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得玄妙

临出武阁，杨请特意向拳法宗师问武道的基础常识以及拳法的奥妙。 这个世界的基础武道其实和现实世界大差不差，无非多了一种“气。” 二者并不冲突，俗话说得好，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气技终究合为一道，一个武道强者必定是内外兼修的六边形战士，只是突出的点不同。 但要往深了说，学问可大着，杨请修的莽苍劲是技。以技修气始终不如功法，偏偏功法最是难学，外面开武馆的哪个没两把刷子，但真打起来，学二三十年功夫，被小年轻一巴掌撂倒。气不如人，反倒落了下乘。 末了，还被说一句那个花拳那个绣腿，假把式。 有点底蕴的武道修习都是从功法开始，小孩聪慧有灵性，自然趁早抓，这叫厚积薄发。当然不能太厚，厚上七八年，就跟杨请一样大器晚成。。 世上能出几个娇美人？百年才出一个杨绾？这些人太稀奇，不能做参考。 技不如功法，但讲究一个成形稳，一步一脚印。易学难精。 三十年习武的武生不下三品，六十年习气可能连个屁都没有。 杨请年龄摆在这，从技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技学得通透，反过来学气，反而进步更快。 言意之下就是杨请年龄太大了，跟不上。 好在杨请是靖南王之子，依靠各种灵丹妙药也许还能救一下，换作别人，趁早埋了算了。 而这莽苍劲，恰好是技的大成作。武当太极拳本身已经是上乘武学。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莽苍劲并非舍弃这二种，杀敌快，死得也快，武当道人死的早，莽苍劲完善程度还不够。说是一品武技不为过。 说到这，拳道宗师拍拍杨请肩膀。不忘推销他的拳术。这外头抢破头皮的东西，杨请看了两眼也就放下了。 莽苍劲又不能列为魔功，其一是莽苍劲不伤身，毕竟是以太极拳为基底，七十岁老人都能练，不用在实战的话也是门不错的修身法。 修身法，打出的却是莽劲，血条越厚，越不怕耗血嘛。 武阁人对莽苍劲评价也颇高，只是要练，没几个人敢练。哪怕传武当曾有人飞升成仙，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 若论世上谁适合莽苍劲，只能说非杨请莫属。 以前他练过太极拳，杨请那点对太极的记忆恰好补足莽苍劲最基础同时也是缺失的部分。 虚影教的是认真，但估计没想过大乾根本没人听得懂。 其二则是杨请气实在太差，练功岔气了伤不到自己。 杨请当然很满意，然而下盘都没站住，学什么武道。 只好从扎马步开练起。 杨家演武场，自古是杨家人练武的地方，自从杨绾闭关已经荒废许久，今日却多了道不一样的身影。 路过的丫鬟吃惊的看着咬牙坚持的杨请，尽管马步还不大标准，出自动不动生病的杨请小王爷上，足以让人惊讶。 ...... 不知道第几次倒在地上，杨深吸口气重新站起，双脚开立，重新蹲下。含胸拔背，比先前好上不少。 很快杨请双腿发酸，整个人抖起来，没几分钟又岔了气，差点栽到泥里。 “小王爷，该歇息了。” 是夜，演武台点起灯火，服侍的丫鬟也被杨请打发走。唯独娇美人陪侍杨请左右。 娇美人捧过一道精妙的菜肴，“这是大乾名菜，由七十二种药材烩制而成，听闻小王爷练武，王爷特意差人送来。” 杨请僵硬的转过脑袋，一个走神再也坚持不住，顺势大字躺在地上呆呆望天。 对于武学，杨请心中同样升起一股狂热，谁不想横刀立马，笑傲武林! 不说成为天下第一，就算在地命书留下一句 【少年英雄】 背后也是少年仗剑入世，搅得武林生气的传奇故事。 捧着饭碗的杨请已经能看到自己面对各大武林门派，毅然提起长剑把魔教妖女护在身后，最好还要加一句： “今天我就要带她走，看谁敢拦我。”才够味。 “大人，注意形象。” 娇美人不着痕迹提醒道。 杨请赶紧擦擦口水，忽然想到现在已经十七岁，连一品武生都没到，看娇美人年龄也没多大才到一品，杨请自认应该不差。 “你看我现在习武还算晚么。”杨请拍拍身子，对娇美人道。 “不算晚。” 娇美人斟酌着话语。“常人十岁修行，十七八岁才有小成，至一品境。稍有天资，十三四岁便可达一品。年龄再低，已经步入天才之例，小姐十六岁步入二品境，已经是人中龙凤。大乾怕是找不出三个。” “不对啊，我看你这剑法修习如此长，你怎么只有一品？”杨请连忙问。 “大......说笑了，武道讲的是修身，剑法只是技，二者相辅相成，最底子还是看境。一品与二品间差距或许能用术数弥补，一品与三品的差距不亚于普通百姓与武状元的差距，即使是一品，也不是寻常百姓能比。” 娇美人说着走到片竹林前斩出剑风，只是吹得竹林一动，随即她又运起气挥剑，瞬间断裂数十根长竹。 “况且奴婢已经到一品三重，铸骨境。” “每品划有三重境，一品是开门，造气，铸骨。一重境是一重关，第三重境是分水岭，四年到一品，十年未跨铸骨境的不在少数。三重皆过，到二品后又有三重境，大人杨家出身，眼力比奴婢广，奴婢就不卖弄了。” “啊这。” 杨请忽然没了干劲，少年英雄这条路走不通，努把力还能莫欺中年穷。 “小王爷？凉了就得重新做了。” 娇美人俯身摇晃餐盒，姣好的脸满是疑惑神色。 从这个角度看，娇美人还是大好看的。不对，应该是她一直挺好看，在杨请见过的女人中数一数二的顶，只是杨请忽略了。 “您才是大。”杨请道。 娇美人眨眨眼。没听懂。 杨请一个翻身坐起:“话说回来，你以前不也扎马步，学得怎么样。” “打小学一点，”娇美人适时把宵夜递上。 “你先吃吧。” 杨请还想再躺躺。他喜欢欣赏美。 主子哪能和奴子一起吃饭，娇美人假意摸摸肚子，正想说她吃过了，忽觉不妥，转身把篮子放下。 “少爷，奴婢已经用过膳了。” “你站一天，我站一天，当我瞎的么？一个人吃宵夜不得劲。” 杨请不由分说把照玉楼分成两份，可只有一双筷子，他索性以筷子做签，递给娇美人。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娇美人学着杨请，掩面扎着吃。略感新意。 一股暖流从嘴落到胃里。气力也恢复了七八成。体力逐渐恢复。人也精神不少。 “畅快!大口吃酒，大口吃饭，佳人在旁，这才舒服!你说是不是？” 啪嗒! 娇美人眼泪滴到食物上，她轻轻咬着筷子，才没有哭出声，可眼泪还是出卖了她。 “你哭什么。”杨请皱起眉头。 “许久前，爹爹也喜欢在院子里喝酒吃饭，那时候村子没有好玩的，娘亲就舞剑给爹爹助兴。奴婢就在一旁练剑。” 娇美人忍不住低声啜泣。 “这样啊。” 杨请忽然觉得没了味道，起身观湖，黑压压一片，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你教我基本功，作为报答，以后你准许与我一起吃饭。”杨请道。 娇美人泪水未干，一时间没明白杨请的话，待回过神来赶紧摆手:“小王爷别开玩笑，武阁懂得多的多，春云姐姐也很厉害。实在轮不到奴婢。”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下去，脸红不少。 “别提了，她知道我学的一品武技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现在去找师傅都是我一个人去，黑灯瞎火，吓死人了。去到也只会复读，越来越像鬼。问就是忘了。武阁那些老头个个都当我天赋异禀，根本听不懂了。你就指点指点。” “这般。奴婢倒可以试试督促少爷” 倏忽间，剑鞘拍到杨请肩上。 “小王爷，肩正。姿势歪了。坚持一炷香，不许偷懒。” 杨请转头抗议，又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剑鞘。 “认真。小王爷见谅。认真!不然罚你跑十圈。” 分明看到她在偷笑。 杨请哼两句，认真按照她的做。 矫正姿势。杨请现在开始有感觉了，身体虽然疲惫，却能感觉到在慢慢变强，丹田之中开始涌出暖流，习武并非杨请想的那样枯燥，他享受这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