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很缺钱？

“没关系，合约今年就到期了，熬完这一年我不续约就行！” 林玉梦眼底含着不明的意味，望着窗外笑了笑。 斯盛传媒，是她大学时期就想进的公司，因为没被选进演员部，只能进入新星部培训。 结果在那里非但学不到东西，还要遭受歧视、潜规则、资源抢夺，毫无公平可言！ 林玉梦今年马上就要满二十三岁，虽然不是女性最好的年华，确实许多女艺人最好的青春。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没能打响自己的名气，哪怕只是出演配角，也不能毫无波澜。 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公司放弃，永远只能演小制作、小角色。 林玉梦不想只靠演戏谋生，她有梦想，她想演情绪多变的角色，演更有意义的角色，被全世界都看见和理解。 然而即便解约了，她如果依旧没有代表作和热度，之后仍会很难签下一家公司。 没有公司，演艺资源也会减少百分之八九十。 “顺利解约了，记得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上忙。” 兰烟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朝林玉梦伸出手掌。 “谢谢。”林玉梦回握住她的手，面带笑意：“看来那天我是赌对了，认识你很值。” 她指的是得罪李鹏的那件事，如果没有兰烟，她依然看不到希望。 兰烟瞬间会意红唇轻挑，语气里带着势在必得：“还有更值的呢，这次GD红毯我有把握让你拿下热搜，哪怕不利用我的人脉，资源滚滚依然不在话下。” 林玉梦原以为兰烟只是在开玩笑，但一对上她坚定的双眼，莫名涌起一股信任，她真心地点点头：“嗯！” 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一般是合作方或者内部员工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林小姐可以先去找安吉，他会带你去试几套衣服，并拍好照片传送给我，作为参考素材。” 兰烟暂停手中的工作，朝对面的人打招呼：“你好，展兰设计师兰烟。” 林玉梦站在原地，双手拧巴地扭了扭衣摆。 她至少三年没穿过礼服了。 特别是现在这种肥胖的身材，别说穿衣效果，恐怕能不能穿得下去，都成问题。 兰烟看穿她的顾虑，安慰性地点了点头。 没说什么，不过林玉梦成功接收信号。 她轻轻输出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出办公室。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撑坏了大不了赔！ “喂，兰老师，我是白薇。” 兰烟的耳边传来一阵轻蔑的嗓音。 “有事说事，没事挂机。” 听这声音，兰烟就知道准没好事要事，她继续勾勒手上的草图。 隐约可以看出，屏幕里的服装是一套汉服。 服装衣袖宽大，雍容华贵却不肥腻，抹胸长裙更能衬托出身材的傲人，虽然只是没有上色的草图，却让人觉得穿上这套衣裙的主角，必定美得不可方物。 兰烟看到五官古典精致的林玉梦之后，灵感更是强烈，这会儿急着想要补充细节。 “当然有事！我已经帮兰老师向欧老师和人事部请示过了，对赌协议现在就可以签署，您方不方便下来一趟人事办公室？” 欧老师是白薇对展兰首席设计师的称呼，她的语气里充满踩高捧低的意味。 “我倒是不要紧，可是人事部的领导和欧老师都在等你呢。” 言下之意，你敢说一句不方便？ 兰烟冷笑一声，白薇这点小九九，她能看不透？ 兰烟滑动鼠标退出画图页面，加密上锁之后关了机。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 “对赌协议第一条，设计师兰烟，需要在下周一上交艺人礼服样衣，并在本周提交草图初审，最终效果需保证艺人靠礼服登上热搜前20。” 兰烟刚到，白薇就兴致勃勃地念起协议条约。 时不时还要得意地望一眼兰烟的脸色，看看有没有发生自己期待中的变化。 然而，并没有。 兰烟保持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静静听着，毫无异议。 白薇白了她一眼。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热搜前20，白薇连林玉梦能上热搜都不相信。 就算上了，估计也是设计师被骂、艺人身材被吐槽的惨烈下场！ 看见自己接下来要念的文字，白薇的不服突然烟消云散，转而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 “如兰烟在规定时间内，未能达到以上效果……” 她故意在重要的地方顿了顿，假意担忧地望向兰烟。 “兰老师……” 快放弃啊，承认自己无能还要逞能啊，主动道歉啊！ “辛苦了，继续吧。” 兰烟皮笑肉不笑，沉稳的气场在明争暗斗中，略胜一筹。 “没达到！” 白薇愤愤地接着往下念： “设计师需主动离职，公司不予任何赔偿，并要求设计师免费作为展兰的外包绘图师，一整年！” 兰烟漫不经心地打磨美甲，粗糙的指尖，逐渐变得圆滑细腻： “如果按时达到以上效果呢？” “咳咳。” 坐在沙发上旁听带着黑边眼镜，和银色项链的清瘦男人，喝着咖啡呛了一口。 他皱起眉，看向初次见面的兰烟，眸子里有不解也有担忧： “你确定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这可是一整年的免费劳动力。” 他都觉得公司提出的要求，是在不可思议。 设计师也是人啊…… 兰烟轻笑，这男人倒是不错，至少知道这个协议明摆着就是“霸王条款”： “我可以承受。” 她就是来整顿职场的！ 怎么可能不接受？ 男人摇摇头，见她心意已决没再多劝。 “欧老师，您是不知道，如果兰老师成功了，这福利有多好呢，所以她才乐意对赌的，你就别瞎操心啦！” 白薇生怕兰烟反悔，担心欧叶这么一说，兰烟会放弃协议。 她怎么能允许兰烟这个时候退场呢！ 必须签，这下道歉都没有用了，她就是想要兰烟滚出公司！ 听白薇这么称呼男人，兰烟来了兴趣。 兰烟的视线扫过男人的脸上、衣服、鞋子。 这就是展兰的首席设计师？欧叶？ 据说，欧叶是自家爸妈还在公司的时候，就请来的设计师。 兰烟顿觉亲切。 “如果按时到达要求！”白薇刻意抬起声调，拉回话题：“设计师兰烟即可获得双倍年终奖，以及晋升为备选首席设计师！”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 哪怕兰烟真的做到了，也会变成欧叶的竞争对手。 所以，别对她太客气！ 欧叶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反而还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兰烟： “期待你的表现。” “谢谢欧老师。” 兰烟礼貌又疏离地颔首，有意无意地想避开他的视线。 虽然他可能认识自己爸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被看得不太舒服。 欧叶注意到兰烟的小动作，眯了眯眼，识趣地收回视线： “兰小姐身上这套衣服，不值得是哪个牌子的？” 兰烟不解地看向他的脸，怎么突然要跟自己闹家常？ 果然，国内外都有奇葩设计师。 “拼夕夕的杂牌，上衣三十，裙子五十，欧老师有兴趣吗？” 兰烟扯了扯劣质、毫无弹性的裙子布料。 “你很缺钱？” 欧叶微愣。 他看过兰烟的履历，是个非常优秀的设计师，衣品怎么也不至于俗气。但今天一见，她居然穿得那么普通，穿搭丝毫没把脸蛋和身材，发挥到极致。 原本以为，兰烟这么打扮是因为品牌效应，没想到居然是便宜的杂牌？ 由此他只能通过对赌协议，顺便联想到兰烟可能是因为缺钱，才这样糟蹋自己。 兰烟：“……” 不是，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很缺钱。 她只是没赚够，并不是不够花好吗。 “欧老师，兰老师！”白薇见二人的关注点跑偏，赶紧喊住他们：“对赌协议如果没问题，就麻烦兰老师签一下字，欧老师顺便见证一下了。” “没问题。”兰烟拿起笔，准备签上自己的姓名。 白薇咽了咽口水，盯着她的动作，仿佛签完这份协议自己讨厌的人就会消失。 “等等。” 欧叶再次破坏白薇的好心情，突兀地开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