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踪，脱离，万灵之森【二合一】

雨中歌的修为战力，莫敢云与雪万仞都是明白的很。 在三人中，虽不能说稳稳第一，但是与莫敢云却也不相上下。两人经常交手，偶尔这个赢，偶尔那个赢。 在生杀巡查小队，战力稳稳排在前三。 但就是这样的修为战力，与夜魔交手一招，居然就差点被杀！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雨中歌回过神来，抹了点伤药，吃了颗丹药。 深吸一口气，道：“战力差距很大，我固然是突然冲起，没尽全力，夜魔也应该是事出意外，所以人家也未必是全力。” “他的剑尖到我咽喉，瞬间我就扭开，虽然动作很快，但还是受伤，不过夜魔也没来得及发力，也是显而易见。” “所以，若是论及真实武力，夜魔的战力，应该比老大稍逊一筹，但是比我们几个，却要强得多。” 雨中歌叹口气：“我们还是缺少真正的生死搏杀。这点缺口很大。而且修为，也远远达不到真正天才的地步……今天，受打击挺大。” “接下来再逼得自己紧一些吧。” 莫敢云沉默了一下说道。 雪万仞在一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对自己的人生，再次叹了口气。 特么的你们还要加把劲儿……那我啥时候才能追得上。 本来就落后太多了…… 三人沉默了一下，雨中歌看着苍茫山林，有些不甘心的抿抿嘴，道：“回去吧……现在的夜魔，就算是被我们追上了，也无济于事。” 雪万仞提醒道：“夜魔怎么会突然出现？肯定是在白云洲做了什么事情，这个要回去赶紧查一查。” “不错，咱们快回去！” 三人如电消失。 …… 雨中歌一声"夜魔"惊动的却不只是自己人。 就在城内不远处刚刚住下的封云三人清晰地听到了他那一声呼喊。 “夜魔！” 封云眼神一凝：“封一！将夜魔带回来！” “是！” 刷的一声，封一已经破空而去，这一声"是"居然已经是从千丈外传来。 封云眼神凝重，给印神宫发消息：“印神宫，夜魔来白云洲作什么？” 印神宫那边吓了一跳。 封云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赶紧回复：“我让他去杀個人。” “杀谁？”封云穷追不舍。 “白云武院孟持正，这个人这些年将我安插进入白云武院的棋子拔掉了不少；最近据说又在查。正好夜魔距离东湖不远……” 印神宫也只能硬着头皮瞎编。 毕竟干掉孟持正立功，也算是自己的主意。这是给徒弟铺路，若是承认了孟持正就是自己的人用不着了……这特么夜魔的功劳飞了不说，还容易留下话柄。 这件事雁副总教主知道就成了，封云不应该知道。 “最近东南十七洲安稳些！” 封云警告一句：“都什么时候了，白云洲现在如此风声鹤唳，不宜再有任何行动了。” “是。” “夜魔杀了孟了？” “还没回复我。” “接下来夜魔去哪？” “应该是寻找闭关之地了。” 印神宫感觉自己这么回答也没什么毛病。 夜魔找血龙参，参悟恨天刀，岂不就等于闭关？所以……这是实话。 “闭关之地？” 封云皱皱眉：“夜魔要突破什么阶位？” “君级。” 印神宫硬着头皮。 只是回答问题就自己回答的两眼圈圈。 因为他要从各个方面，将夜魔和方彻两个身份区分开来。封云虽然一直没有明说，但是印神宫根据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判断封云必然是起了疑心。 因为按照平常情况来说，一个区区夜魔，根本不值得封云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来。 除非封云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猜到了什么。 “君级？” 封云明显不信：“夜魔现在才只是皇级？” “是的。在一个月前，他曾经说过要闭关一下，冲破君级。” 印神宫道。 封云沉默了一下。 “你先退下吧。” “是。” 断了通讯，印神宫立即将自己说出的消息汇总了一下，写在一张纸上：对封云汇报：夜魔，即将闭关突破君级。 反复看了几遍，牢牢记住。 然后将这张纸烧掉。 给雁南发消息：“刚才封云大少又在打听夜魔修为，属下为了区分开夜魔和方彻，所以说的是夜魔皇级巅峰，即将突破君级。” 然后给夜魔发消息：“我对封云说的是你现在这个阶段，正要突破君级。” 然后才呼出一口气。 跌坐在椅子上。 一时间，心神俱疲。 慢慢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谎话大王，除了对雁南和夜魔之外，自己基本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实话了。 封云手中扣着通讯玉，脸上浮现出微微不满之色。 “还不到君级？” “这个印神宫，明显没说实话。” 封二道：“等大哥将夜魔抓回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封云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抓不回来的。” …… 封一直接撕裂空间，一步跨出城外。 神识感应，瞬间闪身到了夜魔与雨中歌交手一招的上空。 感觉着隐隐残留的战意。 封一伸手一挥，精神力朔本归源，聚集战意痕迹，猛然间爆发。 骤然。 眼中看到一道隐隐剑光冲天而起，而空中一剑，准准坠落，轨迹很淡，几乎已经不清晰。 但却是夜魔与雨中歌交手一招的实录被他用神功神识还原了那么一刹那。 剑光消失，杀气远遁。 封一豁然抬头，准准看着夜魔逃走的方向，身子一展，魔神一般腾空而起，跨越雨幕，如一道黑光无声而出。 心中略有遗憾。 只可惜有这绵绵不断地秋雨，冲刷掉了太多痕迹，若是没有这场雨，那自己的追踪将更加万无一失。 不过现在也还可以，以自己修为与夜魔修为的对比，应该还不晚。 黑衣人影，在夤夜秋雨的高空跨越，能清晰的看到一个跨步就是千丈之遥。 而所跨越的千丈空间里，神识瞬间全部扫一遍。 速度快到极点，但却不会有半点遗漏。 天魔观世大法！ 唯我正教顶级追踪法门！ 夜魔的气息已经在秋雨中完全消失，但是封一一路追踪的方向，若是让夜魔回身来看的话，必然惊骇莫名！ 因为封一的追踪方向，直直的正是自己走过的轨道！ 一路追踪，竟然没有任何偏移！ 封一连续腾挪，天魔观世大法一直开着。穷追不舍！ 公子既然说了，抓夜魔回去，那就必须要做到！ 方彻正在前方一路狂奔。 此刻已经离开白云洲千里之遥。 但是心头却感觉闷闷的，似乎有什么一直压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似乎有什么洪荒猛兽，一直在盯着自己。 而来自后方的某种铺天盖地的压力，居然越来越是明显。 他稍稍停了停。 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只感觉在自己后方，白云洲的方向，有一道庞然压力，正向着自己的方向，疯狂移动而来。 “抓我的？！” 方彻直接都毛了。 这白云洲，怎么会有这种存在？我都离开了一千多里路了，在这滂沱秋雨中，居然还能追上我？ 咻的一声，冲天而起，口中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唯我正教最强逃命手段。 燃血术。 经过血魔改良加工之后的，最顶级的燃血术，全力启动。 一瞬间。 方彻的身子已经超越了闪电的速度一般，消失在茫茫山林。 仅仅一个呼吸之后。 封一魔神一般的身影大步跨越数千丈距离，一步到达这里。 正是夜魔吐血的地方。 现在，夜魔高空喷出的血丝，才顺着秋雨即将落下地面。 一伸手，一只无形的巨灵神掌出现，将方圆十丈的空间禁锢。 一滴淡淡的红色血液，出现在封一手掌中。 “燃血术！” 封一凝目这血珠，在经过秋雨的冲刷后，纵然是用尽了魔功，能收集到的血迹，也已经掺杂了大部分雨水。 他纵身高空，看着已经彻底消失目标的方向。 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茫茫秋雨，滴落在他的脸上头发上，封一庞大的身躯缓缓缩小，成为正常人大小。 手指一捻。 淡红血珠在手中爆碎。 “追不上了。” “夜魔的神识灵觉，最低尊级以上！竟然隔着这么远，就发现了我的追踪，并且当机立断，在没有任何生命威胁的情况下启动燃血术，这份机警，这种决断，这种遁术……再追，也已经无用了。” 封一都忍不住夸赞一句。 “不愧是唯我正教在下属教派就能搅动东南风云的人物！果然了得！” 转身，直接伸手一抓，撕裂空间，向着白云洲而去。 稍顷。 封云看着空手进来的封一，皱眉：“没抓住？” “没有，被他逃了。” 封一凝重道：“公子，这个夜魔的潜力，无可估量。” “哦？” 封云大感兴趣的看着封一，微笑起来：“封一，很难得见到你如此推崇一个年轻人了。” “机警、机敏、果决、神识强大、灵识强大、六感强大、灵魂强大、逃命的燃血术满级。” 封一道：“这样的夜魔，真心是个人物。” 封云默默点头：“我知道了。” 他展颜一笑：“其实，你刚出去，我就知道你抓不回来。” 封一沉默。 …… 方彻展开燃血术，一路狂奔，中间改变了十七次方向，接连不断使用了三次燃血术。 在刚刚黎明的时候，已经到了五千里之外。 深入密林之中。 这边，已经有些寒冷感觉，甚至这边已经脱离了那无边的雨云。 在感觉自己已经浑身轻松，没有任何威胁之后，他还多奔了七百里，改变了三个方向——这才是最最重要的逃生手段。 很多被追踪者，就是在自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放松了警惕，或者抵不过疲累，稍稍休息放缓节奏的时候，才被一举截住，从而遗憾九泉的。 所以方彻哪怕是再累，也要撑过这段时间——在已经安全的情况下故布疑阵，才会产生最佳的效果！ 无声无息的进入一个大树洞。 将里面一头熊直接抓出来扔出去，一脚踹在屁股上踹出几十丈。 黑熊呜呜咽咽骂骂咧咧的逃走了。 然后方彻才在这个树洞中收敛气息，好好休息一会。 这才有时间考虑：追我的，到底是守护者还是唯我正教的？ 这也太执着了一些吧？ …… 白云洲。 从凌晨时分开始就骤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各单位开始自查，看看究竟出现了什么事情。 夜魔再次在白云洲出现了。 而且必然是做了什么事情的。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打起来了精神。 白云武院也在自查。 但是白云武院毕竟太大，而孟持正的职位相对来说，比较闲暇；平常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的。 院正高清宇在到了上午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怎么没看到孟持正这个老古板？ 于是就问了一嘴：“孟持正呢？” 黄一凡也感觉不对，道：“从一早就没看到他。” “其他人都在？” “都在，没在的也都联系上了。” 说到这里，两人对望一眼，都是脸色大变。 不约而同的冲天而起，展开身法，向着孟持正小院子而去。 两人四脚，同时落在院子里。 没有任何动静。 依然还有零星的秋雨落下来，但两人都是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一股血腥味，隐隐透出。 “老孟！” 高清宇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黄一凡一脚就踹开了门，然后轰的一声打开书房门，同时力贯全身，防备可能的袭击。 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两人同一看到了已经全部染红的书房。 以及孟持正连着头颅的半截尸体。 只见孟持正满脸震惊，嘴巴微微张着，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却已经永远都说不出来。 咽喉处，一个红点，鲜艳夺目。 “老孟！” 黄一凡与高清宇平素里与孟持正都是交情不深，但是现在看到他死的这么惨，忍不住眼圈一红，嘶声叫出来。 “这夜魔……如此残暴！” 黄一凡气冲斗牛。 看着染红的墙壁，睚眦欲裂：“这都是老孟的血肉染的！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死了居然还要如此糟践尸体，这天杀的夜魔，没半点人性！” 高清宇却是冷静的看着房中一切。 终于目光一凝：“老黄你看。” 黄一凡转头，只见在全是鲜血的墙壁上，有一片小小空白，上面写着几个字。 歪歪扭扭，却是充满了杀气。 “多管闲事的下场！” 黄一凡只感觉心中几乎气的爆炸，又是有些纳闷：“老孟管什么闲事了？” 高清宇也是满心诧异。 急忙开始搜寻别的线索。 但是，却没有任何遗留。 能知道，夜魔肯定带走了什么东西，但是，却不清楚夜魔究竟带走的是什么。 孟持正大半个身体都被打碎，原本身上或者有什么东西，此刻也早没有了。 估计是被夜魔带走了。 一道火箭冲上天。 片刻之后，雨中歌等人迅速赶到，立即封锁现场。 “确定无疑，就是夜魔干的。” “夜魔这一番在白云洲出现，其中之一个目的，就是刺杀了孟监掌。” “其他的还有什么活动轨迹，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错，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正是夜魔手笔！” “胸腔经脉已经全部碎了，脑袋就别剖开看了吧……”高清宇满脸沉痛：“让孟监掌……完整一点入土吧。” “好。” 消息传出。 整个白云武院都震惊了。 整个白云武院所有教职工，包括学生，很少对这位孟监掌有什么好感；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平时表现的太方正了。 完全不懂的变通。 一般什么事情到了他手里，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情面，严格的按照规定办事，死板到了极点！ 那些规矩律法条令，便如是刻入了他的骨髓里一般。 没有任何变通可言。 但是此刻听到这样的一个人死了，却是都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对劲儿。 人家坚持原则，有错么？人家完全按照规定办事，有什么错？ 人家是古板，是严肃，是不近人情，但是人家损害什么了吗？ 没有！ 或者可以这么说，正是有了这种性格的人存在，那些想要走捷径，而且也完全有实力有背景有靠山走捷径的人，才没有走得成。 才保证了白云武院的一个起码的公平所在。 全校集体默哀。 反思。 尤其是厉长空，深深叹息。 感觉遗憾已经到了极处。 “若是我昨晚没有拒绝，而是选择和老孟去喝酒，这件事也许就不会发生！” 厉长空仰天长叹，懊悔的不得了。 “为孟监掌组织一个盛大的葬礼。他没有任何亲人，只有我们了。” 高清宇红着眼眶，黯然下令。 “传令下去……凡是白云武院走出去的任何一个学生，任何一位教职工，皆以斩杀夜魔为己任！” “无论如何，也要杀掉此僚！为孟监掌报仇！” 接下来。 便是案情回顾。 也有人提出来疑问。 “夜魔为何要杀孟持正？” “孟持正管了什么闲事？” “夜魔既然都毁灭了大半尸体，为何却保留脑袋和剑痕？” “这究竟是为何？” 但这些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夜魔想杀谁就杀谁！那种无恶不作的魔头，杀人需要理由吗？” “孟监掌肯定做了什么事情，那是肯定的。但是既然让夜魔不爽，那肯定就是做的好事。” “至于保留脑袋和剑痕，那更简单，夜魔嚣张跋扈残忍至极，这当然是为了向我们示威！” “……” “据说昨夜夜魔在杀掉孟监掌之后，还和雨中歌巡查对了一招，当时若不是莫敢云和雪万仞也急忙冲出去支援，恐怕雨巡查也……” “夜魔这么厉害？” “呵呵……不厉害？一个被整个大陆通缉的超级大魔头，你说他不厉害？” 雨中歌与莫敢云等人，还有镇守大殿的人，一起还原复盘。 尤其是昨夜短兵相接的那一招，更是数十次的演练。 无数人都能清晰的一眼认出来。 “一心教教主印神宫的招牌，血灵七剑！” “目前，乃是夜魔的招牌。” 斩杀夜魔！ 现在在白云洲，已经是万众一心。 夜魔在白云洲，实在是已经犯下了累累血债，其罪行，罄竹难书！ 但是在高层心里，也全是忧虑。 夜魔的修为，越来越高了；原本在白云洲，他闹腾朱家的时候，还远远没有这么强。 提到这件事。 雨中歌与莫敢云也得到了一个新的情报：方彻当初曾经与夜魔动手，当时不是夜魔的对手，差点死在那一战之中！ “原来夜魔身上的血债，还要加上方老大那一笔！” 雨中歌杀气冲天：“我们一定要为老大报仇！” “为方老大报仇！” …… 在南部山区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寻找的方彻，激灵灵打个哆嗦。 “阿嚏！阿嚏！” 方彻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有些奇怪：“这是谁在念叨我……” 在他手里。 掌握着一块玉佩。 这是唯我正教阵法密地的开启阵眼。 只要找到了，凭借这块玉佩，就可以找到那个山谷。 但是，方彻已经找了数百个山谷，全无感应。 “这特么……让我到哪找去？” 方彻都有些迷了。 这万灵之森，太大了！ 自己现在已经接近了万灵之森禁区了。 再往里走，就是传说之中的武者禁区！ 那里面超阶妖兽无数。 不管是唯我正教，还是守护者，都把这里视作禁区。因为这里面，存在那种神秘而强大的妖兽。 而且不止一个！ 据说云端兵器谱高手，在这里也讨不了好去——当然方彻对这个说法是不信的。 他不信，连凝雪剑雪扶箫等人都不能横趟。 但毕竟外面也没有传说"雪大人某日刀劈万灵之森"等等传说。 所以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其实是大家都不知道的。 方彻趴在一颗大树树梢上，身子与茂密的树叶，几乎融成一体。 看着前面一片没有任何树木的空白地带，足足数百里的距离，中间还有一条河，在太阳照射之下，如同一条黄金带子，从空白地带横穿过去。 在这一片空白地带中，有无数的骸骨。有人类的，也有妖兽的。 这里，便是被称作"八百里生死分界线"的禁忌隔离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