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非昔比

清早。 聂薇霜好不容易盼到阿章消停一宿，她精神不错，今日可是个查案的好机会。 陈婉蓉身为寿星，今日必定会很忙，既然沈家参与了聂家的案子，诬陷朝廷命官可是重罪，陈婉蓉身为沈家主母，极有嫌疑，若有罪证的话，定会放在她常待的地方。 寝卧、书斋都有可能，位置她已经记下了，只待四下无人，她便可去搜索一番。 打定主意后，神也醒得差不多了，可她刚起身，就被阿章长臂卷了回去。 属于阿章的炙热跟气息顷刻笼罩全身，他鼻息宛如热浪一层层打向聂薇霜白皙纤细的后劲，钻进她的衣领…… 聂薇霜脸颊本能生烫，“放手，该起了。”早上起身的第一句话听起来异常娇软。 被下，阿章的手立即不安分起来。 聂薇霜知道阻止不了阿章，可她心里委屈，当即啜泣起来。 感受到聂薇霜身体抖动，阿章蓦地想起那晚在红袖坊，琉璃跟他说过的话—— “女人都是娇花，爷之所爱，更应呵护。” “尤其是那种事，且不可强行硬来……” 阿章动作一滞，将手从聂薇霜的衣服里抽出。 聂薇霜本就做好了准备，她也尽量让自己进入状态，不至于一会儿难受，可不料阿章停了。 他竟然停下来了？ 一股燥意瞬起，她连忙趁机下了床。 阿章努力憋着，他觉得琉璃说得对，从前他打猎打多了，总把自己也当成跟动物一样，看着山林里的野兽到了时节繁育生息，雄性总会强行压制雌性，从此雌性被驯服。 他误以为，他跟聂薇霜也是一样的。 但相处下来，他终于发现并非如此。 而他也开始贪婪的，不止想得到聂薇霜的人，还有她的心。 扭头，他看着聂薇霜忙于穿戴的行止，明明比以往要稍显急躁，她的举手投足却透着一股美感。 越跟她在一起，越发现她跟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 是那么……深深吸引着他。 阿章不由地探出手去，明明近在咫尺，对方却像离他很远。 聂薇霜下意识转头，阿章立即收手，转面向账顶。 聂薇霜小声嘀咕：“怎么回事？总觉得他刚刚在看我。” 阿章：“……” 喜珠在外面扒门听动静，她不敢随意进，因为有一次她就撞见……一幕，至今想起都不禁面红耳赤。 聂薇霜来到妆台前，看到门口的人影，照那儿喊了声，“喜珠！” ！！ 喜珠赶忙推门进来。 当见到尚未起身的阿章和妆台前的聂薇霜，她立即挪步去了妆台。 “小娘。” 聂薇霜捋了捋肩头上一长缕青丝，“帮我梳个头。” 喜珠照做。 聂薇霜顺势打听道：“今日寿宴，你可知邀请了那些人？” 喜珠梳头的手没停：“嗯——奴婢听说这次府上操办得很大，几乎将半个京都的官宦及家眷都请了来。” 这么说，东都九大贵族，应该都在受邀之列了。那么顾家、夏家，还有叶家的人也都会来。 我可得小心着点。 发现聂薇霜指甲抠进肉里，人已走了神。 喜珠正犹豫不决聂薇霜今日想戴的首饰，只好出声，“小娘，您今日想戴那种首饰？” 聂薇霜回神，随意扫了眼妆台上的廉价首饰，“随便吧，都一样。” 从前在聂家，她的首饰都是从东都城中的翠金楼订的，那都是一等一的做工和用料。 如今父亲蒙冤而死，全家流放，她早已今非昔比，所以戴什么都无所谓。 不多时，有人找了过来，原是三房婶子春芬派人来喊她过去帮忙。 喜珠维护聂薇霜，“我家小娘又不是下人。” 屋里，阿章已经起身，并自行穿戴完毕，在路过妆台前，他看了一眼妆台上那些连他的眼都入不了的钗环配饰。 屋外。 聂薇霜想着三房的人来得正好，这样她就能借口去沁园搜查一番了。 来人是春芬身边的杜妈妈，一听聂薇霜的人要拒了自己，她一下脾性上来。 “什么时候一个奴婢也能代替主子说话了？” 喜珠：“你！” 聂薇霜拉开她，喜珠原以为她会怼回去，不料聂薇霜和悦道，“杜妈妈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置气？相信三婶子定是忙得人手不足，思前想后才请你过来寻我的。” 杜妈妈面色缓和了些，“还是双小娘懂事，就是这管束下人方面还不成熟，不若今日就让老奴给您上一课吧。” 说着杜妈妈抬手上来就要给喜珠一巴掌。 喜珠吓得小圆脸都白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躲不过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竟是聂薇霜！ 杜妈妈的巴掌已然扇下来，眼看聂薇霜就要躲不过去。 这一瞬，喜珠惊住了，她从未想过，向来清冷严厉的聂薇霜竟会在关键时刻挡在她面前，替她挨打。 “小娘！” 聂薇霜：当我的面打喜珠，就是在打我的脸，开了此先河从今往后秋园的地位只会一落千丈，不若我出面，让杜妈妈担上打主子的罪名，即便事后不了了之，也能为我换来护爱奴仆的好名声。 我已不是尚书嫡女，沈家水深，我必须步步为营，为日后做打算！ 即便是以身入局，但这一巴掌可是要吃得实打实，聂薇霜下意识闭了眼，以上判断不过是电光火石。 而她这一举动，也是在赌。 当听到一声痛叫，聂薇霜知道她赌赢了。 睁眼就见杜妈妈迟迟未落下来的巴掌被一只大手攥住。 “大……大爷？”杜妈妈感觉手腕都快被阿章捏断了。 阿章长目发沉：“你敢动她？” 说罢提脚将杜妈妈踹飞。 杜妈妈砸到身后一群丫鬟身上，几个人零落倒地，疼得在地上打滚。 杜妈妈发际散落，狼狈不堪，忙唤几人将她架走，“快走快走……杀人了……”她气若游丝，能说几句话已是不易，她感觉再待下去，老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见她灰溜溜地跑了，喜珠第一个跳出来，“赶紧滚，呸！” 阿章也觉得自己干得漂亮，正高兴，等着被聂薇霜夸。 扭头却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