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应追求之物

“要不，我们还是退出竞争好了。反正特雷森学园的赛马娘那么多，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其中一个女训练员忽然小声吐槽。 这几天的考核都快给她折磨疯了，她不想糟糕的精神状态影响到自己队伍里的其他马娘。 “我也有这个想法。” “一样一样。” 随着越来越多的训练员达成共识，路羽逐步成为了那个「异端」。 望着依旧坐在操场发呆的路羽，其中一个训练员好奇道：“咦，小子，你不打算退出吗？” “我？我打算再试试。” 即便已经知道自己跟那位捷足先登的训练员存在差距，但路羽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都走到这里了，现在再谈退出实在难以接受。 而且，虽然他们同为中央特雷森训练员，但在场的训练员大部分都是队伍里有马娘或者曾经指导过马娘的老手，本质上还是有差距的。 其他训练员退出后也许还能到其他地方招揽马娘，可他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能不能再找到下一个选择都是个未知数。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有能够任性的资本。 “小子，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再怎么说我们也只是普通的训练员而已，不可能什么事都能面面俱到。既然那家伙比我们做的更出色，那就把机会让给他吧。你要知道，担当赛马娘错过了可以再找，我们的训练员生涯也不是非哪位马娘不可。” 那位训练员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在为路羽考虑。 “感谢你的提醒，其实我的想法早在参加第一次选拔考核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如今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没能站到最后，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路羽苦笑着回复。 尤其当他看到那位交谊舞高手居高临下的眼神的时候，更加让他坚定了硬刚到底的决心。 再就是，即便抛开名利而论，他也确实想成为第一红宝石的担当训练员。 在了解到她祖辈那辉煌的过往后，他的内心便萌生了帮助她实现宏愿的想法。 就算在完美的大小姐面前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至少也能替她分担一些来自外界的压力。 尽管现在担当训练员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不过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唉，那你加油。” 意识到自己劝不动眼前这位年轻小伙，这位训练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路羽的肩膀，无奈地转身离开。 “再去体育馆练一会吧。” 望了望逐渐昏暗的天空，路羽打定主意。 …… 特雷森的体育馆是马娘和训练员的共用场馆，里面灯火通明、设施齐全。在操场的跑道完全被黑夜笼罩的情况下，部分马娘会选择在这里进行其他运动。 此时正好篮球场没有人用，平整光滑的地板作为交谊舞的练习场地再合适不过。 于是路羽便找了个角落位置，开始回顾白天辅导老师教授的交谊舞动作。 将手机点开那首交谊舞曲放在一边，路羽连摆几个姿势都没能跟上那循序渐进的节拍，只能先从某一个节点开始练习。 “真难啊。” 就算他整套动作都有记住，可要通过节拍使它们有序的连贯起来，光靠他一个人难度还是不小。 交谊舞到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摸透的技巧，在有限的时间里只能尽量把能做的做到最好。 这边路羽还在为交谊舞的事情苦恼，而在篮球场的另一端，某道熟悉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 “训练员先生，您还在练习吗？” 路羽定睛一看，是穿着学园制服的第一红宝石。 “晚上好，第一红宝石同学。” 路羽强打着精神跟她打招呼，想必对方也是刚训练完，额头上还挂着未擦拭干净的汗珠。 “我看其他训练员都已经回去了，您也差不多该休息了。” “这个嘛……” 路羽自然是想休息的，可一想到明天就是交谊舞的考试而自己的交谊舞水平却依旧停滞不前，这些享乐主义的思想也就被抛在了脑后。 不过，面对忽然出现的红宝石，他的内心瞬间闪过一个想法。 几乎是同时，路羽赶忙出声喊道： “第一红宝石同学！” 他这么做主要也是生怕对方找借口先行离开，毕竟大小姐惜时如金。 “怎么了，训练员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能教我交谊舞吗？” “……” “啊……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可能过于草率，路羽赶忙补充。 他并不是要有意难为红宝石，实在是那交谊舞的步骤过于繁琐，光靠他一个人根本没可能练好。 加上她作为「华丽一族」的继承者，在交谊舞上的造诣肯定不输那位交谊舞高手，如果能让她亲自指导自己，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光靠着每一段的节拍去同步动作，效率太低。” 沉默了好一会儿，红宝石总算有了下文，也侧面证明她已经看过路羽刚刚的练习了。 “诶，那要怎么做？” 路羽有些受宠若惊，大小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说明她还是有意教自己的。 “那些交谊舞的动作，您应该都记得吧？” “嗯。” “那么，开始练习吧，我会在旁边指导您的动作。” 很快，交谊舞的音乐节拍再度响起，路羽也只能硬着头皮再一次进行练习。 有了红宝石在旁边指点，路羽掌握节奏的能力明显提升了很多，动作的连贯性也在肉眼可见的趋近完美。 不过一想到自己那蹩脚的舞姿正在被名门一族的大小姐欣赏着，路羽就不由自主的把头埋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窘迫神情。 这一点很快被红宝石察觉，并提醒道：“训练员先生，您应该把头抬起来。如果想做好一件事，首先就要保持堂堂正正的态度。” “就算会因此感到害羞，但为了做好自己，还是应该直视前方，挺直背脊。” 被红宝石这么一说教，路羽想起了她平时所秉持的姿态，无论是跑道上还是餐桌上，都是那样的堂堂正正。 反观自己，却还在因为一点面子问题如过街老鼠般躲躲藏藏，简直不成体统。 想到这里，路羽有些自惭形秽。他抬起头，尝试不再惧怕周围审视的目光，动作也变得比平时放松许多。 “没错，就是这个姿势。如果有应追求之物，就应当作出与之相应的举止。” “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在某天变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感受着音乐的节拍，同时手脚并用地摆弄着舞蹈动作，路羽只觉得红宝石那低沉轻柔的声音是那么空灵，却又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