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职场必修课

钱伯钊说道：“怎么样，老大，时间还早，要不要娱乐一下？” 黄丰堂一听，顿时脸上放光，说道：“行啊，打发一下时间。” 于是他们四人朝房间里另外一侧放着的一张机麻走去。 钱伯钊对江小州说道：“小江会不会玩，要不要上场试一下？” 江小州正准备拒绝，楚耀华抢在他前面说道：“钱总，小江这点道行哪里够，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得很。还是让我来给老大喂喂牌。” 江小州见状也趁机说道：“就是，我在旁边好好学习观摩一下。” 其实江小州并非真的不会打麻将，他的“麻龄”跟他的年龄差不多。大概在他会说话以后，就经常在大人们打麻将的时候站在旁边观战，久而久之无师之通。江小州不但自己学会了，而且还把一起玩的几个小伙伴也教会了。 从此就有了一种奇观，当大人们在打麻将的时候，他和几个小伙伴也会在旁边开一桌。别看他们年龄小，不玩钱，但是磨练技术是绰绰有余。而且江小州为了更加体验感，专门找来一包弹珠，开打之前每人发给相同数量的弹珠作为筹码，等打完之后以此来计算输赢。 经过这种“麻将教育”从小耳濡目染的熏陶，江小州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了一位麻将高手。只是他疏于实战，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 而且对于赌博这一件事情，江小州并没有半点爱好。他始终觉得赌博赌是一件特别容易吞噬人心智的事情，会唤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并因此让人迷失。最鲜活的例子就是牌桌上赢的人不想走，因为他还赢更多；输了的人也不想走，因为他想打一个翻身仗。 当人们在牌桌上坐下来的时候，会忘了周围的一切，没有理智再站起来迈开腿。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当一个人沉迷于此道的时候，就会因为全神贯注而丧失对周围环境的警觉，会让人有机可乘。 江小州发现黄丰堂在牌桌上就很投入，坐上去之后就完全顾忌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他们打的时间不久，但是黄丰堂往外哗啦啦数钱的次数很多。 中途钱伯钊接了个电话，然后对黄丰堂说：“老大，他们还有20分钟左右到。” 黄丰堂专心看着手里的牌，头也不抬，说道：“嗯，好，不着急，再打几圈。” 黄丰堂果真是瘾子大，牌像粘在了手上一样，摸着就不愿意放开。 嘎吱。 门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走进。 黄丰堂见状，立马变了个人。他迅速把牌放下，站起来。 “谢天老弟，你可算是来了，等死哥哥我了。”黄丰堂语带殷勤。 “不好意思，黄总，路上实在太堵。”谢天和黄丰堂握了握手。 谢天，四北建工集团营销分公司的总经理，理论上可以调动整个集团的营销资源。其分量之重，黄丰堂自然不敢小视。 跟着他来的那个年轻人叫母均阳，是营销分公司的办公室副主任，谢天的得力助手。 寒暄已毕，众人落座。 谢天和黄丰堂级别相当，都是四北建工所属子分公司主要领导。 但营销分公司代表四北建工，对全集团营销工作进行管理，相当于是四北建工集团总部部门，东水集团是他们的管理对象。 东水集团当前的重中之重，资质升级工作，在四北建工集团方面，就是营销分公司在负责牵头指导。 今天就是黄丰堂请的谢天。 所以谢天坐了主位，黄丰堂在左，钱伯钊在右，都挨着谢天坐了。 母均阳在钱伯钊右手，楚耀华在黄丰堂左手，也都坐定。江小州自然叨陪末座，在楚耀华左边坐下。 除钱伯钊喝红酒外，所有人都喝的白酒。 一壶，一杯，放在每人面前，这是标配。 壶中酒倒满，杯中酒斟上。 黄丰堂请谢天发话，谢天推辞。 黄丰堂再请，谢天再辞。 两个客气了几个来回，谢天不再推辞，提了一杯。众人都将杯中酒端上，一饮而尽。 之后是黄丰堂提了一杯，钱伯钊提了一杯。 酒过三巡，便是自由发挥时间。座中之人纷纷起身，开始敬酒。 敬酒有规矩，从最大的开始敬，桌上之人都要走到。一人一杯，杯到酒尽，俗称“打圈儿”。 江小州见状，依葫芦画瓢，也出去打了一圈儿。 他人生，难免露怯，幸得楚耀华在旁指点介绍，一圈儿下来还算顺利。 席间人影晃动，你来我往，看似纷乱，实则秩序井然。端杯的时机，打圈的顺序，敬酒的话语，都有讲究，全是细节。 大家都打完了圈儿，江小州觉得已经喝得不少。你要去打圈儿，别人也要来打圈儿，相当于你跟每人都喝了两杯酒。今天这桌人少，加上头三杯酒，每人也已是十五杯酒下肚。 气氛渐冷，黄丰堂拿起身前的白酒小壶，里面还有大半壶酒。 “感谢谢总一直以来对东水的支持，我再单独敬一下谢总。”黄丰堂站起来说道，把壶中酒举向谢天。 谢天见状，也站了起来，把白酒小壶拿在手上，说道：“这样，我也整一半。” 两个人碰了一下，一仰脖，都干了。 众人见状，都鼓掌叫好。 二人落座之后，钱伯钊立即给谢天盛上一碗蔬菜汤，说道：“谢总，喝点汤，您先休息一下。” 谢天接过汤来，吃了一口，又吃了些其他菜。 过了一会儿，他感叹道：“哎呀，天天喝酒，真是喝不动啦。” 黄丰堂说道：“领导工作忙，天天在外面跑营销，酒都是为工作喝的啊。伯钊，谢总这酒也没少为东水集团喝，你也好好敬谢总一个。” “那是必须的。”钱伯钊闻令而动，没有丝毫犹豫，将壶中红酒倒了满满一杯，举向谢天，说道：“谢总，我干了，您随意。” 谢天这次只拿起了白酒杯，说道：“伯钊，我量浅，就少喝点。你是年轻人，酒要多喝，担子也要多挑，今年东水的营销还要再加把劲啊。” “感谢领导鞭策，伯钊一定努力。”钱伯钊说道，仰脖将满满一大杯红酒干了。 江小州打完圈后，已觉头晕。他见钱伯钊干这一杯，心下一惊。 这种大红酒杯的容量，即便装的啤酒，要一口喝下也是极难。没想到钱伯钊平日里看着斯文，却有如此酒量。 之后大家继续各叙情谊，互相又敬来敬去。这时候不用每个人都出场，熟的、酒量好的多喝两杯，不熟的、酒量不好的就坐着吃东西。 江小州看看时间，估计再下去席就该散了。 没想到黄丰堂突然点了他的名，说道：“小江，你第一次跟谢总见面，也表示表示。” 江小州闻言，不知该如何反应，是端小杯还是提小壶。 楚耀华说道：“小江你酒量怎么样，要量你而行哟。”这是在帮江小州找台阶下。 母均阳隔着桌子说道：“黄总手下藏龙卧虎啊，这位小兄弟一看就很能喝。”这是把江小州往火坑里推。 容不得江小州思考太多，他提了小壶来到谢天旁边。他没有把握壶中酒喝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酒在壶中，犹如在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喝。 谢天端了小杯站起来，杯中之酒不多。他浅浅地和江小州碰了一下，赞赏道：“年轻人不错，有前途，好好干。” 江小州感觉壶中的酒像一团火一样滚过他的舌面，再滚过他的喉咙，最后在胃里熊熊燃烧。 他强压住胃里的这一团火，强压住摇晃的身体，走回到座位上。 楚耀华递过来一杯温茶，江小州猛灌了一大口。 后面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像一个个电影片段一样存在于他的脑海里，但是没办法每分每秒严丝合缝地拼接起来。 他看见忽明忽暗的灯光，长长的通道，一大群人鱼贯而入，忽高忽低的歌声，摇摇晃晃的身影，柔软而坚实的存在…… 江小州的记忆再次清晰连贯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里。沙发上很多的人，他坐在最末端的角落里。 他艰难地动了动自己斜靠在沙发上的身体，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压在一个浑圆的东西之上。 他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并不是靠在沙发上，而是靠在一位美女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