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谋划田玄

喊叫声持续片刻，疯驴子抓起手中长矛，对准院中整装待发的军士喝道：“下死手，一个活口不不要留下。” 众军士一同道了一声“是”，然后举起长矛，乌怏怏冲出小院，见人就刺，招式狠辣，绝不留一名活口。 若是从上方俯瞰下去，容美宣抚司的战兵呈现一边倒的溃败之势，拼命往前方的道路冲去。 只是前方早有堵截，将这百余人的队伍，死死堵在两侧道路之中。 前后两边人马挥动长枪，就如同车床中的钻头与刀具，狠狠往前钻动，钻飞一层层带血的肉块。 惨叫声，呼喊声，求饶声响彻旷野。 场面之惨烈，前所未有。 疯驴子杀得痛快，只见他一枪刺入一名敌军腹部，往上一挑，那人疼得五官扭曲，张大嘴巴大声呼喊。 疯驴子旋即狰狞一笑，舞动长枪往敌军阵营甩去，那具躯体猛然坠落，鲜血淋了下边人一脸，顺带着砸倒几名敌军。 放眼望去，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的世界。 见上官如此勇猛，余下的长宁军将士皆是士气大震，化作下山猛虎，嘶吼着就朝前方的敌军扑去，咬得敌军惨叫连连。 “败了...败了，咱们败了！”容美队列之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整支队伍瞬间变得沮丧。 “哐当...哐当...” 伴随着一声声武器坠地的声音，容美军没了战意，纷纷跪倒在地，同时口中连连呼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只可惜，此战疯驴子早已下过格杀勿论的命令。 因此，面对投降的敌军，这些长矛兵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机械般地往前刺动。 “噗呲...” 一名降卒望着胸膛的长枪，瞳孔急剧收缩，瞳孔倒映出一张冰凉且无情的面容。他咬着牙，双手紧握枪杆，试图想要留住消逝的生机。 那军士一脚将其踹倒，抽出带血长枪，再度猛然朝降卒的要害刺去。 降卒怪叫出声，疯狂扭动身躯，最终彻底没了生机。 长宁军军士看也没看那人一眼，抽出长矛，继续往前冲杀。 田瞻见到这场景，自知碰上硬茬子，忙大喊道：“前边的好汉，货你们留下，只要让我们人走就行!” 只是回应他的唯有冰冷的长矛。 田瞻见这些人要钱又要命，脸色瞬间变成阴沉，咬牙切齿道：“若是让老子今日冲出去，日后一定把你们这帮畜生碎尸万段。” 田圭一刀砍死一名敌军，扯着嗓子喝道：“二哥，快走吧。凭借你的武艺，带着人往前边冲一冲，只要冲出这小巷，就安全了。” 田瞻微微颔首，一刀砍死一名拥上来的军士，举起带血长刀，直指前方小巷：“兄弟们，随我杀出去，杀啊...” 容美军自知退无可退，瞬间爆发出求生欲望，跟随主帅步伐，向着前方甬道冲击。 困兽之斗，他们个个爆发出十成战力，王勇手下喽啰抵挡不住，竟是被田瞻打出一条甬道，扬长而去。 王勇顿感脸上无光，亲自带人追击，一名副将则是小跑两步，跑到疯驴子的跟前问：“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疯驴子吐出一口血沫，借助火把扫了眼四周，回道：“一部分人将战死的兄弟找寻带回，剩下的人将生铁整理好，一同运回江陵去。” “是。”副将应下命令，迈着小碎步再度折返队列，有条不紊地指挥军士执行命令。 黎明时分，追杀田瞻的王勇耸拉着脑袋，率队折返。 疯驴子也不问战果，只是提醒道：“记住你现在吃的是谁的饭，将军生平最恨的就是反复无常之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晓其中道理。” 见识到长宁军的强悍战力，王勇哪里还敢有歪心思，连连应下疯驴子话语，同时还从腰间掏出几锭银子，轻笑道：“此次多亏有冯将军率队，否则王某险些误了将军大事。” 疯驴子露出懂事眼神，顺手接过银两，对王勇画起大饼：“你就在这好生待着就是，日后将军发迹，绝不忘记你的贡献。” 王勇千恩万谢，连带着吹捧了两句疯驴子。 疯驴子大喜，拍了拍王勇肩膀，旋即大手一挥，指挥着队伍快速往江陵折返。 王勇笑着挥手，目送疯驴子等人离开，直至他们彻底消失不见，方才收敛笑意。 “大哥，这些官军果真勇猛，难怪当初咱们在他们手中吃了大亏。”张云从队列中挤出身来，一脸忌惮地开口说。 王勇微微颔首，不忘打趣道：“三弟，你好不容易脱了官军，没成想兜兜转转，摇身一变竟还又成了官军。” 张云眸子微闪，淡淡地说：“荆州卫比起九溪卫来说，不知道强悍多少，如今左梦庚又立下大功，荆襄之地怕是迟早要落入他的手中。” 王勇却是没张云想得那般多，只是道：“这年月跟对人才最重要，听三弟这般说，咱们这次算是跟对人了。” 张云一笑回应。 ... 容美宣抚司官厅。 当田瞻浑身是血，一脸狼狈地逃回到容美宣抚司，田玄怒不可遏，红着脸骂道：“田瞻，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务必小心，你就是这般小心的？” 田瞻脸上横肉抖了抖，一脸委屈道：“大哥，真不是我为脱罪自找借口。那伙贼寇太过厉害，我与他们短兵相接，不到一刻钟，队伍瞬间就散了。” 闻言，大厅内众人皆是一颤。 田玄冷笑道：“你不是说，区区三两个贼人，不放在眼里么。怎么到了这会儿，又开始替贼人说话，灭起自己的威风来。” 田瞻老脸一红，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来人呐，给拉出去，重则一百鞭。”田玄眼中掠过森然冷意，指着跪倒在地的田瞻喝道。 “大哥！” “父亲...” 大厅内瞬间响起几声惊呼。 田圭跟着求饶道：“大哥，二哥所言非虚，那贼寇实在厉害，我们只一个照面就死去不少弟兄，若不是二哥拼死搏杀，我等怕是都回不来了。” 一名皮肤略显黝黑的壮硕青年附和道：“是啊父亲，二叔乃是族中元老，只是丢了趟差事，父亲何必就此苛责。” 田玄深吸口气，怒气稍减。 紧接着，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儒雅少年迈步上前，温言道：“二叔虽丢了货物，但也是情有可原，不如暂且记下责罚，让他戴罪立功就是。” 田玄沉吟片刻，指着田瞻说：“暂且记下田瞻罪责，同时卸去田瞻统领之位，该由田圭暂代。” 田瞻与黝黑青年皆是身躯一震，猛然抬头，看向少年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狠辣。“多谢土司格外开恩。”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田玄一脸疲惫，甩了甩手掌，忽又叫停道：“甘霖你留一下。” 正准备走出的田雨霖身躯一滞，妒忌地瞥了眼三弟，咬牙踏出官厅。 田瞻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田雨霖的府邸之中。 气冲冲地走入宴厅，田雨霖当即驱散仆人，怒骂道：“那个狐狸精的儿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田雨霖论武功，论威望那点不比他强上百倍千倍。” “如今他这般对我，还拿我当儿子吗？” 田瞻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田雨霖继续道：“二叔！您看看，那小子还让您干什么戴罪立功，父亲一气之下，拿掉您的统领位置。父亲还没死呢，他就敢这般指手画脚。” “真若是让他日后得了势，那还有您半分活头？” 田瞻眼中掠过血色戾气，咬牙道：“这小子不能留了，你且在这等着，用不了几天我保证你风风光光登上容美宣抚司的土司。” “真的？！” “那当然，二叔什么时候骗过你。”田瞻笑着拍了拍田雨霖的肩膀。 田雨霖喜笑颜开，对准田瞻一通拜谢，又说了几句好话，方才将田瞻送至门口。 出了门口，田瞻并没有选择回家，反而是悄然来到田玄府邸，在一名丫鬟的指引下，从后门，一溜烟跑到一处装饰典雅的闺房中。 刚一关上房门，一名姿态柔美，身材丰腴的美妇人立刻拥了上来。 田瞻反手将其搂抱，直奔轻纱曼帐中而去。 一番云雨过后，床榻下肚兜，罗袜，抹胸散落一地。 床榻上，美妇人脸颊微粉，雪颈处汗水如珠，沾染几根凌乱发丝，一身肌肤因为此前的激情泛起胭脂般的红色。 此刻，她鲜艳红唇大口张合，吐息如兰，呼吸之间还不时发出几声诱惑声音。 “你这死东西，大白天也敢来找我，就不怕你大哥知道，把你那条腿给砍掉么。” 田瞻顺手往美妇人丰腴腰肢一楼，重重嗅了口她身上香气，戏谑道：“大哥忙着对付那个骚狐狸，哪有时间来看你，正巧让我来帮帮大哥。” 美妇人脸颊更红，嗔道：“谁要你这臭东西来帮，臭烘烘也不知道洗洗。”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么？怎么样，我和我大哥比起来，谁更厉害？”田瞻张大嘴巴对准美妇人就是一吻，同时还不忘问。 美妇人眼神闪躲，脸色娇羞，但身体却是极为诚实的告诉了答案。 田玄文质彬彬，在哪方面保守得很，以往也只是每隔半月例行公事，哼哼唧唧两下就算完事。 如今又迷上了那狐狸精，两月能够来她房中一次都算不错。 哪里有田瞻这等，正值壮年，不知疲倦的野牛舒服。 而且二人之间可还有着不小的利益纠葛，一来二去，两人一拍即合。 美妇人伸出玉掌，轻轻在田瞻胸膛滑动：“你可是答应过我，要让雨霖当容美宣抚司的土司。老娘这般尽心伺候你，你若是敢食言，小心老娘与你鱼死网破。” 田瞻微微颔首，和美妇人说起了正事：“田玄撤去了我统领位置，现在让老三代管。” “啊？！”美妇人惊得张大樱唇：“他不会是知道咱们之间的事情了吧。” 田瞻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他若是知晓咱俩之间的事情，你觉得我还有命来见你吗？” 美妇人想想也是，旋即问起缘由。 田瞻眼中闪过冷厉，低声与美妇人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罢，美妇人俏脸冰冷，咬牙切齿道：“好个贱女人，好个小野种。一句戴罪立功，竟是反手夺去你的统领位置。” “为今之计，唯有先下手为强。” “你是说...”美妇人小脸闪过慌乱，朝田瞻投去确认眼神， 田瞻并掌为刀，往下一砍，喃昵自语道：“大哥老了，享受这么久，也是时候给年轻人让位了。如果再过几年，等你小野种羽翼丰满，容美宣抚司那里还有你的位置。” 美妇人瞬间六神无主。 “万一事情败露，不光你我，还有雨霖皆是难逃一死！” 田瞻冷笑着反问道：“如果咱们的关系被大哥发现，你觉得你我和雨霖还能讨好？而且，一旦日后那小杂种上位，你就甘心那个狐狸精骑在你头上？” 得言，美妇人眼中掠过挣扎，最终被忌惮与仇恨蒙蔽，血红双眼道：“那好，事成之后，我要把你狐狸精卖到窑子里去。” 田瞻一笑，随后与美妇人商议起接下来的计划。 他从一名大夫那得知，猪肉与菊花一起烹煮，原本都无毒的两种药材，因为相克将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 严重者甚至会直接死亡。 只需美妇人凭借着二人仅存的夫妻之情，将这猪肉与烹煮在一起送与田玄，静静等候药效即可。 美妇人仍然不放心，忍不住反问道：“万一这药效不够大，田玄没有死透，你我二人又当如何？” “半死不活最好，这样咱们就让他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女人还有儿子，一个个死在他的眼中。”田瞻舔了舔嘴唇，一脸疯狂地说。 他就是要让田玄看看，瞧不上他的代价。 美妇人也是娇躯一抖，原本平静的脸上涌现喜色，森然道：“对，就该让那个负心汉看看，他最爱的儿子还有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