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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黑沙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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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九九二年,四月月初。 顶沼正值仲夏时节,蒙斯城的西南海岸线绵长而平静,西港南湾的货船吞吐量达到第一个全年高峰。 在此期间,许多旅居狄露威姆城的商户,三月底便开始动身南下,并于四月初准时抵达蒙斯城,为的就是赶上这场纸醉金迷的狂欢。他们在去年十一月初的立国庆典上签下大批货单,五个月后的今天,便是交易丰收的日子。 故此,东北至西南走向,连通布拉泽首府狄露威姆与贸易枢纽蒙斯的商道上,往来者络绎不绝,颇有头一年庆国大典举办时的架势。 夜色正浓,蒙斯城过了宵禁时间,街上人烟稀疏。一群裹着黑斗篷的生面孔来到一所气派的会馆门前。 接待员见了他们,似乎毫不惊讶,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两手在胸前交叉,大拇指对在一起,朝向那群穿斗篷的人,对方则回以同样的姿势。 “欢迎,兆沙与利玛塞纳的客人,“狂灾”教母恭候多时了。” 接待员说着,替客人们拉开了大门,两排一身黑衣的保镖候在门内,一进来便是搜身检查。过了这关,才算正式介入“狂灾”的地盘。 不多时,随从在前引路,几个保镖跟随在后,将客人们夹在中间。他们一同穿过光线昏暗、烟雾缭绕的走廊和大厅,与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擦肩而过,最终转进内厅。随着侍者拉开大门、掀开水晶帘,几人便来到教母面前。 向厅内看去,摆设十分简单,灯光比外面还要昏暗,阴影里,站着几个一身黑衣的保镖;教母则坐在厅堂最深处,一张价值连城的璋木沙发椅上,几乎没有亮光能照射到她,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在黑暗里显得尤为突出。 雪茄旁边有一张小置物桌,上面摆着一个烟灰缸,一名侍者在她斜后方站得笔直。 再走近些,几名客人才看清她的全貌。这是一个留着灰银色长卷发的女人,看起来超不过四十岁,穿着玫红色与黑色搭配的另类西装,胸前打了一个暗红色的领结,皮肤白得透明,却并不细腻,比起保养得当,更像缺乏色素。 她用戴着机关义肢手套的手夹住卷烟,烟雾便从饱满红润的嘴唇里钻出来,袅袅浮起,形成屏障,将她隔断在后。 这群人走进来时,教母正闭目养神,捏着烟卷,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察觉到环境的变化。 “咳、咳咳……” 穿黑斗篷的客人轻咳了几声,呼吸粗重,又有点驼背,好似患有慢性肺病。 女人听见了声音,这才慢条斯理地掀开眼皮,露出一双黑得锃亮的眼睛。 (二十分钟前) “教母。” 同一间内厅里,一个戴眼镜、西装革履的青年商人站在地毯中央,手里抱着瓶酒,点头哈腰地冲女人问好。 他低头看看酒瓶,往对面递了递:“这瓶酒,是从沙漠里淘来的稀罕货,还请笑纳。” 教母点点头,一旁的侍者便上前接过酒瓶,而后端着酒,回到了沙发椅斜后方。 她吸了口烟,没看商人一眼,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别拘谨,坐。” 商人回头看看空旷的地毯,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活动两下腿脚。 “教母,我这次来,是……” 这时,打领结的侍者搬来一张椅子,打断了他。商人便道了谢,当当正正地放下屁股,两手放在岔开的两腿上,扶着膝盖,继续说: “教母,不知道狄城去年那档事,您有没有耳闻?” “去年?”她叼着雪茄,想了想,“一千年立国大典?是个布拉泽人都听过。” “呃不,那是……” 谈到这个话题,教母忽然来了兴致,前倾身体,乐呵地追问道: “欸,听说庆典现场,有个外来人被射杀在红地毯上,第二天又活了?他后来还代表王廷,把奥尔梅克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好一顿洗刷,真有这事?” 商人摇摇头:“呃、复活确有此事,但洗奥尔梅克的牌……这我也不清楚。” “那一定就是令女在狄城新婚,好啊,你也不早通知我。”她笑着点了点商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把我当外人啊。” “您说笑了,小女还不到年纪。” “不到年纪?嗯,倒也是,上次来玩,还是个小姑娘,一扑到我怀里就抱着不撒手,嘴里还念叨着要娶新娘呢!” 二人笑作一团,整个内厅里都洋溢着快乐的氛围。 “少拐弯抹角了、东城佬,你让我猜?” 教母缓了口气,有些刻薄地打趣道。 商人听了,却逐渐收敛了笑容,把眼镜重新扶上鼻梁,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九个月前、七月初,狄露威姆东冶铁厂的员工纠纷案……”他迟疑片刻,补充道,“就是、贝瑟姆的案子。” 教母不回他,重新靠回了椅背上,兴致缺缺地耷拉下眼皮,翘着腿吸了口烟。 “他办事不干净,根本不入流。那事都过去多久了?自己把路走窄,别人怎么样也救不活。” 戴眼镜的商人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教母宽宏仁慈,贝瑟姆他是自食恶果!” “只是……”商人犹豫地挠挠脸,冷不丁瞟了教母一眼,“贝瑟姆失踪,他的冶铁厂暗地里给教会运武器原料那档事,被执法厅查了个底掉,场子被查封、资产全被条子给冻了,我和另外几个股东,我们是工厂股票的大头,这四年里,起码投进去这个数。” 他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掌晃了晃,“啪”,拍了个巴掌。 “一转眼、全没啦!打水漂了!” 他对面,教母却仍然瞌着眼皮,无动于衷地吐出一个烟圈。 商人见状,也没说什么。他抿上嘴,低下头,眼珠在暗地里来回打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卡拉米蒂阁下,您仁义、宽宏大度,有魄力,敢拼敢闯,兄弟们一直都心甘情愿跟着您干。四年前,赌注公司的新型麻醉剂横空出世,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横扫市场,您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一本万利的生意……都让渡给了贝瑟姆那小子。 “他当时赚了一大笔钱,发现麻药有副作用风险,为了撇清关系,便马不停蹄地把公司又转让回您名下,可您却毫不在乎,继续重用他,把跟教会有关的肥差全交给他做。” 卡拉米蒂又吸了一口雪茄,几块烟灰掉在她脚边。 “可这我们毫无怨言,包括今天把钱全都砸在他的工厂里,也毫无怨言,因为我们尊敬和信赖你,教母,我们捧你的场,这才肯在麻醉剂出问题以后,资助那小子,当他冶铁厂的股东。”他挠挠头,挤眉弄眼,“只是这损失……这损失实在太大了呀。” 商人说完,便泄气一般闭上了嘴,空气里只剩下烟草燃烧的滋滋声。 “你当初……投了多少?”教母转转颈椎,突然想了起来,“一个点,是吧?” 商人默认了。 “你如今赚到了多少?五十个、还是六十个?” 他推推眼镜,拱拱鼻子:“五十。” 教母点点头,顿了两秒,用手比划道:“进去了五十个,二十个给执法厅长,三个给那三个副官分一分,剩下的转到画廊洗一圈。” 此言一出,商人几乎惊掉了下巴。 “二十个?这……把一半都给那死条子?那钱可都是他们查的,进他们口袋比我自己亏钱都难受!”他一拍大腿。 卡拉米蒂摆摆手,笑呵呵地打断他:“别着急,再好好想想。” “……” 商人沉默了,而后顿时恍然大悟,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平日里总说官商勾结、官商勾结的,他原先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还是太把眼前的利益当回事。 随后,他弓着腰,两步走上前,伸手拨开烟雾,捧起教母肢体残缺的手,单膝跪地,在手背的金属戒环上轻轻一啄,以示臣服。 “行了,我一会还有客人。早点回去吧,代我告诉你女儿,随时欢迎她来吃我做的派。” 她朝着门口一挥手,侍者便推开了门,两个一身黑的保镖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站在商人身后。他见这阵仗,便识趣地起了身,对教母再三感谢,扶着眼镜,麻利地溜了出去,差点与几个披黑斗篷的人撞在一起。 (现在) “咳、咳咳……” 穿黑斗篷的客人驼着背,轻咳了几声,安静地站在原地。教母夹着燃到一半的卷烟,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说话,便慢慢悠悠地先开了口: “说吧,教会托你们来取铁矿,还是人?昨天晚上邻街的帮派清理门户,刚好打死了三个,新鲜。” “咳咳……不是为这件事。”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你负责跟我们接头的手下,那个蒙恩者,贝瑟姆,已经联系不上很久、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驼背的客人又开始连连咳嗽。 “教会那边调查了一番,他们怀疑,他是被“死神”盯上,而后逃回了你这里。” 听了这话,一旁的保镖先站不住了: “怎么老有人在教母面前提贝瑟姆这个死人的事儿?他刚说完,你又来?” 卡拉米蒂抬起手,示意手下点到为止。 “他都失踪九个月了,不在我这里,存活的概率确实微乎其微。” “……无论什么时候,他在你的地盘里遇害,说明“死神”已经盯上了蒙斯城。” “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里遇害了?” 闻言,驼背的客人不自然地撇撇嘴,故意避过了这个问题:“罪途在追杀他,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蒙恩者,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哼。”教母轻蔑一笑。 “那可是个真正的“死神”,如假包换,你根本不……”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能分那么清楚呢?” 她顿了一下,吸上一口烟,夹着雪茄的手指冲着客人点了点,敲掉烟灰。 “你就是太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大艺术家,才会活得这么不人不鬼。” “……”驼背客人沉默以对。 “跑到我的地盘来,在我眼皮底下杀我的人,不管是人是鬼,就算是真神来了,他都得付出代价。” 烟雾缭绕中,教母在烟灰缸里碾压烟头,手指关节上沾了灰,一旁的随从眼疾手快,噌的便从领口抽出一张手帕,轻车熟路地递过来。 她一边擦拭涂了护甲油的指甲,一边邀请道: “先不急,我看你咳得很,喝点酒润润嗓子。” 客人听了她的意思,自知目的达到,在黑斗篷底下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笑容。 “咚咚” 就在这时,门被叩响了。又一名打领结的侍者托着盘子走进来,为教母与客人送来酒水。驼背客人的眼球跟随侍者的动作转动,定睛一看,几乎立马噤了声—— 这端茶倒水的人,正是贝瑟姆当初的那名助理。 “……” 教母拿起酒杯,沾了一口威士忌,代表教会的驼背客人也接过酒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为了狄城的计划顺利实施,想怂恿我替你做掉罪途?别以为我不知道,贝瑟姆是被教会那杆枪给打上了吸引罪途的印记,他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才想跑来蒙斯找我庇护。” “狂灾”惬意地靠在璋木沙发上,翘着腿,笑盈盈地揭穿了他们的谎言与计谋。 “你们引来“死神”杀我的人,这会儿又要来向我邀功请赏,道上还有这样的道理?”她旋即怒上眉梢,“啪”,把扶手一拍,“狗屎!谁给你的胆子?” 驼背客人死死捏着玻璃杯,又松开,似乎放弃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罪途实在是个大麻烦。” “一个专挑蒙恩者杀的刺客,单枪匹马的,能有多大威胁?”教母嗤之以鼻。 “你太小瞧他了。” “我看是你们太小瞧我了。” 她伸出手前后一招呼,片刻后,两个下属转身,从角落里各拎出一个大箱子。 教母一摆手,两个箱子便被放在黑斗篷人们面前,刚一打开,只瞧见驼背客人干枯的眼里,顿时闪过一道光——火枪、巨炮炮弹、刀剑棍棒还有作战专用的秘法道具(爆破果雷、冰弹、惨白灯、隐形薄纱等等),塞满了整整两大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愣着干什么?这点分量,足够跟教会的送葬班汇报了吧?”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就说,“狂灾”下周动身,计划按期进行,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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