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危险与隐秘

“对了。”路尼亚想到“正义”和“倒吊人”都在鲁恩活动，他警告两人：“最近不要去廷根。” “廷根？”克莱恩来了精神，但是碍于愚者的位格他不能直接询问，克莱恩望向奥黛丽，而奥黛丽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十分配合的问道：“廷根发生了什么吗？” “嗯，在廷根有一个观众途径的高序列物品在活动，但是碍于观众的特殊，我不能告诉你们它是什么。” “为什么？”奥黛丽眨了眨眼睛，她很好奇观众又有什么特殊。 好样的，“正义”小姐。如果不是在塔罗会上，克莱恩肯定要大声喝彩了。 “嗯，你们准备付出什么代价？”路尼亚知道自己将廷根有危险告诉他们已经尽到职责了，至于更多的信息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海盗中有一位号称“疾病少女”的海盗，据说是刺客序列的非凡者，我可以和她交易相关的配方或者情报。”阿尔杰对于高序列的信息很是关心。 “金镑。”奥黛丽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是她想起“祭司”说过他不缺金镑，这让她有些为难。 “等你晋升后，我需要你的心理辅导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尽力帮我。”路尼亚早就想好了“正义”小姐需要付出的报酬，在对方点头后他转向戴里克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收集白银城相关的情报，包括周围的非凡生物，怎么样。” 戴里克点了点头，白银城关于高序列的记载也很稀缺。 路尼亚环视一圈，缓缓说道：“观众的高序列者有着“凡有言，必被知”的特性，你们对他们了解的越多，他们也就会对你了解的越多。甚至你只要喊出他们的名字，他们就能知晓。” “真是神奇又可怕的能力，那么这种能力难道就没有办法克制吗？”奥黛丽感慨了一句。 “那自然是有的。”路尼亚敬畏的望了一眼克莱恩背后的图案，那是由半个无瞳之眼和半个扭曲之线组合而成的图案。 “隐秘就是观众的克星。” “隐秘。”众人默念着这个词语，他们也知道了为什么路尼亚会看向愚者，无瞳之眼正是象征着隐秘。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路尼亚要在女神的教堂才和我说廷根有危险的原因？女神是隐秘之母，而不告诉我详情也是为了防止我被那个观众知道。”克莱恩明白了路尼亚为什么带他去黑夜教堂。 路尼亚看着还有些疑惑的奥黛丽，微笑着说： “你可以将现实看作一个大剧院，观众序列的就是观众，而其他序列则是演员。越是高级的观众就处在视野越优秀的位置，他们能看到的也就更多，甚至能看到那些低级的观众。” “明白了，所以隐秘就是把自己藏在阴影中，这样就不会被他们看到了。”奥黛丽恍然大悟。 “没错，但还有更可怕的，那些最高级的观众们就如同坐在包厢之中的贵族一般，不仅可以观察他人，他们甚至还能决定下一场的戏剧要上演什么。”路尼亚想到书上的内容，有些忌惮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影响现实的走向。”奥黛丽的嘴巴微微张开，她想不到观众在高序列还有这种能力。 “嗯，这表现在现实之中就是一系列的巧合，这些巧合会推动着情节发展，最后让现实如那位观众所愿。” “巧合。”克莱恩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词语，他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系列巧合——安提哥努斯笔记，和路尼亚短时间多次相遇，频发的非凡事件……以及自己身上的不协调的命运，自己早已在观众编制的故事之中。 “除此之外观众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的背后。”路尼亚接着说道，“除了将自己隐秘起来之外，也可以将自己保持在观众的视线之外，这同样也可以奏效。” “我从来没想到高序列的非凡者会这么强大，这么可怕。感谢你的讲解，“祭司”先生。”奥黛丽对着路尼亚行了一礼。 “这是一次交易，现在这个物品还停留在廷根，我不确定它是否会发生转移，亦或者是什么时候转移，如果你们发现自己身边有太多的巧合，立刻请求愚者先生的庇护。”路尼亚严肃的做了最后的总结：“小心观众。” …… 从灰雾之上返回的克莱恩心有余悸，他拉上了房间的窗帘，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感觉到在阴影中，在夹缝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有一双眼睛在观察自己，克莱恩又抬起头，他似乎又看见一双手正控制着丝线，而丝线之下是廷根的芸芸众生，他们正在为一幕舞台剧做准备。 “塞西玛阁下和戴莉女士已经离开了廷根了，我不能直接写信告诉他们这一切，这很明显是不符合故事逻辑的，我只能按照故事发展行动。” “路尼亚说将自己保持在观众视线之外，那么换种说法，做一些观众看不到的小动作是不是可以发挥作用。对了，还有阿兹克先生，他现在是观众视线之外的人物，我可以请求他的帮助，嗯，不能太明显了。” 克莱恩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破局，他回想起自己见过的一个又一个人，终于他想起了一个人——伦纳德.米切尔！他也和自己说过感觉有些不对劲，而且他也是黑夜女神的信徒，自己可以和他在教堂碰面，这是合理的！ 克莱恩心中有了计划，他走出房门，准备前往安保公司找伦纳德，在他走出房门后，他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封信。 克莱恩拿起了信件，上面写着“我的朋友克莱恩敬启”。这是路尼亚的笔迹，克莱恩皱着眉头打开了信封。 “我亲爱的朋友克莱恩，抱歉走的匆忙，忘记了和你说一件事。” 怎么有种队长的感觉，克莱恩笑着想到，他继续读了下去。 “当初听闻梅丽莎对于贝克兰德大学十分有兴趣，也为了感谢你带我参观霍伊大学，现我诚挚的邀请你们一家前往贝克兰德大学参观，还望不要推辞。” 克莱恩将信看完之后，用手摸了摸信封，他感觉里面还有一些东西，克莱恩将信倒了倒，在里面又飘出了三张10镑的钞票。 克莱恩用着小丑的敏捷伸手捞住了钞票，没有让这些小可爱落到地上，他闻着钞票上的油墨香味，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路尼亚摆脱观众视线后的尝试，有了这个自己就有一个理由离开廷根了。 但是事情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呢？克莱恩苦涩的想，路尼亚很明显低估了他在故事中的地位，按照他身边发生的巧合来看，克莱恩在廷根的故事中明显是一个主要角色，幕后之人肯定不会放自己离开廷根的。 “但是班森和梅丽莎，他们不要出事。”克莱恩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书房，拿出信纸写道： “我的朋友路尼亚，恕我难以接受你的邀请，我最近工作繁忙，抽不出时间，不过我的哥哥和妹妹想必十分愿意接受你的邀请，梅丽莎一直想要考上贝克兰德大学，这种机会她不会放弃的。” “望一切安好。” 克莱恩拿出信封封好信纸，他走到房门边，穿好风衣和礼帽，打开了房门，廷根的天气依然晴朗，但是克莱恩却望见了这座城市下汹涌的暗流。 克莱恩的嘴角扬起，展露出了一个浮夸的笑容，他突然捂住肚子，大笑起来，就在这时他明白了小丑的一部分含义——知晓了真实的命运却不甘心而向它抗争之人，这样的人在那些操控命运的人，在那些随波逐流的人眼中，不就像小丑一般吗？ 克莱恩慢慢止住了笑容，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扶好歪倒的丝绸礼帽保持微笑，轻轻哼着愉快的小调，出门打了一辆出租马车。 在已经有些昏暗的下午的阳光中，他径直往黑荆棘安保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