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质疑

步落南抓住门锁的手松开，回头笑道：“当然。” 说完，他离开了天台。 云方长工作完成回来后，带着满身的倦意。 今日事出太反常了。 基地南边突然让变异人入侵，经过检查才发现是那处的阵法被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用树枝糊掉了。 他们带着孩子去家长面前教育，才发现他们的家长是之前在阮青青招聘会上被标记的居民。 “小孩子不懂事，你一群大人计较什么！亏你们还是领导人，不花心思在加强城防上，抓着个小孩不放，有没有良心啊！” 那些人的声音比他们批评的声音还大。 “再说了，那些变异人不是抓到了吗？又没有造成什么损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阿姨，话不能那么说，要真出事就晚了。”苏笛音纠正那妇人的观点，还被那妇人指着鼻子骂。 “我看你是巴不得出事想来敲诈我们家的物资吧！” “这东西可是你们给我们的，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 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外围其他居民的围观。 苏笛音经验不足，最后还是阮青青去了外围，那妇人才静了音。 记起阮青青解决花老大的场面，她才生怕自己真会被撵出基地自生自灭。 事态才平息过来。 阮青青带人修复了阵法让他回来取些材料。 他走进院子立刻发现不对劲。 现在所有人都在外围修理阵法，别墅房间里怎会还有光。 而且这个亮灯的方向，好像还是自己房间的方向。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怕动静惊扰了歹徒。 “你怎么在这！” 云方长看见在他房间里拿着釉瓷抚摸的步落南一惊。 被房间的正主抓得正着，步落南也不尴尬，他依旧如痴如醉地抚摸着那光滑的花口盆。 “你是如何将这花口盆里的怨灵净化的？”步落南欣赏着，将花口盆对着蜡烛前。 其嘴里喃喃道：“太美了，如此又可以买到一个更好的价钱了。” “你在说什么？”云方长皱眉。 擅自闯入他人的房间还拿着别人的东西四处打量。 步落南并不觉得这样有任何不妥。 “这里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云方长的怒气一点点往上爬。 步落南缓缓回头，目光幽而长，起声缓道：“你一个小偷哪来的底气？” 云方长瞳孔微微放大。 “现在可以告诉俺，俺家兄弟去哪里了吗？”步落南放下花口盆，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他一步步逼近云方长。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云方长惊讶的神色平复下来。 他镇定的模样反让步落南眼神中燃起了愤怒。 “不清楚？”步落南嗤笑出声。 “如果俺弟安好，怎会不写信回来给我！” 步落南手中握拳，立即向云方长脸上挥去。 途中，他的拳头上燃上了火光。 云方长侧身躲闪开，步落南的拳头紧追不舍。 他在这世上只有这一个亲人。 孤儿院里，每个孩子都笑他是红皮怪，只有他知道在那见不得光的实验室，是那瘦小的孩子挡在他身前，替他熬过了多少场非人的实验。 “哥，我可以喊你哥吗？”男孩手中拿着块生鱼肉，一手掩过自己的泪水，咬牙忍住哭声道，“我们以后就是亲人，你记得，就可以熬过去了。” “安老师说只要想着亲人就能坚持活下去。我们还没看过外面的阳光，没见过老师说的山……不能倒下，安老师说过会回来救我们的！”男孩越说，声音越含糊。 他们都没有父母，出生即在那暗无天日的实验室。 每天只有配合研究人员的工作，才有饭吃，那是他们已经固化的生活。 步落南本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思想也早已厌倦了那些枯燥的实验。 直到实验室里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与其他人的发色都不同，灰白的头发并未显得他苍老。 还温柔可亲地和他们讲述根本不存在的“外面世界”。 同他一样的孩子都听得很入神。 步落南心中眼中也染上了希冀，但那时的他从未奢求过去到外边。 他依旧独来独往，独自忍受着实验带来的痛苦。 直到他眼皮沉重，好似再也睁不开眼睛，哪里的科研人员也没有放过他。 孩子们口中和蔼的“安老师”走了。 众多孩子中，只有那个叫“云方长”的男孩站了出来。 男孩原本只会一直躲在角落，与他一样双目无神。 现在却哭着走在他床前，请求他多活一会。 最终，他们确实走出来了。 而男孩的皮肤早在实验中变得通红，面容红肿，依稀只能看见眼睛鼻子和嘴巴的孔……面容丑陋无比。 他一人站着门口听到里面医生的审判，说男孩一生的外貌只能如此了。 而且他经历过的辐射超标，寿命也会受到影响，可能会早夭。 可男孩明明才刚刚从实验室里被救出来。 步落南什么也做不了，他痛恨当时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站在男孩床前，向男孩许诺：“俺是你哥哥，俺现在也有权利让你为我活下去。” “只要你活下去，哥以后有一天大富大贵了定带上你，你要活到那一天，等俺出人头地。” 男孩笑着，吃力地点头。 后来，步落南被一个喜欢古玩的老头收为徒弟，怎么都要带上男孩才愿意走。 老头那天破格收了两个弟子。 也是在那之后，男孩展现了自己在鉴宝上的天赋，很快就比他这哥哥早混出了名头。 本来说想带弟弟大富大贵，结果弟弟抢了风头。 男孩的脸长不好了，大点的时候皮肤发黑，脸依旧浮肿，甚至连五官都看不清了，不是发出声音，步落南都不清楚他在笑。 他说：“哥，做了这笔大单，我们就把铺子搬到城里，这样等师父出来，住上大房子，他老人家一定高兴。” 他看文物的眼很灵，同人都夸他是天才，能看见文物中的魂。 步落南却看不出来，也不清楚。 所以并不知道他那次多收回来的釉瓷上有怨魂，因此酿成大祸。 “哥，这东西不能留！”当晚他和男孩就大吵了一下。 步落南收来的本就是釉瓷本就是上品，确实能卖出好价钱。 但其盆身怨气根重，若不剔除必酿就大伙。 他们是摊上大麻烦，步落南却舍不得把东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