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世家

“族弟，高洋和袁绍此次来势汹汹，定有一场大仗。” 崔懿两颊汗水直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族兄来了，快快进来。” 崔浩听到崔懿的声音，赶忙走到门口，将崔懿迎了进来。 “我哪坐的下啊。” 崔懿满脸急迫，士卒身上的名士之风，在此刻涣散。 “哈哈哈”，崔浩看着面前崔懿的表情，笑着问道：“急从何来？” “我得到消息就直奔你这里来，你竟然还笑我。” 崔懿拉起袖子，遮掩羞态，对着崔浩不满道。 “来人。” 听到崔浩的召唤，门外的管家，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家主。” “族兄，你先去厢房清洗沐浴，处理什么事情也不差这一刻。” “就听你的吧。” 崔懿大袖一甩，跟随管家前往厢房。 “族弟，你可知，袁绍和高洋动向。” 崔懿一脸急迫道。 “自然是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马上就要交战了吗？” “自然也知道，三岁孩童，恐怕都知道了。” 崔懿看着风轻云淡的崔浩，心中焦虑，却有苦难言。 “大战一起，死伤无数，两人恐怕会在安平国和清河国交战，百姓流离，乱兵如乱匪，恐伤我两家大事，元气重伤也不在话下，再让无极甄氏和渤海高氏捡了我们两族的便宜。” 崔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想法，向崔浩吐露了出来。 “哈哈，族兄是关心则乱。” “此话怎讲？” 崔浩起身，为崔懿倒了一杯茶，边倒边说道。 “族兄可知我世家根本？” 崔懿满脸不悦，“自然知道，无非姻亲和知识，这与我说的有何关系。” “族兄又着急了。” 崔浩将茶壶放回原处，说道。 “是啊，姻亲和知识是士族安身立命之根本，在这个世界，士卒就已经自断一臂，姻亲何处寻啊？” 崔浩也是略有感慨，领主世界领土增大，有利有弊，让世家联系的距离变远了，难以欺上瞒下，往往一个消息要数月才能送到。 哪怕是二崔相邻，传递消息的时间却要百倍。 “是啊，你家与范阳卢氏世代结亲，可借其助力，但路途太远，鞭长莫及。” 崔懿对崔浩的话，表示赞同，附和道。 “族弟，这与我们当前有何关系？” “族兄，姻亲这条路走不通了，不还有一条吗？” 、崔浩笑而不语，崔懿陷入了沉默，思考知识能为接下来做点什么。 崔浩端着茶杯，看着崔懿，不住的抿上几口新鲜的茶叶，唇舌留香，可是上等的好茶。 “族弟，族兄愚钝，没能想出其中的关系。” 崔懿面色微红，对着崔浩越发尊重，想要崔浩帮忙解答一下。 “我就与族兄明说了吧，土地和佃农没了，还能再有，我们世家屹立千年不倒，靠的就是姻亲和知识、” “这些族兄都知道。” “你看看，族兄你又着急了，等我接着说嘛。” 崔浩安抚了一下有些急迫的崔懿，语气平缓适中，继续讲道。 “现在姻亲无法联系，等将来，必然有能联系的一天，我们世家聚在一起，足以撼动王朝。” 崔懿对这点倒是认同，世家有钱、兵、人才，想统一全国，需要运气，但是扶起一方割据势力，倒是不难。 “所以知识就是解决我们当前的关键点。” 崔浩故作高深，崔懿心中像猫挠一样。 “族弟别卖关子了，快说，为兄愚钝，确实理解不了。” “无论胜负如何，这些领地都需要人治理，整个冀州拥有最多读书人的，便只有我们四家。” 崔懿恍然大悟，“族弟，高呀，但是愚兄还有一个疑问，渤海高氏支持高洋，无极甄氏支持袁绍，他们自己家族也有许多读书人，万一不给我们留位置怎么办。”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崔懿想到这，立刻拉出了苦瓜脸。 “兄长，帝王的平衡之术，不允许一方独大，无论哪一家得势，肯定要重用我们，跟对方打擂台，做好平衡，这样帝王才能睡得着。” “听族弟一言，豁然开朗，族弟不愧被称为北朝三杰，果真计谋高深，能见常人所不能见。” 崔浩满脸骄傲，哈哈两声，“族兄谬赞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冀州好多地方流传起了一些谣言，越来越昌盛，好像是从渤海郡和魏郡开始传起来了的。” 两人笑了一会，崔懿突然想起，最近发生的反常举动。 “何事？” “现在清河国和安平国流传着，袁绍好名士，蔑视寒门；高洋礼贤下士，为人残暴，类似于这样的话语，越演越烈，好多领主不知何去何从，甚至开始互相联系，结为盟友，到处都有一番这样的景象。” “竟然有这样的事”，崔浩陷入沉思，思考着其中的玄机。 “影响如何？” “影响甚广。” 崔浩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几分钟，随后便说道：“兄长，还要留意这些消息，肯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想要火中取栗。” “什么人可知道？” 崔懿问道，眼神中充满好奇。 “至于是谁，还不知道，肯定是在这场战斗中，有利益的，可能是袁绍、高洋，也有可能是某些士族，还有可能是领主中的隐藏人物，现在条件太少，很难找出是谁。” 崔懿有些失望，没想到竟然连如此聪明的崔浩都没能分析出，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我们也可以从中赚些好处。” 崔浩眯着双眼，盯着窗外。 “怎么赚？” “族兄，你回安平国，秘密联系领主，向他们许诺，我们可以让他们渡过眼前危机，随后还有高官厚禄，享之不尽。” “他们会信吗？” 崔懿看着面前的族弟，深知他的聪明，但还是有些顾虑。 “当然会信，我们崔家，士族之冠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他们能信谣言，也就能信我们，那些谣言不过是利用了这些现实来的领主对于这两个君主的刻板印象罢了。” “那倒也是，袁绍我见过一次，跟历史上的完全不一样了，礼贤下士，为人豪爽，远非历史上的模样。” “拉拢他们，我们自己的官员名额就少了，这样对我们还是有些不利吧。” 崔懿接着问道。 “少就少些吧，将家族子弟派出去，让他们投效其他的君主，为家族多挣点功绩，无论哪家成事，我崔家自岿然不动。” 看到崔浩有定论，崔懿也心中大定。 “好，愚兄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