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天不干活,月月吃空饷

桌上放着红泥小火炉，炉子上温着一壶酒，酒壶旁边还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柴意舟仔细一看，发现这些点心都是她爱吃的，可见宋怀谨此番约她出来费了不少心思。 京郊的红枫数量不多，一丛或者单独的一棵，虽然观景的体验不是很好，但是有枫叶看，总比看光秃秃的山脉要好的多。 宋怀谨端起酒杯呷上一口，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看什么景，而是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红英抱着怀里的弯刀撇嘴，王爷最近总是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啧啧，熏人，她得离他远点。 “今年的枫叶比去年红，良辰美景，幸甚至哉。” 柴意舟喝了两杯淡酒，小脸开始泛红，她素日滴酒不沾，才喝了半杯已然醉倒了。” “京郊的枫叶不算什么，我见过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你在何处看见万山红遍？”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无妨，以后京郊也会种满红枫，也会有万山红遍的一天。” 柴意舟抱着个酒壶，嘟嘟嚷嚷说起醉话来：“种树致富，多种树，早致富。” 柴意舟本不是个多话的人，醉酒后话突然多了起来。 “你有没有愿望？” “我的愿望是，天天不干活，月月吃空饷。” 宋怀瑾又问道：“二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模样好的。” “你看本王成吗？” 柴意舟放下酒壶，慢慢挪到宋怀瑾身边，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看。 “你……模样好极了。” “你看我可堪为良配？” “不可……不可。”柴意舟伸出小手晃了晃。 宋怀瑾又问，“为何不可？” “你的面相容易惹桃花，我可不愿意为了你天天去撕小二。” “谁是小二？” 柴意舟趴在红英背上睡着了，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宋怀瑾还在追问：“她怎么突然睡着了，她还没告诉我谁是小二呢，还有，她为什么要撕小二。” 红英看不过去了，代为回答：“柴姑娘说的不是小二应该小三，她口中的小三便是两个人感情中的第三者，概括代指，姨娘、妾室、通房、歌姬等。” “本王看她长得虽然不美，想得倒挺美。” 下山时宋怀谨路过之前种下的那片树林，发现当初种下的树苗已经长得很高了。 柴意舟研制出的“仙方”对植物生长有奇效，不仅可以用在农作物上也可以用在花木上。 大宋盛产梅花，腊梅、红梅运至东晋获利颇丰，往年运输途中的梅花大多因为缺少肥料而枯萎，现在有了“仙方”，梅花的花期长，而且花朵饱满馨香。 一上市便遭到疯抢，统共赚回了十万两白银，有了这笔钱，朝廷就不用向庶民纳税了，派兵出征的计划也暂时搁置了。 再加上卢阁老接受柴意舟的建议后，提出了四个改善民生的方法。 一、开放通商地区；二、开设新式学堂；三、改革官吏考核制度；四、收缩权贵和大地主的权力。 这四条计策像是一把利刃，剜掉了大宋朝堂上的腐肉，使得整个大宋重新焕发了生机。 百姓们知道不用打仗后，家家户户挂出灯笼，庆祝新春。 柴意舟和柴可儿聚在一起剪窗花，容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庭院里晒书。 卢妙音出去推牌九，柴广源躺在摇椅上睡着了。 冬日里的暖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柴意舟不着痕迹的打了个哈欠。 “舟舟，你困了，去睡会儿吧。” “我哪儿也不去，只想陪着姐姐。” 柴意舟将下巴抵在柴可儿肩头，抱着她的腰撒娇。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我要是个男子，一定娶你回家。” “你若是个男子，我才不愿意嫁给你。” 两人嬉笑打闹，容嬷嬷进来传话。 “大小姐，二小姐，兰姨娘来了。” 柴可儿的笑容一下子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发怒的脸。 “叫她走，我不愿意见她。” 香兰不管不顾的冲进柴可儿的卧房，抱着柴可儿的鞋子就开始哭。 柴意舟见状退出房门外，容嬷嬷望着香兰的背影摇头。 当初别人使唤一句，她就离了大小姐攀高枝去了。 如今过得不好了，又来找大小姐哭，真是个惹事精。 晒书的丫鬟听见房里传来哭声，纷纷伸长的脖子往房里看。 容嬷嬷侧身挡住房门，呵斥道：“看什么看，都散了。” 丫鬟们纷纷散开了，房门外只剩下柴意舟和容嬷嬷两人。 容嬷嬷体贴的掩上门，门里的哭声又小了一些。 “大小姐救命，香兰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你如今是大房的主子，不再是二房的奴婢。” 柴可儿的话说得很明白，你已经不是大房的人了，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当初是你自己要走，如今受了委屈又跑回来找我哭，你不嫌丢脸，我还嫌麻烦。 “大小姐，香兰伺候了你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大小姐去和夫人说一声，就说香兰想搬到庄子上去住。” “你既然有心，为什么不当面去同大伯母说，为什么让我当传话筒？” “香兰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来求大小姐了。” “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你的忙我也帮不上，你回去吧。” 香兰赖着不肯走，牢牢抱着柴可儿的腿。 “大小姐，求您看在当初奴才给您当牛做马的份上，高抬贵手救我一命。” 柴可儿终究还是心软了，“让我救你也成，不过你舍得放弃姨娘的体面吗？” 香兰脖子一缩，脸上的眼泪一下子止住了。 “大小姐……你。” “怎么，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边继续做事？” 香兰此番前来是想利用她和柴可儿之间的主仆之情为自己谋利，而不是为了继续当回奴婢。 “香兰，人不能太贪心，你既想要当姨娘，又想要体面，还想要我对你顾念旧情。” “是不是太过贪心了？“ 香兰的哭声戛然而止，大小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大小姐了。 香兰抹了把眼泪起身，低声道：“大小姐，香兰走了。” “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 柴可儿以前待人多么温和，丫鬟们求她办事，她没有不应的，像只软糯的白兔化成的妙人，可现在在她却精明的像狐狸一样，眉间和二姑娘如出一辙，再也不是靠几滴眼泪，几句软话就能拿捏的了。 香兰路过角门时，容嬷嬷赶来送她。 到底不愿意看见一条鲜活的生命流逝，容嬷嬷给了她一个忠告。 “香兰，凡事留一线，给别人留条退路，也给自己留条生路。” 香兰并不懂容嬷嬷话里的深意，似懂非懂的看了容嬷嬷一眼。 “去吧，听大小姐的话，以后不要再来了。” 香兰求助无果，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负责打扫的婆子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香兰。 香兰心头打起鼓来，难不成孙姨娘又来找她了。 早上她为了躲着孙姨娘故意躲开了她，先去卢妙雪房里陪着她说话，又去见了柴可儿，故意拖延时间不肯回院子，就是不想和孙姨娘见面。 可她躲了大半天，终究没有躲开。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避就能避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