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4章：练皮、桩功与蛮牛肉

药液呈现灰褐色，看起来就像是一锅浑汤。 端来时还是滚烫的，到罗森将双拳浸入时则刚好温热。 “嘶。” 当药液浸入双拳的伤口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击打的时候双拳是麻木多过疼痛。 但在浸泡药液之后，疼痛就被彻底激活了。 这世上芸芸众生，武道的门槛是最低的。 几乎人人都可以练武强身，就算练不到高深的境界也可以强身健体。 不过武道打熬身体的苦，也是为得到力量而必须要支付的代价。 相比之下，炼神的修炼就要轻松许多，主要是冥想和调动意识与潜意识。 但炼神又有门槛。 所以对于该吃的苦，罗森毫无怨言。 别的不说，就算是注射基因强化药剂也存在48小时的不良反应期。 双拳的疼痛只持续了不到十息，而后拳锋处的伤口就传来了一阵暖暖的惬意。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罗森索性闭起了眼睛。 直到张振宇拔出了他的双拳。 淅淅沥沥的药液从手臂上滑落。 汤药盆里肉眼可见的多出了一丝浑浊的油光。 “悦宁，让王婶准备膳粥。” “再挑根四眼蛮牛带膘的肋排上锅清蒸。” “半个时辰后开饭。” 张悦宁一直待在前厅，好奇的看着罗森的“新手”修炼。 两兄妹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时候年纪不大，还熬不得痛，没少受到父亲的训斥。 像罗森这样性情坚韧的弟子简直就是老师傅们的梦中情徒。 浸润了药液过后，他的双拳覆盖了一层灰垢。 伤口倒是不至于立刻愈合，但疼痛却大大缓解，而且也不再淌血了。 稍有经验之后，罗森又再次击打起粗砂盆。 按照张振宇的说法，每天击砂三次，大约二十四天即可让双拳完成练皮。 往后就是臂膀、肩背、脖颈、臀腿、头脸和私处。 不同部位有不同的练皮方法。 整个过程正常来说要8到12个月才能完成全身的练皮。 若是自身体魄吃得消，再加上蛮兽肉和药汤滋补，倒是可以大大缩短过程。 只是这样一来，开销就要增加数倍之多。 但罗森并不缺钱，所以张振宇打算事后再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前三境主要是打熬身体，属于外练。 等武道境界达到第四境强骨的时候，即可修炼出气血。 届时就将从外练转化为内练。 故而张振宇说的也没错，武道确实比炼神要多吃不少苦头。 如此这般，又打了两轮沙盆之后，他开始传授罗森入门的桩功。 只见张振宇跃身轻盈的站在双边桥上。 双臂向前舒展，做推掌向外的姿势，双腿与肩齐距，脚尖向外。 即便双边桥杠只有三指宽，他依然稳如泰山。 “此乃入门的镇岳桩，久练能稳固下盘，舒展筋骨。” “站桩的同时需要借助呼吸法来调节气息。” “初学只需竭力站稳即可，我会在旁边为你矫正姿态的。” “入门桩站满一刻钟为合格。” 说罢，他就跳了下来。 罗森遵循他的指点，从侧坡爬上了双边桥。 上去之后，他才明白，单单站稳就已属实不易了。 找平衡、矫姿势、调气息，三者缺一不可。 好不容易全部达标，头顶已是天光大亮。 而坚持桩功一刻钟那就是对身体和意志的共同考验了。 万事开头难，尚无经验时的入门最考验耐性和韧性。 直到张振宇喊停之后，罗森才松了一口气。 稍微擦了擦身子和头脸，他和张振宇回到了前厅中。 桌面上已经摆放着三碗飘着淡淡药香的膳粥和一根儿臂粗细，夹着黄膘的牛肋排。 这個早餐组合有些怪异，但对罗森而言已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了。 入座后众人端起粥碗，他也囫囵的先喝下了一碗膳粥。 舒适的暖意从胃部蔓延至全身，尤其在他的双腿和双拳上驻留了许久。 喝完了粥，张振宇夹起一块牛肋排放在他的面前。 “这是四眼蛮牛的肉。” “吃了可以壮气血。” “以你如今的进展，吃一块就够了。” “要是吃多了会浑身燥热，甚至流鼻血的。” 他笑吟吟的介绍道。 罗森望着眼前的牛肋排，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新鲜的肉食，这是任何废土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难得见到他露出垂涎的表情，张振宇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模样。 抓起牛肋排，罗森啃了起来。 肉质鲜嫩，除了带点盐水的滋味外，没有任何杂味。 黄色的牛膘肥而不腻。 最关键的是这口肉食下肚后，同样有惬意的暖流出现。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滋补”效果。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根牛肋排，罗森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振宁哥，这肉不一般吧？”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肉食所能达到的效果。 张振宁轻轻颔首。 “四眼蛮牛是一种较为常见的二阶蛮兽。” “但是寻常的二阶淬体境武者都制不住它。” “蛮牛力大，肉性味甘平，有补肝强肾、益气力、续绝伤的功效。” “它的价格比银子更贵。” “六两银子，一两肉。” “对了，这根骨头晒干后，卖给药材铺还能值个四五钱银子呢。” 他笑着说道。 “你昨天结余的银锭和洋钞，我拿出了一部分在武膳斋订了四眼蛮牛肉。” “用来给你补身体、夯基础。” 难怪桌面上只有一根牛肋排，这价格称得上昂贵。 随着亚美利加洲的外来白银流入，银子的购买力正在逐年降低。 但是六两银子也够津门三口之家两月左右的口粮开支了，在这里却只是他的几口肉而已。 武者的门槛不高，可是精练之后，照样耗资不菲。 这仅是肉食，还不算汤药等耗费。 故而才有穷文富武的说法。 但不管怎样，在这个生产力尚未爆发的世界里，任何脱产者都是精贵的。 “我还想加练。” 经过膳食的滋补后，罗森又恢复了气力。 他主动向张振宇要求道。 然而，却遭到了拒绝。 “阿森，欲速则不达。” “武道和炼神都是水磨功夫。” “要有耐心、恒心和大毅力，方能成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