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卡雷尔曝光的消息，路德维希二世的私生子

对于自己的舅舅卡雷尔这个人，路德维希可以说其实是知之甚少的。 或许是因为其工作内容的重要性和隐秘性，路德维希对卡雷尔的印象更多的是停留在他12岁的那段时间里。 在长达大半年的时间里，这个理应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却每天都陪伴在自己身边，教会了自己骑术、剑术和箭术。 可以说卡雷尔在那大半年的时间里，完全充当了路德维希半个父亲和半个老师的角色，对路德维希后续的成长产生了巨大影响。 所以当路德维希去见卡雷尔的时候，他其实并不是一种特别轻松的心态去的，反而是怀着一种比较忐忑的心情。 因为说到底他从回到王城以后，对卡雷尔都是表现得不理不睬的，这就让卡雷尔不仅非常伤心，也非常害怕。 害怕自己这个外甥会拿他当这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筹码。 因此当路德维希再次见到赋闲在家的卡雷尔时，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最后才憋出来一句：“舅舅。” 听到路德维希的呼唤，卡雷尔猛地转身看向他，然后满心欢喜的迎上去说道：“小威廉，你终于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我了。” 说着卡雷尔又拉着路德维希进屋坐下，并且亲自为他添上一杯茶水。 然后卡雷尔才坐下来对路德维希说道：“威廉，昨天深夜一支属于芬恩格的卫队出城，根据……” “对不起，舅舅，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让你感到担忧的。” 没等卡雷尔把话说完，路德维希就直接打断了他，并且向他进行了道歉。 因为路德维希知道，卡雷尔之所以一进来就向他汇报关于芬恩格的情报，无非还是担心自己会被路德维希认为没有价值。 所以他不得不尽可能的向路德维希去表现自己的价值。 因此路德维希必须在他们谈话之前，主动去打破卡雷尔的这一层顾虑，不然以后这层顾虑就会变成猜忌和隔阂。 在听到路德维希的道歉后，卡雷尔显然也是明白路德维希的意思。 他停下刚刚准备说出来的话，看着面前的路德维希，眼角噙着泪水说道：“威廉，我不会怪你的，只是希望以后你能在这些事情上至少通知我一声，不然我真的会很担心。” 路德维希自然听懂了卡雷尔的话，他也明白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做好。 于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言语上的答复，只是微微点头。 见状卡雷尔就连忙打破这种比较压抑的氛围，笑着对他说道：“好啦，我们继续说芬恩格的事情，这次你可能要面临王位继承上的一个大挑战了，威廉。” 收拾好心情，路德维希在听到卡雷尔的这句话后，显然有些疑惑。 他不是很懂卡雷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毕竟现在克罗帕斯已经比较明确的表示站队自己了，那么自己继位的事情还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呢？ 看出路德维希眼中的疑惑，于是卡雷尔继续说道：“刚刚我说了，昨天深夜一支属于芬恩格的卫队出城了。你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那里吗？” 路德维希摇了摇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芬恩格有一支卫队出城的事情。 不过在卡雷尔这么说之后，他判断这应该是林恩通过自己的职权将这支卫队放出城的，不然如今掌控王城守卫军的萨莫拉和掌管自己情报机构的安德烈亚斯，都会向自己汇报这件事。 所以只有可能是林恩通过自己的职权，让这支卫队悄悄出城的。 卡雷尔见路德维希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在卖关子，遂即继续说道：“根据线报，这支卫队的目的地是索尔兹堡。” 听到这个地名，路德维希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 索尔兹堡或许这个名字一般人听起来挺陌生的，但是如果用它另外一个名字，那整个东法兰克王国甚至是原法兰克王国的人们都知道它的鼎鼎大名了。 它正是查理曼大帝的行宫，路德维希一世的出生地——美因茨堡。 可以说这座城堡与整个东法兰克王室乃至整个加洛林宗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芬恩格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派人去这座城堡呢？ 路德维希有点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一个可怕的念头此时已经从他的心底升起。 然而卡雷尔却直接一锤定音的证实了他的这个念头。 “威廉，你还有一个由侍女所生的不被承认的哥哥，他这些年就一直生活在美因茨堡内，而这都是陛下生前的意思。” 卡雷尔的话，让路德维希不敢相信的盯着他。 因为这二十一年来，路德维希都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以至于他以为自己才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当他好不容易接受这一现实后，他又对卡雷尔问道：“母亲知道这件事吗？” 卡雷尔闻言点了点头，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将他放在美因茨堡生活，这就是你母亲的意思，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个孩子对你的威胁有多大。” “我们曾经不是没有想过一劳永逸的处理掉他，但是由于陛下的态度非常坚决，最终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所以你的母亲才将他安排在美因茨堡生活。” “不过我们不知道芬恩格那只老狐狸是从哪里搞来的消息，两年前他突然去了一趟美因茨堡，也就是从那以后他和那个孩子就接触上了。” 说完卡雷尔也是一脸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 至于路德维希，他现在只觉得如芒在背。 他心中暗道：难怪无论是克罗帕斯叔叔还是母亲，他们都说要小心芬恩格这只老狐狸，没想到他竟然留着这么一手。如果不是今天舅舅说出来，恐怕自己继位那天就是自己被赶下王位的那天。 心中如是想着，他抬头看向卡雷尔又问道：“舅舅，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卡雷尔微微皱眉一想，然后给出了一个大概范围。 “目前可以肯定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和你母亲外，应该只有芬恩格。” 说完，卡雷尔又补充道：“不过我估计芬恩格的女婿林恩，他也很有可能知道这件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又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了。” 路德维希闻言遂即又问：“当初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呢？” “死了，都死了。当年包括接生婆和孩子母亲在内的所有知情人都被活埋了，他的奶娘倒是还活着，不过也被关押在美因茨堡内。” 卡雷尔语气极其平淡的，将当年那场牵扯数千人的事件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似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其实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 因为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顶多不过是各地诸侯国王争霸的筹码而已。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路德维希不仅没有为这些人的死感到怜惜，反而是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如果按卡雷尔说的那样，那么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就从来没有被父亲或者教会承认过，这样一来这个私生子就没有王位的合法继承权。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是让路德维希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这个人捏在芬恩格手里，那就对自己有着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