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海西女真的抉择

幽州重镇，黑夜弥漫，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城墙之上，原本杂乱无章的尸体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斑斑血迹，表明战争不是一场噩梦。 “好，我答应了。” 一名正蓝旗将领，脸色苍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原地。 双眼无神，盯着面前之人。 房间内，不只他们两人，整个房间内，全都是蓝色的铠甲，还有一些甲胄边沿上染着蓝色。 只要熟悉的人往这一看，肯定会大吃一惊，两蓝旗的中间力量都在此处了。 “放心，你们在大金能拿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一名文士模样，轻摇着鹅毛做成的扇子，与华夏大地的儒生也没有太大差别。 此人便是当年成吉思汗和窝阔台的宰相，耶律楚材。 这一世，他没能到他领主窝阔台的身边，反而再一次投胎到了契丹部落。 契丹部落，曾经作为北亚霸主，深受汉文化的影响，他们的开国君主，汉化程度颇深。 契丹部落重回草原，便开始四处的征服，侵占其他部落的领土，掠夺人口和牧群。 契丹势力，一度称霸漠东，声势震惊了整个草原。 那时，两个势力互相发现了对方，像黑色森林法则一样。 新仇旧恨一起，让两方势力互相敌视。 契丹族、女真族，对东方地区展开了争霸，草原之上，势力为尊。 两方势力相差不大，几次敌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便收起兵戈，磨亮爪牙，等待着机会的到来，给对方狠狠一击。 耶律楚材便是女真族的战利品，耶律楚材对契丹族也没有太多感情，便选择效忠女真族。 完颜阿骨打自然知道耶律楚材其人，对其才华敬佩不已，几次折腰相邀，真挚的情感打动了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看了看这些正蓝旗、镶蓝旗的将领，感觉他们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心中不禁对这些人产生怀疑。 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耶律楚材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你们好好准备，只需要打开城门，将金国大军放进来，便算你们首功。” 耶律楚材解决了问题，准备趁着夜色继续拉拢其他将领，走到门口，不放心，继续提醒道。 “大人，我们省的。” 其中官职最高的正蓝旗将领，站出身来，对着耶律楚材恭敬地说道，这可是金主面前的大红人啊，没准将来还用得上，现在拉拢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你们知道就好。” 耶律楚材急匆匆地走入黑夜，声音从远处传来，在漆黑的夜晚，显得十分清晰。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目送耶律楚材的背影，正蓝旗将领，缓缓往回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将领，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 如同平地惊雷，在座的正蓝旗、镶蓝旗的将领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那名正蓝旗将领。 “这可是造反啊。” 一名镶蓝旗将领好像从梦幻的理想中跳了出来，现实的恐惧让他难以接受，对着正蓝旗的将领说道。 这种说法好像引起了惊涛骇浪，整个房间内爆发如同浪潮般的讨论。 “我岂会不知，如果有路走，谁愿意这般。” 这名正蓝旗的将领似乎受到了万般委屈，对着众人抱怨道。 房间内一下子鸦雀无声。 对啊，要是有的选，谁愿意走上这种杀头的道路。 在座的镶蓝旗和正蓝旗的将领，在历史上也是一朵奇葩。 他们就是当年于两广地区，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要求扶植永历皇帝，推翻清朝的残暴统治。 以我们后来人的眼光，根本想不明白，在清军占优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会做出这种决定。 后世的猜测不断。 有些人说，他们是为了投资明朝，期望获得更高的报酬，有点待价而沽的感觉。 还有些人认为，正蓝旗、镶蓝旗，大多出自海西女真，海西女真与清朝皇室的建州女真有世仇。 甚至海西女真最后的统治者，曾经诅咒努尔哈赤，说自己家族哪怕最后只有一个女人，也要颠覆了努尔哈赤家族的统治。 一语成谶，这个家族最后的女人慈禧，一系列迷之操作，葬送了民心，也葬送了清朝的统治。 武汉首义，辛亥革命中，甚至有满清遗老要求推翻清朝统治，建立共和。 “陛下，不是说，饶恕我们，以往之事，既往不咎，我们何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来开城门，方女真族进来。” 皇太极曾以历史上的事，早已过去，眼下的众人，都以是崭新的个体，从前所犯之错，既往不咎。 这一举动，让许多将领归心，八旗内的凝聚力更上一层。 直到，唐清大战，皇太极战败，众多八旗旗主被俘，情况截然不同起来。 “是啊，陛下是这么说过，既往不咎，多么好听的词汇，真的会既往不咎吗？” 那名正蓝旗的将领质问道，看着面前低下头的将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些人也都知道答案，大家都是不愿意相信，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太让人煎熬了。 有莽古尔泰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在心中早就对皇太极有三分怀疑，七分恐惧。 莽古尔泰曾经作为两蓝旗的旗主，双方关系密切。 两蓝旗被皇太极所冷落，关系极差，需要莽古尔泰从中周折。 莽古尔泰在历史上，被皇太极赐死，两方哪怕来到这个世界，仍然水火不容。 只不过，皇太极作为领主世界的天选之子，在这方世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民心所在，以至于莽古尔泰俯首称臣，期望获得皇太极的重用。 最终梦破裂了，不仅是莽古尔泰的梦，两蓝旗的梦也同样破裂。 连莽古尔泰都不能容忍，又怎么能相信他会容忍自己这群乱臣贼子。 “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已经投靠金军。一不做，二不休，投靠金国，享受荣华富贵。” 正蓝旗将领走到房屋中间，对着几人说道，眼神中决绝之意溢出言表。 “好，就按大哥说的做。” 正蓝旗将领的说法，受到了大多数人的欢迎，那怕是中间派，在洪流面前，也只能倒向多数人的一方。 “既然讲明白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见到众人意见统一，今天集会的目的就此达到。 长时间的集聚，恐怕会被皇太极怀疑，众人只能分批，从这座房子的侧门，悄悄离开。 仿佛从未出现过，夜色作为斗篷，掩盖了许多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