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野餐时的鸟

白月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在镜子前摆弄着头发，身后的阳光照射出一片雪白。她脸上止不住洋溢出笑容，嘴角像在眨眼睛，眼睛又像在说话。 她这样高兴，是因为今天他们要出门野餐。 为了补偿自己无故的担忧，童源第二天早上拍了拍缠着他的白月，答应带她出去玩。可能是上次在动物园见过围坐着野餐的人，所以她也想去。 去吧，去吧，天天呆在家里这丫头的精力也无处释放，出去玩吧…… 童源背着包，手里拿着编制的纤维帽子走到她背后，轻轻给她戴上。 “外面太阳大，戴着这个好些。” 白色裙子、栗色草帽，看起来很有田园气息。白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看到身后童源的微笑。 “可以出发了吧？” 童源拿起地上的保温盒，从柜子里抽出把伞塞到背包一侧：“走吧。” 出门去，童源一手拎着盒子一手撑着伞，护着身下的女孩走到公交站台。在站台下等车时，白月从他的手中抢过保温盒帮他拎，她两手握着提手垂放在身前，风吹动长裙随之摇曳，看起来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淑女气息。 公交已经成为他们出行的常用工具，倒不是没钱打车，而是每每坐在公交车上缓缓行驶的时候，童源都能感受到外出那一刻的仪式感，就像一集动漫的片头片尾——少了也可以，但这样就显得不完整。 对此他征求过白月的意见，她则是为了慢一点观察这座城市——出租车的速度太快了，窗户也打不开，隔绝在铁皮笼子里，她没法透过窗户联系到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一道掠过的影子。 缓缓悠悠地驶向城中心，在阳光和煦的早晨车上的人并不多，要么是出来溜达的老人，要么是同样无所事事、处在发暑假期间的学生，基本上看不出为生计奔波的上班族。童源他们坐在公交车的后排，两侧都没有人。 他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见有人在看他们以后，转过头不慌不忙地在白月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再若无其事地坐正回去。 “你突然亲我干嘛？！”被突如其来的童源给偷袭到，白月又惊又羞，却不敢大声张扬，只能拍着童源的肩膀小声说。 “亲你还需要理由吗？”童源耍着无赖。 “那也不能在这里，”白月张望着四周，“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她想起之前见到的、在黑暗的街道上亲热的男女，忽然发现童源的行为跟他们别无两样，这让白月觉得童源他肯定有坏心机。 “看见就看见呗，我又不在乎。”童源笑了笑说道。 “……回家再亲。” 几不可闻的咕哝声从白月的嘴里传来，童源顿时一愣，像是没听清楚一样：“你刚才说什么？”他带着点诧异的笑容，耳朵几乎贴到白月的嘴边。 “我说，你回家再亲。” 这次童源能确定了，但他并不想按照白月说的做。在看到她近在咫尺的柔软红唇，童源迅速地凑上前亲吻下去，接着回到座位上舔舔嘴唇，笑嘻嘻地盯着她看。 “讨厌！”白月捏着童源的胳膊发泄不满。 他经常这样，有事没事地就玩弄自己，白月还拿他没办法。要是真的动手治他一下，她心里还舍不得。 抵达城中心的站点，他们下车来到附近的一座公园前。环绕着绿树和池塘的天空倒影，他看到一片粼粼的水光，倒映摇曳的树影。风阳交错、鸟幽白云，告别城市的一切都蜷缩在这一席小小自然当中。 沿着鹅卵石小径向公园的深处走去，他们避开人多的地方，从桥越过湖面穿行于林，抵达侧方的一地绿色草坪。 前面有湖，后面是灌木，周围可见游玩的行人，而行人却看不见他们，在这里休息就像是坐在画外欣赏整幅画作。 童源卸下包，拿出野餐用的毯子铺好，然后掀起两个角把包里的零食哗啦啦地倒出来。一旁的白月也打开保温盒的拉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面包、果酱、炸肉和米饭。 她把帽子放到一侧的草地上，拿起面包夹着肉片吃了起来。童源看她吃饭的满足模样，一下子就从那个文静的淑女变成不谙世事的女孩。 “这样也挺好。”童源捻掉她嘴边的面包屑。 “什么这样也挺好？”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吃。”童源摆摆手，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搞得白月以为他又干了什么坏事。 “快告诉我呀！”她皱着眉坐到童源身边，摇着他的胳膊说。 “我是说你笑起来的样子比不笑更好看。” 白月心里怀疑，但这话又很难让她不开心：“真的吗？” “真的，一个好看，一个更好看。” 她点点头，拿出面包递给童源：“别骗我哦。” “骗你我是小狗。” 涂抹一层果酱，童源坐在草地上吃着面包，看着面前的流水东来西去。水中有花瓣和草叶，飘飘如小舟，已随波便再难停歇。河对岸的树上有鸟鸣，站着枝头叽叽喳喳，随后飞过河流冲到他面前的草坪上，低头啄来啄去蹦跳着移动。 “童源哥哥你看……”白月在他一旁小声的说。 童源当然看到了，他轻轻嘘一声，伸手捻一点面包移到小鸟的面前。 那鸟儿没看懂这是什么东西，但在这上面的白色碎末倒是能吃，于是伸出鸟喙啄了几下，将面包尽数吃下去。这些还不够，它抬起头想再找，却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 小鸟振翅飞到空中，盘旋一圈后回到开始的那棵树上。白月呆呆地望着飞走的鸟，不明白的问道： “为什么飞走了？” “因为怕你呗。”童源感觉到身后的白月靠过来，也是在这时候小鸟才飞走的。 白月没有回答，因为她也能看出来自己多多少少有点排斥各种小动物的体质，难说是她动静太大吓走了鸟还是鸟儿看到捕食者被吓跑的。 “我又不会吃它……” “嗯嗯，是的。” 童源笑了笑，在她没注意期间，那只鸟又飞到童源身边讨要起面包。他撕过去一小块，给它喂饱后心满意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