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如此相识！

姜紫衣的目光，停留在林长笙的腰间。 当然，她绝非是想要知道林长笙的长短，而是他腰间挂着的，酒葫芦的长短！ 如果不是在乱世模拟器里，瞧见燕王林青阳座下那匹马上，挂着一个有些眼熟的酒葫芦，她是一定不会不会想起这件事的。 但同时出现两个眼熟的东西，而且这两个还都是酒葫芦，这就激起了她曾经的记忆！ 没错，让她眼熟的东西，正是这个白玉酒葫芦！ 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酒葫芦，但对于现在记忆清晰的姜紫衣来说，这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酒葫芦的事情。 “你的酒葫芦，是从哪里来的？” 姜紫衣的问题让林长笙为之一愣，他是从未想过，对方提问的重点，竟然在酒葫芦上，她甚至对于林长笙的身份，都没有提出什么问题。 不过就算是提出了，林长笙也会将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用出来，现在对方不问，他也就懒得去解释了。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对方对他感兴趣的地方，竟然是酒葫芦！ “这是，家中母亲所赐。” 林长笙回道。 只不过当初燕王妃将白玉酒葫芦送给林长笙的时候，还特意说明，这是找人仿制的酒葫芦，送给林长笙的意思不是让他喝酒，而是让他喝药。 没错，就是喝那些锤炼身体的药。 在十五岁之前，表面上这东西是酒葫芦，实际上这里面只剩下药剂，每天还有定量。 搞得有一段时间林长笙看见酒葫芦就烦。 “哦，原来是这样。” 姜紫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 林长笙见她对酒葫芦感兴趣，于是将腰间的葫芦取下来递了过去。 姜紫衣忍着疼痛从被褥里伸出手来，接过酒葫芦捧在眼前，认真地将酒葫芦的每一角都看在眼里。 林长笙看着她这一副认真的样子，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模样的酒葫芦可能有些故事。 而且这个故事，和面前的这个女子有关系。 心里将这件事记下来，林长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紫衣。 “呼······确实不是。” 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姜紫衣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林长笙还是听见了一些。 似乎姜紫衣在寻找什么酒葫芦。 “可以问一下，这酒葫芦是在哪里制作的吗？” 姜紫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林长笙一眼，她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一问，倒显得有些烦人了。 她自己清楚这件事，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还是这种态度，怎么想都有些过分了。 但姜紫衣对于这个酒葫芦的来历，是真的非常在意。 “这倒也没什么，不过你怎么对酒葫芦这么关心？” 林长笙顺着话题问道。 他确信这个酒葫芦是燕王妃找人专门打造出来的，有好些个，燕王府的四口之家每人都有一个这样的酒葫芦。 剩下的也送给了对家里有贡献的下人。 若是想要找和这一模一样的酒葫芦，那燕王府最不缺。 “只是觉得这东西模样好看精致，能够拿出去卖上高价，所以感兴趣，想要找人定做罢了。” 姜紫衣发出了符合自己身份的说辞。 作为商人之女，在这种情况下发现新的商机也未必没有可能，这也确实说得过去。 若是别人差不多也就信了，但林长笙知晓她的身份，所以对于姜紫衣说的话那是半点儿也不相信。 “这酒葫芦的制作者，是武当山小道士赵志运帮忙打造的。” 林长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酒葫芦确实是武当山小道士制作出来的，姜紫衣想要去武当山找这个人可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燕王府的地位摆在那儿，赵志运是绝对不会给燕王府打造酒葫芦的。 过去还未上山的赵志运也同样帮人打造过酒葫芦，不过听说赵志运所在的家族，因为卷入了一场祸事而被人屠灭。 如果不是赵志运改头换面进入武当山，恐怕老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武当山······是吗？” 姜紫衣皱起眉头来。 以她的身份想要进入武当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和姜紫衣聊了一会儿，这一次因为乱世模拟器的缘故，她并没有满嘴将林长笙赶出去的意思。 但当林长笙表示他暂时离开，让姜紫衣好好休息的时候，她还是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昏黄，林长笙离开文花坊，走在回燕王府的路上，复盘今天所做的事情。 首先就是通过乱世模拟器的帮助，林长笙得知了自己会因为这些风雪堂的刺客而身陷危机。 导致没有能够及时地阻止姜紫衣对林长月的刺杀，造成死亡。 这是乱世模拟器里所展示出来的东西。 但现在的林长笙，一方面已经解决了藏在这个幽州城的江湖势力风雪堂。 同时还连根拔起了曹家父子等在这个幽州的叛徒，解决了扰乱燕王的一部分麻烦。 而且以燕王府那些手段酷烈的动刑人水平，曹家父子脑袋里藏着的一切秘密，包括他们几岁尿床都会被尽数挖出来。 这样一来，至少能够拔出一部分有关于幕后之人的情报。 不过在林长笙看来，对方既然敢找幽州本地的风雪堂，那么就已经早做好了随时切割的准备，从曹家父子的嘴里，大抵是拿不到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 所以自制始终，林长笙的目光，就不在这些人的身上。 而是在那个对林长月造成了巨大危机的小毒女身上。 林长笙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杀害林长月的毒，在这个幽州城是不存在的。 否则以老姜的见多识广，燕王府的厉害探子，早就查到并且收到燕王府去了。 既然幽州城不存在，那么姜紫衣就绝对不可能是从风雪堂的手里得到的，尤其在今天，林长笙看见风雪堂追杀姜紫衣后，更加确信了这件事。 那么姜紫衣真的只是单纯来找燕王府报仇的吗？ 在经过大半天的观察之后，林长笙觉得并不只是这样。 仇怨当然是有的，尤其是姜紫衣在谈话过程中有意无意说到燕王时一闪而逝的狠厉，这一点对于一直观察她的林长笙来说非常明显。 但如果一个满心复仇，甚至把蛊毒往自己身上放，用来自爆的人，会询问有关于一个酒葫芦的问题？ 甚至听到武当山赵志运的名字时，她那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的急迫模样，很明显就不是一个死士！ 既然不是一个死士，却又以死士的方式来杀人，这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姜紫衣被人给威胁了，而且用来威胁她的，是比其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又或者是人。 想到这里，林长笙已经有了破局之法。 “看来不仅要尽快套出姜紫衣的身份，而且探子那边的情报，也要抓紧了。” 林长笙这么想着，一跃落到踏雪乌骓的背上，唏律律地朝着燕王府走去。 这一路慢行，思索着问题的林长笙很快就被乌骓马带到了一处小巷子前，驻足停了下来，顺便还晃了晃大脑袋。 林长笙被这么一晃给打断了念头，抬起头来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 看清之后，他笑骂着拍了拍乌骓马的大脑袋。 “好小子，就里的酒你还没喝够？” 原来这乌骓马走着走着，竟然是给林长笙带到了平日里鲜少有人来的小巷子。 这小巷子林长笙来的次数也不少，甚至比去怀庆楼喝酒还要勤。 晃了晃白玉酒葫芦，内里空荡荡的啥都不剩，于是林长笙翻身下马，拎着酒葫芦拽着缰绳，朝着一旁的小铺子走去。 这一间和怀庆楼相比，连马厩的大小都比不上的小铺子边上，挂着一个红色酒幡，此刻正耷拉下来，若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虽然是个小摊，只有几块木头桌椅，不过这满巷的酒香气，正是从这里铺出来，压住了其他味道。 虽然是小铺子，但在这个幽州城却非常的出名，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里的酒，是提纯过的烈酒，比烧刀子还要钻心剜骨的烈，一口喝下去，宛如有一把刀子从舌尖一路钻到小腹，给人烫得吐舌散气。 这酒又香又烈，自然是名满幽州。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没几个人在摊前。 林长笙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去，却见一个小老头儿单手提着个壮汉，一拳下去打得他满面是血，一口黄牙稀里哗啦地往外掉。 干瘦的小老头儿瞪着一双眼睛，给周围的几个青皮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赔钱！一根筷子五十文，一个碗一两银子，不给就摘掉你脑袋！” 而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方巾，身着粗布麻衣，却不掩清纯的少女则是有些焦急地蹙眉说道： “爷爷别打了，再打这血就洗不掉了！” 林长笙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好笑，没想到这小妮子离开燕王府才几天，竟然也变得这般会说话了。 于是他走上前去，在木桌上敲了敲，喊了一声。 “小妮子，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