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那从壳中降生的帝子

白虎左臂骨铸成时，天劫降临。 徐天劫不开心：“你妈的！为什么他来第二次了？！” 八种光芒镇住八方，将霍雨浩围困其中。相比第一大劫九宫，八卦劫少了一分，却更为凶险。 见别人都满脸迷茫，徐天劫跟她们解释：“通天之路由九归一，每个数字都是某种象征。虽然减少，却愈加凶险。” 霍雨浩挥手撕开了天，八方光芒直接被暴躁的爪痕切碎成无数块！ 他的天劫参照的并非魂力等级，天道会在他达到某种程度后降下劫罚。但霍雨浩冲得太猛，一次性越过了天道设置的节点！ 天道不会言而无信，通过就是通过，法则潮汐并未在山河社稷图中再度凝结。 霍雨浩的手背上带着雷痕，刻上八卦图，这就算类比神考的奖励。说起来斗罗大陆并没有什么九宫八卦，这些法则来自其他星球，通过天道的连接降临在他头顶。 “不要滥用天道这个词，很危险。”天梦出言提醒，“这个宇宙的规则眷顾你，不代表其他宇宙也是，那个凌驾于所有……” 她不说了，使了个眼色。 霍雨浩没有追究身为金行宫的无脸雕像，它从那次显威后再度陷入沉寂。在炼制白虎神纹的时候，这尊雕像令在传承中面目全非的神纹回归了原始。 如果能运用的话，剩下的四象其三也不是问题。 首先，霍雨浩去找徐三石要了跟头发，找出了驳杂的玄武神纹，去除掉所有杂质。 无脸雕像没有任何动静，一如从前悄声无息。 不管那么多了，能方便夺得其一已经是大幸，并不能…… “你找四象神纹？”徐天劫惊讶，“早说啊。” 霍雨浩并不想听：“免了，我觉得自己寻找的过程很有意义。” 他没空干别的事，五行与八卦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融入山河社稷图正合适。 一个真正的世界就是需要如此多的规则，并不存在血脉一般的驳杂情况。 白虎左臂骨大概还能算是魂骨，但没有其他魂骨中便于激发的“钥匙”，没法轻易开启既定的“门户”。反倒像魂导师的魂环，纯粹强大。 水行宫中传来呼唤，那个小生命即将破壳而出。她不急于一时，而是想借助八卦融入的那一波世界跃升。 这个想法让霍雨浩始料未及，不过想到石通天也就释然了。某些逆天生灵确实会在出生前便认知世界，甚至决定出生的时机。 这可是先天满魂骨的神胎！ 霍雨浩与伊莱克斯一同参悟八卦纹，对这种古老到天地初开的纹路伊莱克斯也有兴趣。山河社稷图的世界强度越高，与可控性不高的亡灵半位面完美融合的可能性就越高。而且，他也着实想见一见山河社稷图中第一个孕育的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两年半以后直面不止一尊神祇。 霍雨浩不打算把一切都赌在毁灭之神上，比起远在天边的神王，还是自己更可靠。应对乾坤问情谷的话，已经吞掉了冰火两仪眼的山河社稷图就是最佳保障。 时间悠悠前行，掠过年关，永不止境地往前。 随着一声像是组装魂导器时完美嵌入的铿锵声，他的小世界向前猛地迈了一步。 “咔~” 天劫在霍雨浩铸炼白虎魂骨成功时来过一次，此刻再次汇聚，于比太阳还要遥远的幕布上凝成七颗星辰。 霍雨浩没见过这种星象：“这是……” “宇宙之外，北斗七星。” 他没听清是谁说的，七星其一爆发出无边杀伐之意，向地上的霍雨浩砸来！ 霍雨浩蹬地冲天，左拳蓄势，猛地向只有巴掌大的球体轰去！ 能被轻易握住的光球重得可怕，其本身虽被左拳击毁，霍雨浩全身的骨头却被打成碎片。 意外就是那么快，还没等他错愕，被打碎的光粉就渗入他的骨骼，让其恢复如初。 啊这…… 星象散了又聚，轻柔的雷光落入尘世，托起水行宫中的神胎。 “刚劈了我就庆祝诞生是吧。”没得到啥好处的霍雨浩撇了撇嘴，“七星怎么就散了？” “宇宙无法御使那种异象。”天梦道出本质，“你还有心思关注这个？快点去。” 话音未落，霍雨浩就被敖冰拉着飞向高空。那颗蛋被青色祥云托起，在云端裂开第一道小口。 霍雨浩的肉身早就在极北，长老也早早地等在这里，望着天空老泪纵横：“终于…老身的夙愿终于……” “你还不老呢。”天梦拍了拍她的螯，“我为你突破二十万年的桎梏，我们前行的路不会丢下你。” 整片天空已经被碧绿侵染，像是翡翠雕琢的太阳照耀世间万物。尚未出世便天生异象，不似人间生灵！ 神胎、帝子、仙苗，怎样称呼都好！尚未出生的女孩就是这般受尽祝福恩赐，凌驾于众生之顶！ “咚！咚！咚！” 雷鸣般的心脏鼓动声中，蛋壳随着韵律生出裂纹。霞光自裂纹渗出，洒在身上暖意盎然。 否极泰来，她生来便是天元！ 一只白嫩的小手拨开碎壳，蛋的另一边则是被小拳头打穿。 小手收了回去，左一拳右一拳，把蛋壳上方的阻碍揭开。扒住边缘，探出脑袋。 她如冰帝一般碧发橙瞳，双眼中却闪烁着灵眸般的灵动。女孩钻出蛋壳，凭空飞了起来：“爸爸！妈妈！” 蛋壳与青雷一同破碎，为她初生的躯体裹上衣裙。受到世界祝福的少女像是盛装出席的公主，扑进了爸妈的怀抱。 出生就有五六岁的样子，新生的女孩毫无保留地抒发喜悦。 小脸好像能掐出水，橘子输了。 冰帝切回蝎，轻抚着女孩的发丝：“射了不管的是我，我才是爸爸。” 女孩才不管她的调笑：“我就叫霍冰，爸爸的霍，妈妈的冰。” 虽然这个起名方式让霍雨浩没来由的一阵恶寒，但不能因为坏人用了好东西就不要了：“那爸妈要二胎的话怎么办？” 新生的女孩像是被雷劈中傻在那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呜……” 冰帝给了他一拳：“别听他瞎说，你就是霍冰。就算以后爸妈再给你生了弟弟妹妹…那也到时候再说，好吗？” 女孩破涕为笑：“嗯！” 天梦凑了过来：“叫声梦姨听听。” 霍冰甜甜地喊了声：“梦姨好！” 霍雨浩偷偷咬冰帝的耳朵：“我不是太邪恶，但这个词……” “闭嘴，你这淫虫。” “乖。”天梦随手变出一支黄金木发簪，为霍冰挽起长发，“以后跟着梦姨学本事怎样？几年后，我们将面临来自世界之外的敌人。如果败了，你可能就见不到梦姨了。” 霍冰握紧小拳头：“谁都不能少！我也要出力！” 她知道自己怀抱着多大的祝福降临在这世界，也知道身体中蕴含着怎样的传承。 长老来到近处，山河社稷图的力量助她突破了二十万年，她的人类形象是中年妇人。 霍冰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长老！” 朝气让长老感觉年轻了不少，给她戴上永不凋谢的雪莲花环，更珍贵的礼物早就在霍冰的身体里闪闪发光：“其实我是你小姨。” 雪帝也请了长假赶来，这回霍冰先发制人：“大姨妈！” 十岁模样的雪帝被逗笑了，乖巧懂事的样子，看得她也想要个孩子：“我是所有极北生命的王，但这个王很不称职。”她取出一枚精细的魂导吊坠，“这是我对修炼的感悟，聊胜于无吧。” 堂堂极北天王之首，竟然半件拿得出手的宝贝都没有，七十万年能传给别人的除了魂环魂骨也就雪帝三绝。 熊猫也送给她一串珍珠手链，这种场面本该是她掏凶兽魂骨的最佳时机，但没办法，在先天满魂骨的帝子面前只能用珍珠凑数。 “谢谢姐姐！” 接下来是王秋儿，她取出一枚金黄色的手镯：“这个送给你，我已经用不上它了。” 黄金龙枪！金龙王的传承！ “无聊的古龙传承而已。”王秋儿毫不在意，“成就崭新龙帝、溯源古老圣兽的你能理解吧。” 回归原初，迈向未来。两者都走通的霍雨浩能用更成熟的视角看待远古传承，不像以前那般：“我相信你是比我更优秀的前行者。” “在命运方面，你还得称我一声前辈。”王秋儿指向九色宝山，“你可以开始了，天荒龙帝。” 见大人的话说完了，霍冰说出没来得及的感谢：“谢谢心阿姨！” “姐姐”和“阿姨”的称呼并非随意，初生的小家伙已经能分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魂兽差不多了，最后一位就是王冬儿：“我嘛……如果你要向你爸复仇的话我还有点用。”她只好轻吻了霍冰的额头，“让你出生就卷入了大人的无聊争斗间，对不起啊。” “不需要对不起。”霍冰的小脸扬起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微笑，“爸爸、妈妈、小姨……我会全部背负起他们的愿望，君临这个世界！” 即便刚刚破壳而出，至尊就是至尊！ “不不不。”大男子主义在霍雨浩身体里复苏，“这事怎么都该交给父亲吧。” “可爸爸真的开始修行也就三年吧。”霍冰反唇相讥，“而且爸爸很累吧，一份一份分担出去也很麻烦。不如全部交给我，爸爸多跟阿姨们添几个弟弟妹妹。” 这份心意狠狠击中了霍雨浩的心脏，突然好感动，当然不是添弟弟妹妹的部分：“那就好好长大，在此之前全都交给爸爸。” “到我了到我了！”轮到人类，自是萧萧首当其冲，“萧阿姨也是穷鬼呢，要不这样吧。” 萧萧咳出一口心血，吐在九凤来仪箫上，轻轻吹响。 凤纹在霍冰的衣裙上浮现，为她伴生的青雷宝衣更添一份威能。 她这次没有笑：“萧阿姨，不要牺牲自己的身体。” “没事，小睡三天就差不多能缓过来。”萧萧已经眼皮都睁不开了，“冬儿，麻烦把我……” 还没说完就昏在王冬儿怀里。 “谢谢萧阿姨。”霍冰担心地望着她，“不要给后面的人压力啊。” 马小桃压力已经爆了，原本她已经想好说“以后我罩着你，谁欺负你了我就帮你揍回去！”，但刚才的发言后，谁罩谁还不一定呢：“我把事情弄复杂才是常态。” “又不是非要送礼物。”霍雨浩给她打圆场，“谁带的节奏？谁？” 辰曦给霍冰腰上挂了只香囊：“并不算太名贵的药材。” 霍冰一视同仁地表达感谢：“谢谢辰阿姨！” 辰曦刮了刮她的鼻子：“别这么替别人下决定。” “可是……” “不行哟。” 马小桃开了武魂真身上天转了两圈。 “马阿姨帅！” 最后来的人是伊莱克斯：“我全部的财产都交给了你爸，实在找不出能出手的东西。” 他念了一段光明祝福，祝福纹印落在霍冰额头上。下一瞬，它破碎了，无影无踪。 “没事的大伯。”霍冰反倒安慰起伊莱克斯，“不用强迫自己信仰光，做你认为对的就好了。” 所有人都喜欢懂事的孩子，伊莱克斯的眼底现出慈爱，接着转向霍雨浩：“作为父亲，你应该更强了吧。” “那是当然。”霍雨浩握了握拳头，“走吧，该让世界融为一体了。” “并不是融为一体，它们就像是一块巨大镜子的两面，在空间上永远不会交错。” 女儿挂满礼物出生的一个时辰后，霍雨浩再度投入了事业。 生与死的国度必须独立却又连接，以某种相当在常人看来诡异的方式与彼此呼应。 在无数的星球中，死亡便是死亡，冥界只是大多数世界里人们美好的希冀。相信好人最终获得好报，相信坏人终究被惩罚，相信所爱之人能回归人世。 但这对世界而言太麻烦了，比起维系着灵魂在生死两界的流转，就此消失才是更方便的事。 可对需要以创造世界来获取力量的人来说，“方便”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要是图方便，推进魂力和魂导器就行了，不挣扎等死是最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