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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测险(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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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快来人!” 一个戴防毒面具、披绿斗篷的矿工闯进酒馆,话音刚落,空旷的维也纳斯酒馆深处,十数个和他同样打扮的矿工便齐刷刷抬起头,看过来。 这是一群矿工模样的雇佣兵,他们昨晚干成了一票,领了钱,天还没亮,现下正围着几个圆桌,手里捏着纸牌和酒瓶,吵吵嚷嚷地吃喝休息。酒馆的吧台上横七竖八放了许多个防毒面具,角落里则堆着铁镐、锯子、砍刀等冷兵器。 领头的佣兵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腿上横着放了一杆火枪,枪杆上刻着布拉泽圣哉骑士团的标识。这似乎就是这个佣兵团唯一的热兵器。 “急什么?”他继续擦自己的枪,耷拉着眼皮叼着烟,呲牙问道,“来活了?” 吵嚷声逐渐止住,抓着门框的矿工焦急地解释: “来什么活,活都要吹了!那个雇主老头倒在门口楼梯上,身上全是血!” 闻言,领头的矿工睁大了眼,哧溜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里攥着抹布提着枪,冲下属吼道:“人呢?抬进来啊!” “我敢吗?他脸上身上全是血,就差一口气了!”他缩了缩脖子,没说完,便急匆匆转了出去,刚才抓过的门框上印着一个模糊的血手印。 “咔”,领头人把爱枪放在桌上,一使眼色,几名坐在最外面的矿工便跟着他,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酒馆。 刚一跑出门,一股血腥味就随风飘来,低下头看过去,一个头发花白的高个老人仰面躺在台阶最底下,一动不动,身上和地上都有一滩血,脸颊侧面有个巨大狰狞的断口,衣服胸口处有个圆形破洞,被血糊在了一起,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根据出血方式判断,应该是被捅了个对穿,这多半就是致命伤。 领头矿工扭头吐了嘴里的烟头,扒开下属的肩膀,走近过去,俯下身,露出的后腰里别着一把黑色的施法短剑。他伸出手指,探向老人的颈动脉—— “咳……咳咳……” 这时,老人突然呛咳了几声,打断了他的动作。意识到雇主还活着,他急忙抽出擦枪的抹布,卷成一团,想要塞进创口里去止血。老人因疼痛和失血过多而开始抽搐。 “老板、老板?”领头人低声呼喊他,“你那两个跟班呢?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他问完,过了好一会儿,一只手臂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一根手指,领头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名喊人过来的矿工正站在一旁。他用尽力气指了两下,撒手,彻底昏死过去。 那名矿工左顾右盼,悚然,此时此刻,所有同伴的眼睛都像针似的扎在自己身上。 他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不耐烦地辩解:“都看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人不是我打的!” “抓来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领队质问他,“这老头在我们走了之后就留在木屋里,跟两个兵一起,现在怎么独自倒在这儿?” “我、我不知道,昨晚没跟你们一块儿行动……”矿工眼神闪躲。 几名雇佣兵从不同方向缓缓向他靠拢,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连后退,左右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不不不不、别开玩笑了!你们搞错了,我、我刚从厕所出来,他他肯定不是这意思,我看他倒在地上、确实摸走了他身上几个子儿、可、哇啊——!” 两个高壮的矿工扑过来,三两下把他按倒在地。 领头人停下施救,一挑头,阴狠地对其他人命令道:“你们的钳子跟铁锯呢?给这厮好好上上规矩。” 他又给了一旁的蒙恩者矿工一个眼神:“去那木屋里看看情况,像拍马屁一样打自己的屁股,跑快点!” 紧接着,一张担架被从酒馆里抬了出来,他便馋起雇主老头的两条胳膊,和另一名矿工配合着,小心地把他抗上了担架。 “啊?头儿、头儿等等啊啊啊啊——” 担架在矿工被拖进酒馆的惨叫声中离开。领队与一名雇佣兵,两个人抬着重伤的雇主,即刻启程,赶往更西北方的地下研究所总部求医。 (三小时前,木屋) 巴别尔站在熄灭的壁炉前,手上沾满干涸变黑的血液,维也纳斯的野外很少有河流与水源,他只从雇佣兵身上翻出一罐烈酒,便开始倒酒清洗双手。 清洗完毕,他却并未立刻离开,木屋的窗户钉满了木板,谁也不知道屋内发生过什么。巴别尔走到那张放满解剖用具的铁桌子前,取回了通信卷轴,虽然有部分残破缺损,但仍然可用。 月亮还高挂在天上,天色尚晚,木屋的房门紧锁,四盏煤油灯坏了两盏,巨角尖锐的鹿头挂饰滚到了角落,三具尸体躺在他脚下,桌上的解剖手术道具一应俱全,但他没有找到自己丢失的黑色施法短剑。 那把剑是王廷的财产,无故丢失或许会使他罪加一等,可和接下来的行动相比,这却仅仅是凤毛麟角。 巴别尔抽出轴承藏笔,在通讯卷轴中央写道: “谢谢,很及时,我无以为报。” 两分钟后,一段文字浮现在他的笔迹之上,将其覆盖: “不客气。恩别拉赫和你分路走了?他的定位还留在森林里。” ——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电报或遥信。 他挑起了一侧眉毛,心中思忖。随后写道: “是,采样工作已办妥,不急着汇合。我会先去解决我自己的问题。” “按理来说你没必要孤身犯险,针对这次任务:潜入、采集并救出目标,恩别拉赫是很合理高效的协助者,他甚至可以让那些流放者以为他是你。” 看了先知这番话,巴别尔用握笔的手遮住嘴唇,开始垂目思索。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旁地下的驼背老人身上。他的胸口被鹿角贯穿,脖子上有勒痕,已死去多时,很快就将变得冰冷僵硬,他身旁,则是一名矿工随从颈椎断裂而死的尸体。 外乡人思考了一阵,再次提笔写道: “没这个必要,我会再联系你。” “要知道你只有五次机会。为什么不和熵骑士合作行动?那样效率和成功率才最高。” “实际上我们发生了争执,这并不是个合适时机。” 不再有回音。 (四小时后) 经过半个小时与生命的赛跑,担架被两个雇佣兵匆忙抬进了医用研讨站。这里曾经是维也纳斯最大的医疗养老院,特色是医养结合,如今已被狄露威姆的流放学者占据,并改造成了据点和研究所。无数手术和人体实验在此地开展,地下却并没有太平间,而是一座监牢,夜里不时便能听见鬼哭狼嚎从其中传出。 布拉泽人讲求物尽其用,没有一具尸体会被完好无损地埋葬,走向极端与毁灭的研究者有他们毒辣独到的处理方法。 “来人!救人!” 担架还没抬进门,雇佣兵领头人的声音便先一步传了进来。 闻讯,三四个研究员从白色隔断后走出,聚过来查看情况,这些主流学派的毕业生一眼认出了担架上伤员的身份,震惊之余,伤员突然开始剧烈地癫痫抽搐,研究员立即招呼人推来病床,把担架平稳地落在床上,马不停蹄为其开道护送。 不多时,老头便被多个医护人员簇拥着,扣上呼吸面罩,推进了手术室。虽说是手术室,但说白了也不过是一间做过消毒、点着惨白灯秘法的密闭病房。 两名矿工坐在门口等待。他们对面,落地窗的玻璃外是一个花园,除了被种满奇形怪状的食肉植物以外,装潢似乎都保留了养老院最初的模样,阳面还摆着几架摇摇椅,沾着碎肉渣滓和血块。 不一会儿,手术室里就开始热闹起来,老人痉挛不断,似乎打翻了什么东西,有人正急忙收拾,只听声音,场面就足够混乱。 雇佣兵的队长听着一阵又一阵嘈杂,在禁烟区点燃了一根烟,仰着头,长呼一口气,吐出白烟。凭他这个逃兵混迹战场多年的经验判断,老头凶多吉少,回光返照过后,多半活着出不了这个门。 “头儿,我们下家跟哪个干?”他身旁的矮个矿工出声询问。 “这个死了,跟哪个都难干。”领队朝上吐出一个烟圈,语气散漫地说,“考虑撤了。” “撤?这不就是个有点钱的老学究吗,有什么门道?” 他一拳头敲在对方头上:“你脑子呢!要真是这样我犯得着抬他来抢救?” 矿工摸着脑袋笑笑:“这不显得你心善吗?” “少油嘴滑舌的,你心挖出来没我脏。这老头在那帮医生和学者里的分量,跟我在咱们雇佣兵团里一个样,懂了吧?” 他想了想,乐呵呵地点头如捣蒜:“懂了、懂了,他威信大,死了就没医生信得过我们了,尤其是同一个学派,是该考虑撤了。”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蒙着面罩的医生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病床上盖着一张白布,底下明显有个人平躺着。 医生关紧了身后的手术室门,两名雇佣兵站起来,领头的佣兵注意到,这名医生的塑胶手套已经被鲜血完全包裹,颜色都变了,似乎是主刀大夫。 病床被推到他们面前,推车的医生低下头沉声说:“节哀。” 矿工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跟班伸出手去抓盖在脸上的白布,“嘎吱”,病床却先被推动,径直朝外走去。 “慢着。” 队长叫住了医生。 “太平间在另一个方向吧?”他用大拇指指指后方。 医生站在原地,他们便快步跟了过去。 “死者身份特殊,在送入太平间之前还需做身份确认工作。” 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那正好让我先确认确认。” 领头矿工两步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扯开了盖在雇主老头身上的白布。一具尚有温度的尸体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相比生前那最后一个小时的挣扎,老头死状的狰狞有过之而无不及,面皮被切割脱落,胸口被不知什么东西穿了个大洞,留有试图缝合的痕迹,不少纱布和棉花还被塞在里面,似乎就死在手术开始没多久的时候。 矿工叼着烟,握住尸体的一条手臂,上下活动,肌肉松弛,关节可屈伸,皮肤苍白而有弹性,死亡时间无误。 医生几乎对矿工的鲁莽行为感到难以置信,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白布,没好气地重新把尸体盖上,嘀嘀咕咕地推着病床走了。 领头人缄默地抽完嘴里那支烟,便和下属一起回了雇佣兵的临时据点。 维也纳斯酒馆内,打牌作乐的雇佣兵少了些,他们排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大都举着酒瓶,气氛凝重。 见老大风尘仆仆地打道回府,他们纷纷点头示意,这时,一个矿工迎了上来,此人正是先前领队派去查看木屋情况的蒙恩者。 “老爷,你的顾虑是对的。”他低声汇报,“在木屋里发现了三具尸体,格雷和柏克都在其中。” “……”领头人沉吟片刻,“怎么死的?” “邦”,酒瓶突然砸在桌子上。 “格雷被用他自己的镐活活凿死!”一个矿工窜了起来,情绪激动地插话。 “柏克的脖子上有勒痕,他先被勒住,再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拧断了颈椎。”蒙恩者雇佣兵补充。 队长呼了口气,平复情绪:“还有一个呢?” “被鹿头的角扎了个对穿,还被扒光了衣服,判断不出身份。” “陌生人?” “不、不清楚。” 他突然变得暴躁,一把揪住了下属的衣领:“不清楚?看脸会不会?会不会?!” “会、会、但是他没脸……”他急忙回答,又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我是说,他的头皮被整个扒了下来,实在看不出任何特征,只知道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听了这番话,领头人愣住了。蒙恩者矿工的衣领被放下。 (约一个半小时前) 受驱逐、流放者聚集地,维也纳斯郡医用研讨站的急救部门内,一场突发手术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德高望重的主流学派掌门人——一个学者老头,被研究员火急火燎地推进手术室,他的担架被从病床上转移到手术台,主刀大夫遣散多余的学者,蒙上脸,背对手术台佩戴塑胶手套,唯一留下的助手则将呼吸面罩接入一瓶乙醚气体。 “啪” 这时,老头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助手要为他佩戴面具的胳膊,力道惊人的大,助手竟一时挣脱不了;紧接着,老人用力一拽,另一只手扒住了他的后脑,呼吸面罩被飞快地怼了上去,助手吃痛的惊呼被堵在面罩里,不得不大口汲取氧气,挣扎了几下,便被乙醚麻醉了过去。随后,老人坐起身来,抓着他的头和手,慢慢将其放倒在地,力求不发出任何动静。 与此同时,主刀大夫仍然背对着手术台,事发突然,他专注于自身的消毒,全然没有意识到,方才还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驼背老人,此时已经光着脚站在了他背后。 老人的眼皮耷拉脱落,满脸是血,身姿却笔挺得仿佛一个年轻人。他闪着冷光的眼睛凝视前方,下一秒,抬起胳膊,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用力一抓,悚然,带血的头皮连着整张脸,被一点一点完整扯下,一截近似金色的辫子垂落下来。 大夫准备完毕,转过身,一抬头,与一双鲜红的眼睛零距离撞个正着,吓得一个激灵,后退撞上了医用推车,忘了惊声尖叫。 他们四目相对,巴别尔捧住了他错愕惊恐的脸。 “我记得你,记得这双眼,”他凝望大夫睁大的、清明的双眼,沉声说道,“那半个月里,针对我的25次无麻醉手术中,有5次全身解剖是你的提议。” “呲”,话音未落,一柄手术刀被捅进医生的大腿,力道之大,刀柄顿时断成了两节。他吃痛,下意识去捂伤口,趁他分心,外乡人便扯着他的头,用他的太阳穴猛击操作台的金属边角,一下、一下、又一下,血流下来,直到被流放的医生倒在一片狼藉的手术室地板上,彻底昏死过去,才停止。 手术室外,雇佣兵点燃了他的第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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