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祭礼现场，林恩的野心

次日清晨，随着路德维希二世的遗体被转移到圣母大教堂，祭礼正式宣告开始。 教堂内，三声钟声响起，红衣主教克罗帕斯高声吟唱祷告词。 在这庄严肃穆的圣母大教堂里，无论虔诚与否，每个人都会摆出一副虔诚的模样，朝着耶稣受难像进行祷告。 没有其他原因，如果说各大王国国王是物质世界的最高统治者，那么基督天主教就是精神世界的最高统治者。 教会的祭礼内容极为繁琐，作为王储，路德维希整个上午都没有停下来的时间。 在经过这一系列仪式后，他才得以停歇，而时间也已经来到了下午。 “殿下，陛下的石棺已经备好，今天晚上陛下的遗体就可以转入地下墓室了。” 克罗帕斯找到路德维希在他身边小声说道。 闻言，路德维希微微点头，然后他又补充道：“父王佩剑就作为他的随葬品吧。” 克罗帕斯遂即行礼道：“遵命。” 说完克罗帕斯退下，而就在他来到休憩室门外，发现林恩竟然也来找路德维希。 于是，克罗帕斯便微笑着问道：“林恩将军，您这是来面见路德维希殿下？” 林恩点头应道：“是的，主教大人。王城守卫军平时诸事繁忙，所以我还未曾面见殿下。” 克罗帕斯闻言，遂即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径直就朝教堂大厅走去。 回头看向克罗帕斯离去的背影，林恩感觉到一丝不安感，但是他却又讲不出这一丝不安感，因为什么而升起。 强行甩掉这份不安感，林恩推门进入休憩室。 “参见殿下。” 刚一见到路德维希，他就立刻毕恭毕敬的行礼道。 见来者是林恩，路德维希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 他当然明白林恩来这里的目的，毕竟林恩是芬恩格的女婿这件事，可以说人尽皆知。 于是乎他明知故问道：“不知林恩将军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林恩这次来见路德维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但是他自己又何尝没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呢？ 所以林恩问道：“殿下，陛下祭礼今天结束以后，城内是否还要继续戒严？” 林恩这一问就很有意思，按照惯例，如果前任国王祭礼结束后，王城继续戒严就代表着下一任国王会在祭礼结束后立即继位。 相反，如果不继续戒严，就代表着下一任国王还没有做好立刻继位的准备。 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极其丰富了。 一旦路德维希说继续戒严，那么就能说明一件事，他依旧做好面对旧势力的准备。 这个准备既有可能是已经和旧势力达成某种利益交换，也有可能是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逼迫旧势力向他低头。 前者在路德维希这里行不通，因为东法兰克王国最大的旧势力就是芬恩格，很显然芬恩格并没有和路德维希达成某种利益交换。 那么路德维希就只能依靠完全自身的实力逼迫芬恩格就范。 所以说，林恩这个问题甩出来就很有针对性，而且有点将路德维希逼在墙角的意思了。 可就在路德维希正准备回答的时候，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殿下，末将倒是觉得还是要继续戒严，毕竟先前叛乱才刚刚平息，国王此时离世，恐有小人作祟。” 林恩这话一出，这就让路德维希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了。 因为按照先前他的问题来看，他完全是站在芬恩格的立场逼迫自己，可现在忽然又站在自己的立场给自己一个阶梯。 这一手立场快速转换，着实是让路德维希闻所未闻。 不过稍加思索后，路德维希就明白林恩是怎么想的了。 他心中呢喃道：“看来芬恩格内部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铁板一块啊。” 遂即路德维希便借坡下驴道：“林恩将军虽出身寒微，但依旧是王国社稷之臣，将军心系王国安危，让孤倍感涕零。将军的建议孤采纳了，就依将军所言继续戒严。” 接着路德维希又说道：“不过继位之事还需与一众大臣细细商议一番。” 察觉到芬恩格势力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而且林恩在向自己示好以后，路德维希不仅顺势保持继续戒严，而且还将继位之事也提上日程。 至于他为什么要在林恩面前说出来，很简单，他在向林恩示好。 路德维希这么说，相当于变相向林恩表示自己希望能够顺利继位，希望对方能够在后续商议继位的事情上帮自己说话。 这就是一种利益交换的方式。 得到路德维希回应的林恩遂即行礼道：“殿下圣明！” 说完林恩就直接离开休憩室，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林恩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久留了。 不过在他走后路德维希的脸色却变得阴晴不定。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自己被人逼在墙角与其达成利益交换。 所以路德维希只觉得耻辱，天大的耻辱。 不过他并非一个会轻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蠢货，所以虽然很愤怒，但他依旧能够心平气和的与林恩达成所谓的某种利益交换。 当然这种利益交换在他看来，更多的是一种信任骗取。 因为路德维希能够感觉得出来，林恩也是一个野心极大的家伙，他是绝对想将芬恩格取而代之的。 所以这也是路德维希的一个机会，一个铲除王国内部最大旧势力的机会。 还有就是路德维希是绝对不会信任林恩的，这短暂的交流中，他就已经感觉出林恩的野心和隐忍，这种家伙太危险了。 他现在能够做出背叛芬恩格的事情，日后就一定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只要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 因此一切事情结束以后，林恩的死期也就到了。 路德维希心里一边复盘着今天林恩过来的事情，一边下令道：“去调查一下，克罗帕斯和芬恩格之间是否存在某些利益牵扯。” 一身贴身侍卫打扮的安德烈亚斯闻言，遂即应道：“是，那殿下今晚需要接见一下克罗帕斯主教吗？” 路德维希没有说话，稍加思考后，只是稍稍点头表示回答。 见状安德烈亚斯也径直走出了休憩室。 路德维希让安德烈亚去调查克罗帕斯是为了后续继位的事情做铺垫，很显然安德烈亚斯也很清楚路德维希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问路德维希今天晚上要不要接见克罗帕斯。 毕竟教会的支持，对于路德维希能否顺利继位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