休过后，大概能激发近三十次。 趁着现在方便，继续…… 二十多分钟后，马车稳步停在了农场门口。 或许是庄园提前对布拉德克打了招呼，这位一头红色发，身着皮甲的强壮战士已经等在了农场北向正门。 “哟，还是位巫师？太好了。” 还不等跳下马车的李维站稳，布拉德克就迎上前来，握住了其正在抽动的右手。 “唔，这是个强力战士。”感受着对方满是老茧，强劲而有力的双手，李维心中一凛。 “哪里哪里，还只是学徒而已！”他维谦逊答道：“您就是农场主管布拉德克先生吧，奉鲜血领主贝琳之令，李维前来报到！” 布拉德克闻言哈哈大笑，“麦尔克已经提前给我来信，来了就好呀，来了就好，额，冒昧问一下，”说着，朝着李维挤眉弄眼：“你们巫师能解析复杂的法术结构，想必算数能力都很好吧？” 嗯？什么意思？ 领着不明所以的李维，向主院内走去的布拉德克抱怨了起来：“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有前途的冒险者，直到有一次在法力废土，被豺狼人一箭射穿了膝盖，才提前退休，被贝琳大人安排在了这座农场中。” 李维看着这位战士走路时略微倾斜的步态，知道所言非虚。 “但我一个只会冲锋陷阵的战士，哪能算得清楚农作物每季购种料肥料，耕种、收储劳工比例？还得安排尸倌申请和训练丧尸的具体计划。 “与农田的肥力变化相匹配，丧尸多了，没农活干的闲置久了会发狂。少了，产量又提不上来……” 听着这位农场主管的牢骚，李维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对于这种前现代式的经济单位，即使执行走样，也是一种升维迭代吧。 “布拉德克先生，你听说过全面预算管理么？” …… 农场的夜晚，相比灰悼城中，要寂静许多。 李维放下再也按压不出墨水的贮水笔，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忙碌了好几个小时后，终于整理出初步计划。 就在他准备休息时，忽然听到从农舍下方主院内传来了几声丧尸嘶吼。 嗯？又有丧尸发狂了？ 想着自己一天多没有进项的能量点，他推开舍门，拿起火把就沿着斜坡走了下去。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喧闹之地，那是刚进农场大门右手边不远处的丧尸鞍具房。 “赛弗戈？你这是？” 出现在李维眼前的，是一个正与半挂着鞍具，狂躁不堪的蹒跚丧尸较劲的老年尸倌，一阶实力。 老年尸倌转过头：“是……是李维大人呀，这……这具丧尸过于狂躁，身上的鞍具，挂不上去……老朽，正在努力……” 李维眼珠一转，想了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我正在盘点农场里的丧尸资源，有些丧尸既然久训也不合格，是需要送其毕业……是要汰换的。” 说着，他理清了思路，指着正在挣扎的丧尸：“连你们尸倌都管不住，岂不是容易影响团队工作气氛。我看，就直接处理了吧。” 见老年尸倌似乎呆住了，李维摇了摇头，抬手一记电弧击就轰了上去。 蹒跚丧尸乃未入阶的丧尸种类，生命能只有12点，在大成级电弧击轰击下，瞬间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