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京观

罗格镇海军支部。 赫尔曼少校手拿朗姆酒凭栏远眺。 震天的喊杀声已经消失，冲天火光也慢慢熄灭，眼前是宁静死寂的黑夜。 一夜无眠，终于在旭日初升，染红一片天空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进来。” 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行了个军礼，不出所料是来汇报外面情况的。 “报告，死，死光了。” 眼见士兵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还残留着震撼，赫尔曼少校不悦道：“说清楚，谁死光了。” “海，海贼……” 赫尔曼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巴托俱乐部实力强劲，更有果实能力者巴托洛米奥坐镇，连他们都要卖三分面子，获得最终胜利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点点头，正要挥退手下，打算亲自去做收尾工作，却听到那士兵急促呼吸过后，继续传来的声音。 “还有巴托俱乐部。” “什么？” 赫尔曼猛地转头，动作之大，使得脖子咔咔作响。 顾不得疼痛，他几步上前，一把拎起士兵的衣襟。 “你给我说清楚，巴托俱乐部也死光了？巴托洛米奥呢？有他在谁能全灭巴托俱乐部？谁干的？竟然出现这么厉害的海贼？” “不，不是海贼……”士兵险些被抓的背过气去，连连拍打少校的手臂。 赫尔曼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他。 “海贼、巴托俱乐部都死光了，是赏金猎人干的，现在正在外面索要赏金呢。” “赏金猎人？” 赫尔曼声音忍不住拔高，他最先想到的是有东海最强赏金猎人之称的罗罗诺亚·索隆，随即又摇头否定。 这位三刀流剑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去当海贼去了，斯摩格上校追赶的海贼团里就有他。 “他叫什么？现在在哪儿？” “他说他叫戴维，在处刑广场等我们。” 处刑广场。 此时已经聚满了人。 昨晚虽说各处都有零星战斗，但主要战场还是黑帮占据的娱乐街和码头处，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倒是没受到太大影响。 民众们担惊受怕了一整晚，为了生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出门，就看到了大街上拖拽痕迹，顺着痕迹一路向前，不知不觉间就汇聚到了这里。 “让开，都让开。” 呼喝声传来，人潮分向两旁，露出宽敞的通道。 一群海军列队小跑而来。 他们最前方，赫尔曼少校一马当先，越过人潮分出来的通道，终于看清了处刑广场里的景象。 “这……” 他瞳孔猛地一缩。 广场地面上，猩红巨大的“死”字，率先映入眼帘。 其后是尸体，堆积如山的无头残尸。 处刑台上，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年，一身黑色西装，坐在处刑台边缘摇晃双腿，他的身后，铡刀上早已布满鲜血。 无数定格在惊恐表情的头颅堆积在一起，那如山般的高度竟是快赶上处刑台！ 不知不觉间赫尔曼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身后的海军中许多人更是双腿发软，定在原地怎么都不再上前。 “魔鬼。” “他真是赏金猎人吗？好凶残。” 虽说那些尸体都是海贼和黑道的，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的颤栗。 赫尔曼强忍转身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上前。 戴维也发现了这群海军，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俯瞰下方那极力控制表情的海军。 “我是罗格镇海军支部临时指挥官，赫尔曼少校。” 听到对方自报身份，戴维目光一闪。 不是斯摩格？看来对方还是追草帽路飞出海去了？没有小丑一伙，没有与海贼王相似的临死前大笑，结局居然还是没变？ “你是谁？想干什么？” 赫尔曼的再一次提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赏金猎人戴维，至于想干什么……”他停顿片刻，俯瞰赫尔曼咧嘴一笑，“当然是领取赏金。” “这些是你干的？” 赫尔曼声音猛地拔高，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居然能杀光这些人。 “不是我难道是你们？” 戴维微笑，眼神却骤然变冷。 海贼王里海军冒领功劳的事情可不少，如果他们敢抢到自己头上，他不介意京观再高一些。 赫尔曼闻言脸色不太自然，昨晚他严令海军将士据守不出，到现在连具体的情况都不知晓，自然不可能是他们海军干的。 “巴托洛米奥呢？” 之所以有此一问，半是转移话题，半是他真的很关心此事。 巴托洛米奥可是出了名的凶残暴躁，但凡伤害他手下的人都会遭到不遗余力的疯狂报复，偏偏他还战力极高，一旦让他逃脱缓过劲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想到自己等人也可能受到迁怒报复，他就不寒而栗。 “哦，他啊。”戴维一拍脑袋走到铡刀后弯腰寻找，再度起身时，宛如扔垃圾一样，随手将一个东西扔到了处刑台下。 赫尔曼看到那划出抛物线飞下来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 草绿色鸡冠头、右眼下绘有眼纹、鼻子上穿着鼻环、恶鬼似的面容、野兽似的尖牙…… 这竟然是巴托洛米奥的首级！ 眼见那死不瞑目地脑袋顺着“人头山”滚下来，一路滚到脚下，赫尔曼心下骇然，忍不住退后两步。 他深吸口气，强压翻涌的震撼情绪，再度抬头时眼睛里已充满敬畏。 “抱歉，我们支部目前还没有那么多金钱需要从别处调取，这些……”他看了眼人头山，继续道：“也需要详细核算记录，可能需要你等候一些时日。” 戴维闻言眉头一皱，他倒不是怕迟则生变，主要是现在他赶时间。 “你们这里有多少给我就行了，其他的可以拿悬赏资料、伟大航路记录指针、永久指针等其他东西来换，我对霸气和海军六式的使用方法也很感兴趣。”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赫尔曼脸色一变，无论是霸气还是海军六式东海里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他赫尔曼也是在晋升少校时前往本部报到，接受特训才能知晓这些事情。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连连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我无权决定此事需要向本部汇报，死去的人也需要统计，这样吧，给我们一天时间，一天后答复你。” “一天吗？”戴维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缓缓点头，“好，就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