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站桩、师傅

第二天，卯时。 旭日破晓之时，陈休就已经到了铁匠铺中。 他天色未亮就已经起床，给奶奶将米饭煮好留在锅中，随后出门。 等到了铁匠铺中，炊烟已经升起，阵阵饭香引诱着他的肠胃，让他垂涎欲滴。 等他走进院落后，又闻到一股重重的草药味道。 “来了？坐吧，等下饭就做好了。” 程师傅坐在院中，抬眼看到陈休走进铁匠铺。 “既然你已经入了我门下，生火做饭的事情也少不了你的，从下个月起，你们四个每个月轮流生火做饭。” “某这里别的不能保证，还是能让你们几个吃饱肚子。” 程师傅扇着竹扇看着院落中的陈休和三名学徒说道。 “是，师傅。” 陈休拱手应道。 为人徒弟，少不了照顾师傅，他心中自然也清楚这个，并不反感。 因为当铁匠是个力气活，虽然只是早饭，可分量十足。 每个人都是堆尖子一碗米饭，再加上石桌上的几根腊肉和两碟青菜，在这个百姓疾苦的时代也算得上的丰盛十足了。 吃过饭后。 “站起来。” 程师傅一脚踢在陈休腿上，随后走到院落之中。 “从今天起，每天饭后就跟我学习站桩。” “无论是学武还是锻炼身体，站桩都是第一步。” 陈休看着程青河带着三名学徒站在院中，双腿微微弯曲撑开，脚掌抓紧地面，腰板挺直，双臂抱于胸前，如同怀中抱着一个球体一般。 他也跟在程师傅身边，有模有样的学习着站桩。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学武基础也是战桩。” 陈休自然而然的微曲膝盖，脚踏地面，胸口挺直，屁股内缩。 又抬起脑袋，平视前方，自然吸气吐气。 “嗯？”程师傅站直身子刚想指点陈休站桩姿势，便见他身形如松的站桩姿势。 “看一眼，就能掌握站桩姿势要点，倒是有几分天赋。” 程师傅双手拖在陈休腰间，将他腰板推直，随后大手抓在他的头上一拉。 陈休立刻感觉自己的脖子径直竖了起来。 “歪头缩颈，其势不正！” “前俯后仰，皆身是病！” “站桩！就要站的笔直沉稳！” “脚抓地面，闭眼抱球，感觉自身身体细微的变化，聆听体内血液流淌，五脏震动的频率。” “未习拳，先站三年桩！” “你们几个先站桩一个时辰再说。” 程师傅绕着几人走了两圈，看到谁的身体变形，就是一脚上去。 “呼……” 陈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腿酸！腰痛！肩膀发麻！” 站桩不一会儿，陈休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开始疼痛起来！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身体亏空，根本没有办法在刚刚开始站桩的时候就坚持下去！ 可是！想要习武，先要站桩！ 这个道理，陈休也明白。 “坚持住！”程师傅看着已经汗流浃背，咬牙坚持的陈休吼道。 他大手拍在陈休腰间，一股气血透体而出渡入陈休的身体。 陈休立刻感觉身体的疲惫酸痛消失了大半，原本沉重凌乱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 “好了。时间到了。都休息会儿。” 陈休猛的睁开眼睛，双手撑住膝盖，弯腰大口喘气。 “呼……” “呼……” 他看着不断颤抖的手臂和双腿，咬牙挺起身子，走动起来。 跄！ 陈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失去了控制，甚至连走路都没办法完成，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挺住！” 程师傅伸手抓在陈休的肩膀上，将他丢到石桌旁的摇椅上。 “你小子，气血亏空的厉害。” “不过能够坚持一个时辰的站桩，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程师傅将陈休的外袍卸去，双手在他身上不断敲打搓揉。 一丝丝热气从他手掌传入到陈休身体之中。 “呼……” “痒！” “爽！” 陈休闭着眼感觉自己身体在师傅的搓揉下，原本已经失去麻木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 似乎从身体深处涌现出一股股热流不断在身体中流淌，酥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呻吟起来。 “切记！” “站桩结束不能立刻躺下，练一套拳法，舒展身体，缓解站桩的疲劳，和吸收站桩时的身体变化才行。” 程师傅挥了挥手，示意三名已经舒展完身体的学徒离开院落，随后手掌如影错落，不断的掐、捏、敲、锤在陈休的身体上。 哪怕是脚掌！手指！头颅！ 纷纷都在程师傅的手法下，气血上涌，浑身通红。 “哼！” 程师傅看着一脸爽快的陈休，一掌拍在他腰间。 “如果不是答应收你为徒，老子才不管你这些破事！” “当初李二虎他们三个刚开始当学徒的时候，站桩结束，自己伸展下四肢就要去前院干活！” “哪跟你似的，还要老子亲手帮你舒活气血，消除疲惫。” 陈休睁开眼睛，感激的看着程师傅：“嘿嘿，师傅。” “你可是我师傅！” 程师傅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手掌在陈休脑袋上一抹。 “臭小子！” “起来！喝药！” 程师傅走进房间内，端了一碗药汤递给陈休。 “喝下去，昨晚刚买的草药熬煮的药汤，能够补充气血，抹平你身体的亏空，提升修炼速度。” “本来你小子年纪就不小了，如今十五六岁才开始锻炼皮肉，已经有些晚了。” “如果再不想法子改善身体，这辈子你都休想入门。” 陈休看着滚烫的药汤，脸上难掩情绪。 他不过刚刚拜师一天，程师傅又是亲手帮他疏通气血，又是为了熬制药汤，可谓是尽心尽力。 “师傅……”陈休抬头看着程师傅，声音有些哽咽。 “大老爷们，矫情个屁，赶紧喝。”程师傅一巴掌拍在陈休的脑门上，笑骂道。 “药汤凉了，药效就少了许多。” 陈休点了点头，将药汤一饮而尽。 虽然药汤味道苦涩，可他却感觉心中甜如蜂蜜。 这年头，普通百姓连自己都活不下去，谁又会顾及别人的死活。 插标卖首、卖子求生之人屡见不鲜。 安山城内的丫行中，买卖的奴隶都不知道有多少！ 如程师傅这般照顾徒弟，又不收取费用的，别的地方陈休不敢多说，但是安山城内绝对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