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这个罪名够大的

这会子大殿里的人都回过神来了，全都尖叫起来，有几个还挣扎着要往外跑。 但青竹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那只瘦削有力的手按压在乌黑不知材质的笛子上，不断发出或轻或重的声音。 一屋子女人顿时伫立当场，跟之前那个老太监一样，只会转动眼珠，却动不了。 “想活命的，就坐好别动，但凡有人要出声的，下场就是死。” 众人各个面色惊惧，哪里还敢发出一丝声音来。 秦仲煜自然是认得戚月的。 不过此刻他也除了惊讶还是震惊。 禁军有一半都撒出去了，但要抓的人却在这里！ 他已经看出来青竹功夫厉害，自认为不是对手，正琢磨着要怎么把外面的侍卫们都喊进来呢，就听戚月冲着他开了口。 “燕王殿下，老朋友见面，也不介绍一下？难道不欢迎我们看表演？” 突然被点名，秦仲煜也愣了一下。 他满心的不理解戚月到底要做什么？ 这么闯进来，不能只是为了看表演吧！ “煜儿，这是你认识的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楚皇帝早就按耐不住，此刻一声爆喝，更把秦仲煜吓得跪倒在地。 “父皇，她...她就是北渊已故护国大将军戚云长之女戚月。” “...”西楚皇帝嘴唇瞬间白了三个度。 “...赵奚言就是为你出兵东郜的？” 戚月略微一思索，随即挑了挑眉。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西楚皇帝腿一软，瞬间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座中众人也都议论纷纷。 “这不对吧，不是说戚大小姐奇丑无比，粗壮如猪吗？” “就是啊，是不是搞错了，这女子明明绝色天成...” “......” 戚月没理会众人的议论，四下一掠，找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子坐下。 “西楚皇帝陛下，这歌舞是不是可以继续开始了？” 西楚皇帝四下望了望，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摆了摆手。 “开始，快开始！” 顿时，偌大的殿中响起琴音，除此之外没有一个多余的声音。 众人时不时地看一眼戚月，暗暗交流着眼神，判断着她的真正来意。 戚月知道众人都在打量着她，但依然落落大方，饶有兴趣地吃着案上瓜果零嘴，喝着酒水，真正一副看客模样。 场中表演的两位世家女被戚月盯的发毛，音符都拨错了两个。 “呵...”戚月抿住唇，侧头瞧了西楚皇帝一眼。 “论歌舞，这世家女怎么都比不上歌姬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目阴鸷，一脸怒意。 坐在下首的世家女和夫人们是敢怒不敢言，但王太后却怎么也坐不住了。 老脸一垮，指着戚月就开骂了。 “你这妖女，简直不知廉耻。怎敢将我西楚世家女和歌姬作比较？” 王太后一开口，西楚皇后也面色一板，一脸趾高气扬地训斥起来。 “就是，你既然也是世家女，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一直没敢做声的秦凌薇见有人打头阵，也冲了出来。 “母后，看这女人的样子，分明就是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还在这里说笑别人。” 座中几位皇子们除了秦仲煜，全部都盯着戚月瞧，还叽叽咕咕地议论着。 “真没想到，这戚大小姐竟如此绝色，为何西阳妹妹要那般诋毁人家？” “是嫉妒吧，西阳妹妹凡是看见比她好看的，不都是这样吗，先诋毁，再想法子......” “...若戚大小姐是本殿下的女人，本殿下也会为她拔剑而起的!” “.......” 戚月不动声色地听着，慢悠悠地将一块点心下肚，又扯出一方丝帕擦了擦手。 “咳......”她清了清嗓子，抬头看向王太后，脸上始终笑意盈盈。 “真没想到啊，太后娘娘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好学，既如此，我只好花点时间将众位世家女和歌姬的区别说清楚了。” 众人本来以为戚月一开口定然没有什么好话，谁知竟然是这么好言好语，当下都有些惊异。 王太后苍老的头高高昂起，脸上显出一种倨傲之色，像极了刚下了蛋的老母鸡。 “那你便说说吧，若是说不清楚，本宫定要治你个藐视西楚皇室之罪！” “哈哈哈哈....”戚月朗笑一声，“好啊，这个罪名够大的。” 她轻飘飘地瞧了一眼秦凌薇，冷哼两声。 “若是这样，西阳公主大肆诋毁我夫君赵奚言的名声，又污蔑我，又该当何罪？！” 这两句话说的冷厉严肃，铮锵有声，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跳。 西楚皇帝到底是老狐狸，他早就猜出戚月突然到访的来意，此刻也正在心中斟酌。 他之所以会参与四国联盟，是因为西楚距离赵奚言所在的龙南郡府有万里之遥。 即使四国联盟失败，他西楚也不会伤筋动骨。 且他主要的目的是借着对赵奚言用兵，让西楚军队借道北渊，中途来个釜底抽薪，让北渊皇帝吃个哑巴亏。 说白了，他还没有做好和赵奚言硬碰硬的准备。 毕竟面前这位可是让赵奚言冲冠一怒的女人。 想到此，他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一脸怒意的皇太后等人。 “戚大小姐，您若是喜欢，便让歌姬再舞上一曲？” 闻言戚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皇帝陛下如此盛情，我也不好拒绝。” 只见西楚皇帝摆了摆手，瞬间就有一个年轻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歌舞上殿——” 立刻有一大群舞姬扭着腰肢上前，开始了热烈的表演。 这位西楚皇帝在位三十年，最大的功绩就是拉拢了盘踞在西部石山的异族。 几十年过去，西楚民众和异族不但互通有无做生意，甚至还互相通婚。 这让西楚文化也深受异族影响，呈现出一种粗狂，妖冶，野性的美感。 这些不但体现在服饰和首饰，室内装饰上，就连舞蹈，也是这样。 舞姬们踩着律动的音乐，不断地扭动暴露出来的半截腻白腰肢，笑眯眯地把手里的花瓣抛向戚月周身。 那模样，是完完全全沉浸在表演当中了。 一曲终了，戚月不禁鼓掌大笑。 “皇帝陛下，我之所以会将列位世家女和舞姬相提并论，并没有要贬低谁的意思。舞姬以歌舞为业，只要跳的好，就该受赞赏，而世家女嘛...”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一双妙目多了几分犀利，飞快地扫视了一眼大殿中的众女子，最后将目光凝聚在秦凌薇身上。 众女心里都是一跳，看向戚月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就多了几分期待。 以前她们没有见过戚月真容，只会跟着秦凌薇一起诋毁。 如今看到戚月不但不丑，而且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人间绝色，当即就矮了半截。 又见她行事奇特，英姿飒爽，不免心生几分向往之意。 各个都屏住呼吸，要听戚月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