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沟通

看到小红龙扑腾着靠近路明非，富山雅史慌得差点拔枪射击。 校长说路明非的血统是S级，万一未来的S级死于一只红龙幼崽，他就成学院的罪人了。 但昂热并没有行动的迹象，只是站在一旁表情严肃地观察着。校长对S级这么有信心吗。 “小家伙别发火，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要喷我。” 路明非一边安抚狂躁的警长，一边朝红龙幼崽做着手势，尝试沟通。 “停！停下！kiao！！！uaaa！！！” 他连拍两下桌子，见效果不明显，猛得跺脚发出怪叫声。 不仅是小红龙，屋子里其他三人也有点被震住了。这是个什么品种。 红龙幼崽距离路明非不到半米，将膜翼末端的尖刺扎进木桌，朝他做出示威的动作。 小东西从口腔、鼻腔喷出的气流都是滚烫的，像从高压锅气阀中喷出的白气。 路明非拍了拍警长，用眼神示意它躲开，别想着和小红龙斗殴，小猫犟了几秒后十分不情愿地走开了。 “ka，kaka，ka—kaka.......” 他发出无意义的怪声，通过声音和动作与红龙幼崽互动。 昂热校长刚才说，龙族看中的是精神上的联系，这正好是他擅长的领域。绝大部分精灵不会说话，不会心灵沟通，但优秀的训练家都能与精灵构建密切的联系。 是我叫醒你的。我不会伤害你，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你可以相信我。饿吗，我可以给你吃的。 他直视着红龙幼崽的眼睛，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手背被热气喷到时有些灼痛感。 小家伙低吼了一声，依旧凶悍，但透着色厉内荏的意味。 “我知道伱很生气。被巨蟒吞掉，又被福尔马林泡了好多年。 你很厉害，就是太倒霉了。你讨厌那个玻璃瓶，你不想再回去对吧？” 路明非踏出一步，慢慢用左臂靠近红龙幼崽。同时护住面部，攥紧右拳。 富山雅史紧张得无法呼吸，他们或许要见证历史了。 小红龙又吼了一声，扇动翅翼从桌上跳起，落在路明非左臂的袖子上。 我勒个去，小东西抓人挺疼啊。 隔着衣服，幼崽的利爪都快抠进他肉里，看上去非常孱弱的身躯竟有这种力量，龙类的确是超常的生物。 小红龙又抬起头嗅了嗅，熟悉着路明非的气味，本能地觉得可以相信这個人类，可以待在他身边。 “有谁身上带吃的了吗？” “我带了。” 富山雅史声音颤抖，手也在抖，从包里拿出饭盒，里面装着当午餐的三明治。 “牛肉丸三明治，不知道红龙爱不爱吃。” “谢了。” 路明非接过三明治，自己先啃了一大口，再递给小红龙。 幼崽抬起爪子，抓起三明治中间夹的牛肉丸，一口一个，几秒钟就餐结束。 他试探着触碰幼崽背后的膜翼，黯淡的黄白色鳞片，好烫。 小红龙收拢起膜翼，朝他大吼了一声，闭上眼睛。没动静了。 “这是，睡着了？” “被血统感召提前唤醒，他没有多少体力，能活动这么久已经透支了。” 帅老头对龙类的了解不少啊。 “我现在该怎么做？就，挺烫的。” “你能和纯血龙类正常相处！这只幼崽信任你了！***，你给他吃了我的三明治！” 路明非看着大呼小叫的富山雅史，觉得霓虹人就是浮夸。 “是啊，我尝试和他沟通，居然还挺顺利的。”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史无前例啊......” “路明非，你的猫平时害怕你吗？” 昂热突然问了个不太相干的问题。 “怕啊，它捣乱的时候，我就拎它后颈皮。” “喵！”警长对此保留异议。 “我是说真正的恐惧，恐惧到不敢靠近你，在你身旁不敢动弹。” “没有过，我们关系很好的。” “你刚刚对红龙幼崽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你在尝试命令他？” “没有含义，只是让他通过声音感受我的情绪，让他信任我。” 富山雅史明白昂热发问的意图，校长在排除血统压制的因素。 他没有在路明非身上感受到超级血统的压迫感，这个男孩不是通过血统压制让红龙幼崽听命自己的。 “楚子航，藏品苏醒的时候，你的第一感受是什么？不用顾虑，你的第一感受。” 旁观全过程的面瘫，被昂热突击抽问。 “想杀死他。” “没错，这也是我的第一感受，我相信富山也不例外。” 心理辅导员点点头。 路明非感觉状况不太对。合着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想和小火龙玩耍，你们都想宰了他？ “混血种，即人与龙的后代。对纯血龙族的仇恨刻在我们的基因中。 我们与龙类的关系，除了服从与支配，唯有生与死。但路明非，你可能是个例外。” 草，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说？我至少演一下啊。 路明非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经验主义错误。 他看到龙类的第一反应，是沟通，收服，培育。而卡塞尔学院对龙类的宗旨，貌似是杀，杀，杀。 “有没有可能，我不是混血种？” “你父母都是混血，你毫无疑问是混血。” 他现在真想一个电话打过去，不，顺着电话线爬过去，问清楚他们到底还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历史上就没有其他驯龙的人吗？” “有。数千年前，在你的故乡就有“豢龙氏”的记载。御龙师传承了上百代，经常服务于皇家。 但他们驯龙的方法，是用炼汞朱砂在龙鳞上刻画咒符，用法器贯穿龙骨束缚龙翼，乃至破坏龙类的大脑结构。” 昂热平静地描述着令人背后发凉的手法。本土训练师流派这么黑暗的吗。 难怪富山雅史说什么史无前例，路明非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休息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是个20岁左右的黑人，大概是来看热闹的学生。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校长，还有路明非手臂上的红龙幼崽。溜了溜了。 “是那只红龙幼崽吗？我入学时见过。” “苏醒后从罐子里跑出来了？” “大新闻啊！不明新生在校长陪同下驯服幼年龙类！” 一群学生挤在门外，议论纷纷。 昂热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拍照的两个学生，是新闻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