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 不败女神

又一个月过去，宁珂的伤势已恢复大半，也已经不用一直待在山洞中，时不时会往外走动。 江潜也听了宁珂说出驯服球老哥之事，他干脆让球老哥来代替自己守护宁珂。 在此的三人一兽，关系越来越奇妙，江潜、穆翔、球老哥对宁珂都有不同的顾忌，却也和宁珂产生很特殊的关系。 穆翔从少时就跟着江潜，又认定了江潜是自己姐夫，对于江潜身边的女子，即便是一路共患难的李妙瑄，穆翔都天然有一层隔阂。 宁珂现在和江潜态度更暧昧，且是穆翔讨厌又惧怕的广寒四仙子之一，两人却因为万象妖经而结下不解之缘。 穆翔心里很清楚，万象妖经是极为适合自己的妖修宝典，只是一来他被妖月强迫修练，二来修练万象妖经让他的身体也开始妖魔化，他才有点排斥往下修练，遇到宁珂后，局面却开始改观，现在穆翔不但积极修练，还每天主动找宁珂询问不懂的问题。 除了天生具有黑色妖火，穆翔适合修练万象妖经还一个重要原因，万象妖经是一部包罗各种幻化之术的妖典，穆翔的个性浪漫而奔放，比起江潜，他更喜欢创造乱七八糟的功法武技。 他的绝技焚日烈焰刀、和背后那一双黑色翅膀，都是自己融合不同的功法或力量而来，更是已将黑色妖火进化为镇仙妖火。 宁珂一开始见穆翔修练不积极，好奇观察数日才发现穆翔是因为不想让身体妖魔化，她指了指自己说道：“你觉得我像妖魔吗？妖月姐姐更是因为修练万象妖经而从妖魔化为人身。” 穆翔一愣，宁珂确实不是妖魔，妖月看起来也如人类女子一般。 “那为什么我会妖魔化？”穆翔一边还露出自己一部分手臂给宁珂看，皮肤的颜色已变为褐色，他往自己褐色皮肤的地方戳了戳，也没有正常的弹性，而是一层坚硬的厚皮。 宁珂完全没经思考就说道：“你放任妖火在身体中乱窜，这是妖火和皮肤融合的结果。” 接着她又一指自己的脑袋：“要用这里收束妖力，你是以武者修练万象妖经，没有妖婴，但可凝结妖种取代。” “炼妖和修仙大同小异，妖种最后会形成妖体，妖元就是控制妖体的意识，你天生不是妖魔，也不会因为修练万象妖经就变成妖魔。” 穆翔一听恍然大悟，但想了片刻还是感到疑惑：“我若修成妖体，不就变成妖魔了吗？” 宁珂受到江潜的习惯影响，一拍自己额头。 她原地转了一圈后说道：“还是那个问题，我现在就是妖体，你看我有任何地方像妖魔吗？” 穆翔错愕的指着宁珂：“你这是妖体？为何没有任何变化？” 宁珂终于搞懂穆翔哪里弄错：“妖体是和仙体一样的存在，也就是真正的身体，并非你们凡界那种圣体，圣体只是凝炼仙体的过程，修仙者迈入合体期之后，奇形怪状的圣体就会变回原本的身体，当然有些人会定形在圣体的样子，那是他们自己喜欢。” 说到此处，宁珂突然让自己身体虚化，变得如同鬼魅一般，且体型变大数倍，飘在空中就像是通玄之后的形体。 她刻意让一头长发散落，幻化成无数触手，假意攻向穆翔，让穆翔感受幻化之力。 瞬间宁珂又变回原本的样子继续说道：“修练万象妖经还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幻化为妖魔，但这只是运用妖力的方式，和身体无关。” 江潜本就知道宁珂和穆翔在谈话，原本也没在意他们，当宁珂表演幻化妖魔给穆翔看，江潜才留意到他们那边的动静。 最后一段话江潜也有听到，此时他和穆翔产生了同一个疑惑。 宁珂称自己刚刚幻化为妖魔，怎么和他们在炼妖池和萨摩冥窟见过的妖魔都不同？ 这妖魔也太美了吧？简直堪比仙女。 穆翔开始有点憧憬：“若我修成妖体，突破到合体期，也能做到像你刚刚的程度吗？” 宁珂微微一笑：“你若愿意，又何须合体期，我现在就能教你如何幻化。” 顿了一顿，宁珂又说道：“幻化不只是外形，天地间所有东西都能幻化，我和三位姐姐都有幻化一个本命月亮，用以激发月之灵力，你无法操控月之灵力，却也能创造一个本命象征，用以在战斗时临时增强力量。” “当我的本命月亮出现时，修为会瞬间提升一个大境界，等同渡劫后期，你一开始提升不了这么多，但还是很有帮助。” 当初妖月只是以意识分身进驻穆翔体内，引导他以万象妖经提升修为，却不会去教他万象妖经中的各种妖法，现在有宁珂指点，穆翔才知道万象妖经比他原本认知的还博大精深，难怪强如妖梦仙君都想得到这部妖典。 他学会幻化之术后，想让自己在战斗时能吓到敌人，便化为一个恶魔的形象，除了一双黑色翅膀外，他让自己体型也变大数倍，通体变成黑色，头上有一对尖角，手脚则变为如兽爪一般。 看了穆翔得意炫耀自己的新外型，江潜和宁珂对视一眼，恶魔形象本该吓人没错，但穆翔的五官几乎没改变，他本就潇洒，现在这样的五官套在恶魔形象上，感觉并不太吓人，还是那种很吸引女性的类型。 两人透过眼神达成默契，还是别说出来让穆翔伤心，就让穆翔觉得能吓人好了。 球老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堂堂大地荒兽被一个女子驯服，还是球老哥口中的妖女，他本该心有不甘，偏偏又无人能像宁珂这般用妖力引导出他的能力，在不知不觉中，球老哥对宁珂越来越服气。 更重要的是，球老哥本以为自己除了吞食妖力外，并无其他提升之法，宁珂却嗤之以鼻。 “路是人走出来的，大球，既然你是大地荒兽，干嘛不从大地中提取力量？” 球老哥一愣之下说道：“我又无法操控元素，如何从大地中提取力量？” 宁珂摇了摇头：“元素也只是单一力量的精华而已，你无须操控元素，来者不拒都吞了就好。” 球老哥仍有所不解：“感受不到力量怎么吞？” 宁珂站在球老哥面前显得非常娇小，还没有球老哥一张脸大，她本想敲球老哥额头，但垫脚又把手举高还是敲不到，只好改为拉了一下球老哥下颚的兽毛。 “这就是你该做的修练啊！去感受大地的力量，将这股力量引入体内。” 球老哥从还是异变土兽起算，就没做过任何修练，现在如同一个刚开始学练气的人类修练者，完全没有头绪。 宁珂又给球老哥重要提示：“用法则之力去感受，所谓法则，就是万物生灭的规则，地震法则本是来自大地之中，你无须像人类一般，去管体内有什么力量，大地就是你的身体，你要探索的是整片大地。” 球老哥终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着地面吼了一声。 宁珂掩嘴笑了出来，又轻叹一声：“唉，真不知你爹过去都干了什么，到这种修为还不知如何探索，看好我怎么做。” 广寒四仙子掌控的法则就是月之灵力，宁珂全身被一层月之灵力包覆，和天空的月亮建立了一层奇妙的联系。 连一旁的球老哥都能感受到这股奇妙的联系，就像月亮要替宁珂送上什么一样。 球老哥有样学样，试着让地震法则不要外放，而是凝聚在自己身上。 宁珂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先让法则之力充盈全身，大地自然会给你回应。” 江潜看了宁珂指导穆翔和球老哥，也大为感慨，这就是眼界的差距。 因为幻芯的存在，江潜的眼界已经超出凡界武者，但和宁珂一比，仍是天差地远。 江潜离开炼妖池后，本打算先返回第四层冰镜湖寻找岑非，再依照欧阳通教的方法，前往大墓第十七层。 然而因为布雷克率领四个摩克军团入侵昆仑本土，在遮天大墓之中也变得风声鹤唳，不知为何，黑月部派了许多人在炼妖池出口的大墓第六层搜查什么，江潜和穆翔好不容易才绕过搜查，又发现老对头培力堵在第六层往第五层的传送门。 不得已之下，江潜只好改为往上，想说先找到儒虚白救下何旭也好，这是他一开始潜入第九层的目的。 到了第八层时刚好遇到彩月部和圣甲军团之战，他才出手救下宁珂。 在救援宁珂之时，江潜几乎没经过任何思考，虽然理智上他总认为幻月一族是敌非友，但他很难不把宁珂看成朋友。 现在和宁珂朝夕相处，先不论那件他怀疑真有发生但又完全没有记忆之事，看宁珂指导穆翔和球老哥，江潜几乎有一种错觉，好像宁珂真是他的娘子。 他告诫自己不能这样想，就算真的发生过什么，他也要和宁珂说清楚。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宁珂已主动说道：“江潜，我伤势已恢复的差不多，该回去帮姐姐了，你们走吧，若有缘，日后再见。” 宁珂的态度突然这么干脆，江潜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 且不只江潜，见到宁珂来道别，穆翔和球老哥也都愣在原地。 他们心中知道和宁珂不是一路人，但都没想过要和宁珂分别。 “大球，我遵守和你的约定，现在见到你爹了，你不用再当我的坐骑，和你爹一起走吧。” 球老哥一句话卡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我可以继续当你的坐骑吗？ 穆翔突然开口说道：“姐夫，你不是要救何旭吗？宁珂姐姐的彩月部正在和圣甲军团开战……” 在江潜身边的女子，除了和江潜也是姐弟关系的思思外，穆翔从不会喊任何人姐姐，就算是李妙瑄，他也是喊副盟主。 穆翔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从何时开始对宁珂换了称呼。 江潜一拍额头说道：“对！宁珂，我也有事要找儒虚白算账，这一战我帮你。” 不知为何，穆翔找的这个理由让江潜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原本的立场一直很混淆，一年前他才和暴风军团去攻打幻月一族，也才和布雷克在炼妖池联手对付红月部。 现在他有很充分的理由和彩月部站在一线，对抗圣甲军团。 三双眼睛在等宁珂响应，宁珂却显得有点犹豫，这个反应两人一兽都始料未及。 片刻之后宁珂才说道：“让你们帮忙不是不行，但这样我会欠你们一个人情，我这人啊，最不喜欢欠人人情……” “除非你们答应我，在和圣甲军团一战后，要让我把人情还掉，我才让你们参战。” 江潜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他认识宁珂时间最长，在彩月宫时，他也没感觉宁珂有什么不欠人情的原则，让他充当未婚夫甚至都没事先告知。 但一旁的穆翔和球老哥已满口答应，似乎在他们眼中，宁珂之言理所当然，欠人情还人情乃天经地义之事。 江潜终于留意到宁珂露出一抹狡狯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他们被宁珂拿捏了。 他脑海中冒出以身相许四个字，这该不会是宁珂还人情的方式吧？ 江潜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别乱想，他是要去救出何旭，和宁珂的彩月部合作才是上策，他的决定没错，看穆翔和球老哥比他更想和宁珂一起就知道。 穆翔还是喜欢在空中飞行，江潜和宁珂坐在球老哥背上，宁珂以自己沿途要继续疗伤为由，侧坐在江潜前方，让江潜伸出手臂扶着她。 江潜还是第一次和人共骑时摆出这个姿势，他总觉得怪怪的，却又不好拒绝。 宁珂又露出胜利的笑容，不败女神并非战场上才有的称号。 在前进的过程中，江潜感到一股微弱的气息从宁珂身体中、透过扶着宁珂的手臂传到他的身上。 “这是我的本体，天仙沉香的原始气息，若有一日我消失了，也已经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江潜看宁珂神色如常，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