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加速撞来的终点线

“天梦哥，是你做的吗？” “是我。”巨大的冰蚕点了点头，“这是我在囚禁生活中领悟的能力——大梦万古。” “大梦万古……”念叨着这个词，霍雨浩逐渐扬起嘴角，“哈哈哈！哈哈哈哈！” “抱歉，雨浩。我对它的掌控有限，只能看着你迈向自己的命运。但接下来，我的命运将与你同在。”天梦冰蚕眨了眨眼睛，“该把伊老叫回来了。” “让我再缓缓。”十一岁的少年靠在树旁，缓缓滑落。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想。 “快点把魂环吸收了，我们去史莱克找王东。” 霍雨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冬儿！对！冬儿！” “冷静一些，雨浩。”天梦糊他一脸冰，“她还活着，也会一直活着，不用再悲伤了。” 他默然地望着天空，深吸林间的空气。而后，少年的目光坚毅如岩：“来吧，天梦哥。” 魂环的凝聚瞬间完成，直到完成时天边的灰色魂光才姗姗来迟：“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知道了知道了，这是你的房间，还有精神补给。”天梦冰蚕一幅早知如此的模样，“有什么事醒后再说。” “唔，你这大虫子有些意思。” 苍老的声音说了一句，就这么沉寂下去。 霍雨浩控制着白色的魂环绕了身体两圈，不禁有些唏嘘：“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对于哥来说也是一样。” 借用天梦冰蚕的力量，霍雨浩自己改造精神之海：“天梦哥，你的大梦万古没有那么简单，是吗？” “当然没有，那可是天梦这两个字的灵魂所在。”大蚕盘在霍雨浩的精神之海中，“你放心，哥会为你保驾护航。现在，你最要紧的是考虑接下来怎么走。” “唐门。”吐出这两个字，霍雨浩的眸中闪过纠结之色，“我不该迁怒贝贝哥小雅姐，对吗？” 天梦冰蚕不予置评。 现唐门门主和唯一成员打情骂俏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霍雨浩慢慢睁开了眼。 “呀，小雨浩醒了！”唐雅关切地凑过来，“你…没事吧？” 那双灵眸中残存着麻木，尚未褪去狂喜的空虚，但唯一不曾剩下的是孩童的纯真：“我没事，小雅姐。” “哎…哦。”一会儿不见，原本天真的孩子突然变得木讷，唐雅有些不习惯，“小雨浩，你的眼睛好漂亮。” “这是我的武魂，本体武魂，灵眸。但这个名字并不准确，我的武魂还包括大脑。” 见他这么诚恳，贝贝出言提醒：“霍小弟，出门在外不要和陌生人提及武魂的秘密。” “你们不是陌生人。” 相连本体武魂，为人诚恳，还烤得一手好鱼，唐雅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拉入唐门：“小雨浩，你家住哪里啊？” “父母皆被贼寇所害，只剩我一人了。” “那太好了！” “小雅！” “我是说，既然小雨浩没什么去处，不如加入我的宗门吧。” 霍雨浩想都不想：“我加入。” “我连名字都没说呢。” “小雅姐姓唐，那必然是唐门。小弟仰慕唐门传说许久，能入唐门为徒三生有幸。” 反正唐雅是冲着烤鱼来的，武魂优秀或者家门丧尽都是意外之喜。 至于唐门式微和传承功法，霍雨浩都没听，抱拳行礼，便算是正式入门。 接过厚厚的功法秘籍，霍雨浩看都懒得看，这里的每一个字他都烂熟于胸，只好应付着贝贝的指点。 “哎等等。”精神之海中，天梦冰蚕出言，“别练那玩意儿了，练我给你的《冰蚕截天功》。” “那什么？” “我写的功法。” “我怎么不知道？”猛然间，霍雨浩意识到了什么，“天梦哥，你还能做其他的梦？” “哥厉害吧。” 正好霍雨浩也不想再修一遍玄天功，便随着天梦冰蚕的口诀，将心神沉入其中。 贝贝看着他完全进入修炼状态，便收起了继续指教的心思：“是精神武魂的缘故吗，小师弟说不定是个天才呢。” “我们这样自幼独自一人的孩子，都会比较老成。” 霍雨浩闭上双眼，精神探测发动，视线在身体中游走。 十一岁的身体缺乏营养，像是久不见阳光的树木虚弱干瘪。就算天梦冰蚕给予梳理，对现状来说也不过是微乎其微。 再来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力量。为了悲剧不再发生，为了挣脱神明的束缚。 “静心，雨浩。”天梦冰蚕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思考是你最强大的武器。” “天梦哥……” “也对，你刚从那边回来。”大蚕在他的精神之海中晃晃悠悠，“哥陪着你呢，放心。” 林间的空气被他吸入肺中，在精神探测的加持下，整片树林都被霍雨浩纳入视野。 筋脉近乎破烂，武魂觉醒那时的伤口在五年后近乎根深蒂固。 驳杂的模样看得霍雨浩心烦意乱，他凝聚起刚被冰蚕截天功滋养的魂力，一股脑冲了过去。 “噗～” 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黝黑的瘀血染湿了霍雨浩腹部的衣裳。 “小雨浩？”唐雅被吓了一跳，“贝贝，你看他！” 爆声此起彼伏，这具败絮其中的身体正在翻转。这对十一岁的孩童近乎致命，但既然身负“截天”二子，又岂能顺应天理？ 数不清的剧痛让身躯不受控制地痉挛，但他的精神之海中却荡漾着愉悦的波涛。 “好厉害！” “那当然！不要小看哥的智慧与努力！” 魂力等级暴涨，十二、十三、十四。 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元力迫不及待地钻入他的身体，迅速被冰蚕截天功转化，修补着残破不堪的躯体。 一个时辰不到，冰蚕截天功就让这十一岁才突破魂师的庸才改头换面。天梦哥，为了创造这本功法，你究竟耗费了多少时间？ “时间对于哥而言不过沙尘，悠悠长梦中，百万年转瞬即逝。” 现在还没到追问的时候，霍雨浩完全相信天梦哥。如果天梦哥没有大梦万古的大神通，那个未来毫无疑问会成为现实。 冬儿、秋儿，她们都会成为唐三手中随意操纵的木偶。而自己的母亲，霍云儿……唐三连自己女儿的灵魂都能如此摆弄，又怎会吝啬于改造霍云儿的灵魂？ 啊啊啊啊，好痛！爽！ 痛觉，对霍雨浩来说曾是不错的发泄。 暂时先这样吧。 他睁开眼，贝贝和唐雅正关切地望着他：“霍小弟，你流血了。不过我们看了下你的身体，驳杂的筋脉正在修复。小雅，玄天功还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嗯……大概？” 对于传承者最多只有十五岁的功法，没人能真正知晓它的根源。 “多谢贝大哥和小雅姐。”霍雨浩抱拳行礼，“我调节好了，随时能够出发。” 唐雅悄悄凑近贝贝：“是经历了和风狒狒的生死战吗，他变了好多。” “这么一说，确实。”贝贝也不是不懂，霍雨浩看着唐雅会脸红的事他看得清清楚楚，“霍小弟，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我很好，从未有过的好。贝大哥，我来给你和小雅姐抓鱼吧。” 在小河里清洗身体，霍雨浩灵眸一闪，不过几下就捞出十几条大青鱼。 把这些从水里捞出来的东西剔鳞剖腹、除脏刺穿，颇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香喷喷的烤鱼出炉，唐雅就把霍雨浩的异常忘在脑后：“烤鱼是不会骗人的！小雨浩还是小雨浩！” 爽爽地把十几条卑微的水中生物处理成丑陋的尸体，霍雨浩也抓了一条啃。冰蚕截天功好用归好用，也让他感到非同寻常的饥饿。 看来比起吸收外界，吃进嘴里效率更高。 霍雨浩吃得很快，被火烧烤过的鱼肉入肚后很快就被消化，融入血肉。魂力涨了一点，但只有一点。 早知道就把风狒狒也烤了吃。 他突然抬起头：“小心！” 精神共享 贝贝和唐雅感受到精神的触碰，下一个瞬间接入精神探测中。 尚未来得及惊骇，他们便注意到一条蛇。 “曼陀罗蛇！千年魂兽！” “很好贝贝！我就要这个！” 而霍雨浩正在思考蛇肉该怎么吃。 战斗没什么可看的，蓝电霸王龙和蓝银草都没什么意思。唐雅吸收千年魂环的时候，霍雨浩便把曼陀罗蛇的尸体牵了过来用白虎匕刮鳞。 “霍小弟？” “放心贝大哥，我是猎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知道怎么处理毒蛇。” “那好吧，刚才的魂技……” 错过问的机会了。 在精神探测的加持下，霍雨浩轻松规避毒液毒血，把蛇肉改刀切断，丢进锅里煮。 吸收完魂环，唐雅就迎来了蛇汤：“好香啊！小雨浩好厉害！” 吃饱喝足，贝贝还是觉得怪异，这个小少年没有任何的好奇心，也不想解释他极强的第一魂技。 比起偶遇，霍雨浩更像是知道唐门的衰落和史莱克的招生计划，特地在他们的行动轨迹上围堵。 但是，在吸收魂环之前，他确实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 霍雨浩读懂了贝贝的眼神，但曼陀罗蛇羹更吸引他。提供辅助和料理，怎么说他都能分到一半。 一口蛇羹下肚，像是吞了碗岩浆，时间沉淀下来的生命之力滋养着瘦弱的身躯。 魂力等级，十五。 冰蚕截天功完全无视了身体承受的问题，如沟渠将奔腾的浪涌化作浇灌农田的轻柔水波。 至少在某个上限之前，霍雨浩的修炼会畅通无阻。 吃饱喝足，下一站就是史莱克城了。 “等等，雨浩。”天梦冰蚕叫住他，“开启精神探测。” 顺着天梦的指点，霍雨浩注意到灌木丛间一块破碎的宝石。在它完整的时候，曾是储物魂导器的一部分。 金魂币，一共十枚。 “天梦哥，还能这样？” “这叫充分利用地图资源，另一边还有，快去快去。” 从星斗大森林到史莱克城，霍雨浩一直开着精神探测捡钱。虽说一次性入手十枚金魂币那样的好运没有再次光顾，但总量不少，换算一下大概是六十枚金魂币。 其实跟运气没有关系，一切的好运在大梦万古中都是理所当然。 分给唐雅五枚，霍雨浩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对此贝贝也表示理解。 身负五十金魂币的巨款，霍雨浩的心思逐渐发散：“天梦哥。” “哈哈，史莱克学院里宝贝可不少。” “也就是说，要让史莱克请我们上学。” “没错。” 史莱克啊，史莱克。 霍雨浩不想这么多了，这里的师生和唐三没有直接关系：“小雅姐，贝大哥，我进去了。” “哎……”唐雅还没说什么呢，“这小师弟，轻车熟路的程度比我们老生还高。你说，我们是不是被骗了推荐信？” “真有这个可能。” “算了，被骗就被骗，小雨浩是个妙人，小小年纪如此心态，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唐雅双手紧握，“将来有一天，只要我们说：大名鼎鼎的霍雨浩曾是唐门的二师兄！便万邦来朝，门庭若市。” “小雅，你已经把他背叛当成必然了吗……” “没大没小，门主大人自然要比你这大师兄更有远见！他连紫极魔瞳都没跟着你修，摆明是看不上。说不定过两年，本体宗就会找上来呢。” 踏入史莱克校门，无视门口的雕像，霍雨浩正式开始校园生活。 第一件事，吃饭。 食堂的物价高于城内，但是城内的高价食物大多都只注重色香味，而他需要的是魂师学院中适合魂师修行的食物。 顺手买了个食盒，霍雨浩直接冲向最左边的窗口。 食堂大妈看他朴素的衣着发愣：“同学，你看看价目表。” 霍雨浩豪横地把钱拍在柜台：“都来一份，多谢。” 最左边窗口的食物组成都是有些年头的魂兽，就连蔬菜也是某种植物类。 不愧是大陆第一学院，食物就是一流水平。 霍雨浩风卷残云，连菜汁都没剩下，看得其他学生一阵汗颜。 他可忙着呢，四十多枚金魂币一股脑地花完了，史莱克寻宝计划开启！ 冲出食堂门，在自己支配的时间里保持紧张，绝不浪费一点时间！ 精神探测，启动！ 泥里的铜魂币！ 路上的银魂币！ “噗通～” 海神湖里埋藏的，通通拿来吧！ 树边草丛！ 垃圾桶里！ 宿管大爷的躺椅下！ 穆恩看着满脸是泥的霍雨浩，忍不住笑：“小伙子，干什么呢？” “反抗命运。” 龙神斗罗愣了愣：“这么点大的小孩子，居然说要反抗命运。” “就是这样。”霍雨浩终于夹出了那枚银币，却没有伸直跪着的膝盖，而是弯下腰，头“咚”地一声磕在地上，“穆老。” 穆恩不作回应：“男儿膝下有黄金。” 霍雨浩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宿舍门走去。 穆恩重新躺了回去：“奇怪的孩子。” 犹豫了一下，霍雨浩才推开房门。 熟悉的房间，是初遇时一个月没人打扫的样子。 十分钟后，脏乱的房间里已经找不到一丝灰尘。 孑然一身，各类私人物品全都没有必要，只有角落里装着洗漱用具的木盆。 他跳上木板床，立刻运转冰蚕截天功。无需再掩饰什么，呼吸中冰雾弥漫，整个房间遍布冰云，如仙境一般。 醒来，吃饭。 “全都来两份。” 新生陆续报道，更多人注意到朴素衣着打饭豪横的怪人。 “这是哪家异装癖小少爷？” “谁知道，我天，好能吃。” “两份大餐是好几年学费吧！” “还有在乎学费的乡下人？” 食堂的讨论不管霍雨浩的事，吃完他就回去修炼，在这之前先去看看门口的雕像。 冰蚕截天！周天运转！总有一天，那些想要操纵我的都必须死！ “哥呢？” “天梦哥除外！” 睡觉？睡什么睡？！ 修炼到天亮，吃早餐！ 最左边：“全来一份！” “同学，这是早餐。” “那也全给我来一份！” 白煮蛋是魂兽蛋，肉粥里是魂兽肉，炸春卷里满满的药草，大馅豆沙包的馅也不是凡物。 贝贝都看傻了：“本想告诉你营养更重要，但现在……你省着点花吧。” “营养更重要。” 这句话和豆沙包一同把贝贝噎着了。 估摸着时间也该到了，霍雨浩嚯地起身：“贝大哥！再见！” “咳咳…小师弟。”贝贝总算顺了下去，“改天送你点好东西。” 霍雨浩已经跑远了。 他放肆地奔跑，像是在逃离，又像是在追赶。 “啪” 他在平地上摔了一跤，一路滑到穆恩脚下。 莫名其妙受此大礼，穆恩觉得自己的寿数折了几个时辰。 “你在害怕。” “我在害怕。” 霍雨浩认同天梦冰蚕的说法。 “忘我的修炼是努力，也是逃避。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等了这一天很久很久。” “现在已经实现了。” “不，没有。”他否定，“那个她死在乾坤问情谷，我没能救下她。” “既然如此，哥明白了。哥要使用命运溯航，雨浩，去买个澡盆，给魂导器打满水。” “嗯…嗯？天梦哥，命运溯航是什么东西？” “你体验过一次。” 狂喜在他胸中绽开：“你难道是说……” “让梦中人回归原点。” “可她身体里有海神的神识。” “嗯。” “海神的神识哎！” “那又如何？” 天梦冰蚕语调平淡，在霍雨浩眼中却是霸气外露。 按照天梦哥说的做后，霍雨浩推开宿舍房门。 空气中有种好闻的味道，空无一人的寝室中有了第二个人生活的气息。 慵懒的少年躺在不知名魂兽毛织成的床垫上：“房间收拾得不错，气温也调得舒适，就允许你跟我一起住了。” 天梦冰蚕接过了身体接管权，一圈莹白的魂环亮起。 “什么啊，只有十年。等下，这个魂技好厉害！” 霍雨浩的怀中飞出一团薄薄的皮，延展开来覆盖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遮住天上的眼睛，世界属于地上生灵。 “抱歉了。”天梦冰蚕开口，“你的人生本该有种种可能，如今也绝不会经历梦中苦难。但是，为了他的私心，请你上路远行。” 少年的眼中有了神采，她度过了一场漫长的苦旅，平淡、激昂、幸福、绝望。而最后，她站在了一切尚未发生的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王冬儿什么都顾不上，扑向霍雨浩怀里：“雨浩！雨浩！” “冬儿！” 虽是初遇，却早已在命运长河中挣扎了无数岁月的男女拥抱在一起。思念化作泪水与笑声，织成图卷。 思念无法计量，但有一事实可间接说明他们的情感： 浩东三绝，可敌神王！ 精神之海中，一枚灰色的光球晃动两下，苍老的声音表达疑惑：“怎么？” “小情侣跨越艰难险阻终于走到了一起，庆祝呢。”直径一米的大蚕靠在一旁，“醒得挺早。” “竟然能帮助老夫修复神念，大虫子，你不简单。老夫虽不懂什么海神、神王、百万年魂兽，但你绝无可能封锁海神的命运。” “小子，大言不惭。”眯着金色小眼睛，天梦冰蚕睥睨灰色光珠，“堂堂神王，恬不知耻地出手干涉雨浩的命运，被哥抓住机会拉下神坛，咎由自取。” “蝼蚁与神祇依旧差以千里，无论在何处，妄图窥视命运都会遭到反噬。而你，竟然可以做到反复推演，甚至于让推演的虚无化为真实。大虫子，你的背后站着谁？” “哥去看小情侣腻歪了，小子你继续睡。” 伊莱克斯苦笑一声：“大部分魂兽都是空活如此岁月。” “但显然不包括哥，送你道养魂法，自己慢慢悟。” 天梦冰蚕也很开心，下意识地耍起了宝。 …… 长久的拥抱彼此，感受着对方胸腔中蓬勃跳动的心脏，霍雨浩想让现在成为永远。 但时间总会向前走的。 两人分开，王冬儿还是原来的装扮，脸型与嗓音却不再是男生的模样：“辛苦你了。” “都过去了，已经…都过去了。”霍雨浩哽咽着，嘴上如此，眼泪却又流了下来，“我们……终于再见了。” 十指相扣，他们享受着温存。 但温存不会长久，属于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在天梦哥的领域中，唐三无法知晓你身上发生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王冬儿的脸色冷了几分：“提他做什么？恶心！” “倒也不至……” 王冬儿捏住了他两边脸颊，余怒未消：“别想骗我，刚才我看到我死后你的记忆了！那个恶魔这么折磨你，你要给他说好话！” “我没有！毕竟，他还是你的父……” 王冬儿后退几步：“好啊！那我要亲手打到你愿意杀上戴府为止！” “不用，既然你这么说。”霍雨浩瞪着双眼，“我会将欺辱我们的，全部杀尽！” “是我们一起！如果神界也是那般藏污纳垢之地，就让我们一同除尽！” 二人同心，已经算是胜利了一半。 霍雨浩振臂一呼：“但我们还很弱，修炼吧！” “不！”王冬儿比他还急，“我现在就要报复他！那些他不许我做的事，我要通通做一遍！第二次海神缘，记得吗？” 他当然记得，那晚被海神封印折腾得不轻，难道说…… 霍雨浩脸红了：“我们抱着睡？” 迎来的却是王冬儿恨铁不成钢的粉蓝色眼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