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你管这玩意叫游戏？

四名大学生发现这种时候有人到来，均露出戒备神色，更有人把手机捏在了手里，随时准备打110。 来人推开玻璃门，先是瞪了一眼前台坐着的女人，才转头看向几名如临大敌的年轻人。 “干什么？”打头的顾阳熙异常紧张，但也不想露怯，让人觉得自己好骗。 “劳驾让一下。” 几人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散开，让出道路。 男人自顾自走进公司，在众人的目光下，进里屋搬出一个连着一堆电线的头盔，找了个空位一坐，弯腰给头盔插电。 “记得打卡。”前台的秘女士提醒道。 “你帮我补吧。” 那人说完，把头盔往脑袋上一戴，头盔上顿时亮起两圈灯来。他找了个舒服姿势向椅子上一靠，就这么保持着坐姿不动了，好似睡着了。 大学们看了看彼此，比着口型询问“去看看？”，一时间打不定主意。 直到秘女士伸手来拿还在顾阳熙手里的表格，后者才反应过来。 “等下，稍等下！”他把表格拽了回来。 “你们不是忙吗？” “我，我先去看看。” 顾阳熙跑向那个男子，三名室友为了看热闹，跑得比他还快。 他们凑到面对门口坐着的男子身边，保持着一段距离以防踩到拖地板的线路，看向男子面前的电脑屏幕。 屏幕中，这名男子已经出现在一个似乎是办公室的场景里埋头写着表格，偶尔转头翻翻书。 这画面建模逼真，面数极高，光影几乎看不出纰漏，反倒是廉价的显示屏拖累了画面表现。 要不是男人面前的空气中有一堆数字在到处乱跑，稍不注意就可能把这当成现实录像。 看起来和宣传片里一模一样，可这...... 顾阳熙对自己双眼所见产生了怀疑，他的眼神挪向那个看起来很复杂的头盔。 “哥们，能听到我说话吗？”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声音是从显示屏旁边的音响里传出来的，画面中的男子抬起头看向高处，目光直直指向屏幕外的几人。 “能啊，有事吗？” “卧......槽......”旁边的一名室友爆了粗口。 “这玩意安全吗？我有点心动啊。” “别这么早就信了，说不定是提前录好的。” “安全是安全，但公司有规定，不能让非员工窥屏，更不能录像——我说的就是你，后面那位踮着脚的。”屏幕里的男子指向他们。 一只手越过显示屏，直接从最后面的室友手里抽走了手机，吓得精神集中在画面里的顾阳熙抖了一下，差点以为这手是从屏幕里伸出来的。 “公司里禁止录音录像，也不准拍摄和传播任何照片。”秘女士表情严肃地举着手机，“你们如果没有打算参加志愿服务的话，请立刻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顾阳熙还没说什么，那位手机被拿走，往日都宅在电脑前面的室友已经发话了，开场就是一个深鞠躬。 “抱歉，我不知道，我马上删掉，我很想参加志愿服务为社会做慈善，我马上去填表！” 靠，态度变化的也太生硬了吧...... 顾阳熙还想多问两句，结果其他两个室友也瞬间投敌了，而且直接以行动说明了态度，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从顾阳熙手里抽走纸张，窜到旁边没人的位置上刷刷写起了表格。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变脸比翻书还快，顾阳熙也跟着自觉地跑去填表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试试再说。 手机被拿走的室友在秘女士监督下删掉了视频文件，进度落后他们一截，顾阳熙弄完网站上的志愿服务申请时，那位室友才姗姗来迟交了表。 “弄好了吗？”秘女士在他们几个的座位旁边来回巡逻，样子像极了监考老师。 她手里端着一个金属箱，看了一眼顾阳熙出示的申请结果，又从箱子里拿出保密协议。 “签完保密协议之后，如果发现你们用任何方式对他人传播设备的相关细节，我司会追究各位的法律责任。” “如果你们和别人提起这里的事情，只能在不透露关键细节的前提下进行。” 她再三警告完，把他们的手机都收进了箱子，还上了锁。 “走的时候再从我这里拿手机。” 顾阳熙还是很紧张，但期待和激动多过怀疑。志愿服务的申请网站上的确有这个机构，至少志愿服务不是骗局。 时长肯定能到手，至于设备的实际效果究竟是否真如宣传片中演示的那样......试一试总没什么问题吧？ 不过看保密协议上的描述，这种技术被形容为“为残障人士心理治疗进行辅助的实感游戏”，如果真能做到五感一致，只用作游戏实在是太奢侈了！ 看着分发到自己面前桌子上的头盔和一张十分简略的接线说明书，顾阳熙飞快地按照说明接上线。 没等室友们争论出“林肯死大头！”和“头盔，启动！”哪个口号更好，就一把戴上头盔，闭眼等待着自己接入虚拟世界。 “熙哥你咋抢跑啊！” “不仗义，太不仗义了！” “这线怎么接啊？” 顾阳熙闭着眼睛，听到其他三个人手忙脚乱倒腾设备的声音逐渐止息，变成一句句低声的自言自语，秘女士踩着高跟鞋在工位间行走，帮他们调整器械。 没过多久，室友们的话音都变成了音响里传出的惊喜喊叫，声音此起彼伏，跟当场变猴了似的。 “卧槽，这墙壁，这地板，这光影！” “我应该没穿越吧？退出要怎么退啊？” “没有菜单吗？太简略了吧！” 他们都进去了吗？是我还没加载好？ 顾阳熙在头盔底下扭了扭脑袋，头盔的衬垫对他来讲有点小了，房间里空调开得又不低，闷得他出了汗。 “唉呀妈呀，老徐？！这你......这可太你了！” “让我掐一把——！” “去你大爷的老子是直男！” “喂喂，等会儿我啊——这是十七世纪能有的东西吗？跟做梦一样！” “我想买一台放寝室！卖不卖？价钱好说，实在不行可以集资啊！” “算我一个！” 都这么扯着嗓子喊，不累吗？就连开黑的时候顾阳熙也没听他们这么掐着嗓子说话。 音响里播出的嬉戏声令顾阳熙越来越煎熬，他不明白自己是哪个步骤搞错了，明明都是按照说明书来的。 他第一个完成，也该第一个连接进去才对啊？ “哎，顾阳熙他人呢？” “对啊......熙哥？” “是不是传送到其他地图了？” 室友们的声音正中他心里那一抹残存的怀疑，这太古怪了，自己熟识的三个人怎么会瞬间扔掉身为现代成年人的矜持？ 顾阳熙摸索着头盔的搭扣，越发觉得不安。 有人走到了他旁边。 “没进去吗？” 是秘女士。 “呃，对，还是黑的......” 顾阳熙已经抓住头盔的搭扣，可秘女士的到来堵住了他的退路。 他不想和人起争执，万一他错了可怎么办？ 方才坚定的行动念头这么一犹豫，就迅速软化。 “你平时都打什么游戏？” “呃，钢4，吃鸡，还有——”顾阳熙忽感觉眼前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和墙面，身下垫着柔软的猩红色地毯，每一根纤维都与实感无异。 顾阳熙心头的紧张一扫而空，连带着整个脑袋都空白了。 他瞪大眼睛，找不出所见之物和现实的丝毫差别，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半张着嘴在原地疯狂转头，巴不得把周围的每个角落都看个遍。 身为一个游戏经验长达十余年的老玩家，他竟然完全发现不了任何画面上的纰漏！ 你管这玩意叫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