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狗血

省城第五环的城市公路正好从棚户区饶过，越来越便利的交通和这里低廉到谷底的地价，让那些早一步富起来的人和一些各式各样的公司开始把触角伸到了这里，纷纷圈起来的地皮，就像古代跑的马一样，到处都在拆迁，到处都是工地，呛人的灰霾，汹涌的人群，尘嚣的喧闹，让一些“龙凤区”“幸福里”社区的巨大广告牌在一片雾蒙中若隐若现。 六月的夏天，似火的骄阳一大早就开始毫无保留地喷洒着炽热的热浪，呼啸而过的卡车卷起一团团褐黄的尘土漫天飞扬，马路行人和店铺朦朦胧胧中总会传出人们不耐烦的叱骂。 在路边的“刘老三实心馒头”店买了两元钱的馒头，梁龙从背上的那个老旧的包里拿出珍藏的老干妈，小心翼翼的抹在掰开的四个馒头里，将盖子拧紧，妥帖的放在包里，拿起馒头放在鼻子前深深闻了一口，这诱人香气让他的胃敲的更加响亮，然后这些馒头转瞬间就消失在他的嘴里，速度堪比那些疾驰而过的大卡车..... 他把装馒头的塑料袋顺手扔进垃圾桶，他知道这次可能大条了，摸了摸还在抗议的肚子，心中不由狠狠的咒骂起来：那几个该死的骗子，用了最简单瓶盖骗术就让自己几乎倾家荡产了，玛德，别让我抓住他们...... 他迈着结实粗壮的两条大长腿，慢悠悠的在大街上寻找公交车站，兜里只有三块钱了，不省点的话，在找到那个不靠谱的表哥前，自己只怕的饿死..... 他看着站牌上的站点，终于找到了松江路岔口这个地名，踏上了吱扭开来的19路公交车，在司机的死亡凝视里，把另一块钱放进了投币箱，高大的身体让他不由低着头，生怕脑袋呲着握手的杆子。 他一边往后面挤过去，一边心中嘀咕：“居然要两块钱？我家那里只要一块钱的，完蛋，就剩下一块钱了，表哥，找不到你可完蛋了...” 被他轻易挤过的人群，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在看到他一块块棱角分明的块头后，和那粗得都快赶上露脐姑娘的小蛮腰一样的结实肩臂，无不瞬间火气尽消。 公交车停停站站，晃晃悠悠的走了四十分钟，梁龙满身臭汗的从车上下来，虽然有空调，但是拥挤的人群，还是让他的汗珠不停的掉落下来。 傍晚的时候，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这所松江子弟学校，比身体更加疲惫的是他的心情，省会果然非常热闹，热闹非常，可惜啊热闹的街道里表哥家早被拆迁了，只有一片水泥钢筋和来去匆匆的民工。 “小伙子，我们要熟练的焊工，搬砖的也行...” “可以可以，看你这身体结实，给你双手套，去吧.....” “真有力气，你这干了三个人的活啊.....” “老刘头，你看清楚点啊，我们找的人要注意成本....让这小子给我滚，一锅饭都没了，让别人吃什么......”一个戴眼镜的奸诈白脸在一边喋喋不休，让他丢了这份满意的工作。 唯一的幸运是工地的上的一个工友说了些有用过的话。 “姓张的那个人吧？哦，我记得，那以前可是个远近闻名的能人啊，听说都考上了燕北了” “见过，见过，他好像搬到子弟学校那边去了，当老师了吧？唉，岁月就是把杀猪刀啊，当年那么俊的一个小伙........” 他按着这个老头说的不远不远的道路，走了一个小时，才在一个转角看到了那个斑驳的漆面上的名字“松江子弟学校”，走近这个满是老旧围栏的校舍，在学校一个角落找了个自来水管灌了一气的冷水，顺便把自己的一身灰尘清洗了一下。 现在，他坐在学校篮球场边的石凳上，惬意地和一帮明显是小学生的半大小子欣赏着一场明显一边倒的篮球比赛。 场子里有十个男生明显是高中的，在场上精力充沛的活蹦乱跳，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身高起码一米八五以上的大个子，身高体壮，技术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令人不爽的是竟然长的还挺英俊潇洒。 梁龙双手撑在石凳上，看着篮球“彭”打铁一个，接着在一片纷乱中，这个大个子抢到篮球，凌空跳起扔进一个，然后张杨的高举双手，引来一片喝彩，心中不由晃过家里的老梁，这老头子回回拿起的那个结实柳树枝，天知道柳树不应是软软的柳条风一吹很优美么？但是谁知道柳树枝打人才真正叫疼呢， 想想自己屁股上的红印子，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恶寒，谁叫自己家传的功夫呢？也不知自己的祖先们是干什么职业的，多少代了传下来一套暗器功夫，最高境界是什么箭穿柳条扬，据说是什么在大风的季节里能准确在百米外射中飞扬的柳枝，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居然还学这个？ 自己练了十年也才能做到用5斤三两的铁球打中40米外的静止靶子，飞扬的柳枝反正是没打中过，倒是被扬起的柳枝揍的不轻，好在这次老头子听了表哥的话让自己转学到省会，算是逃脱了柳枝的魔掌... 猛然一阵喧哗响起，惊醒了他的悲痛回忆，抬起头就看到场上的人围成了一个圈子，胡乱起哄喧闹中一个清丽的声音大声说道： “坦克，你给我走开，我不喜欢你.....” “丽君，我对你的真心你难道看不到么，给我一次保护你的机会吧” “你们给我让开.....” 围着的人群中发出“在一起在一起”的喧闹，明显的人群中正上演着一出青春少男少女你爱我，我不爱你的故事。 梁龙站起来准备往外溜达，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在找不到表哥，今天只有睡在这石凳上了。 一声“哎呀”中，猛然人群分开，显然是这个青春美少女忍不住打人了，一道靓丽的身影飞奔过来，似乎看到了梁龙鹤立鸡群的大身材，哧溜一下躲在他的身后。 顿时场面一清，那个追过来的大个子羞愤的目光就集中在他的身上，梁龙左右看看，又回头看看躲在身后的女孩，顿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场狗血爱情剧里了..... 果然那个叫坦克的风流倜傥的家伙，用他充血的目光盯了过来：“丽君，你喜欢这个大黑炭？” 梁龙“..........” 这个叫丽君的祸水说道：“对，我就喜欢有阳刚气的男子汉，你这种娘娘腔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坦克“不”的仰天长嚎，其悲呛老天似乎都要动容“我对你这么上心，不惜做舔狗，你...你..这么伤害我....” 他指着梁龙：“大黑炭，让我们用男人的方式决定这个女人属于谁” 梁龙“啊？......” 边上一个可恶的眼镜男大叫道“对，用篮球决定” 一群看热闹的牲口们无不大叫：“对，单挑，用篮球决定....” 梁龙摸摸鼻子，回头看向祸水：“这.......你.....” 一道橘红色的光，带着疾风猛的向梁龙的脸上砸来，他急忙一扭头“啪”“啊”的一声惨叫，这道飞速闪过的影子正中祸水的鼻梁，她就像一个中枪的士兵一样仰天跌倒，篮球嘣嘣跳跳的滚落在旁边。 梁龙长着嘴巴看着地下的祸水，她一片通红的脸中央一道鼻血正在流出来，一回头看到坦克愤怒到颤抖的脸：“你居然躲开？你居然躲开？你这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