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审讯

“姓名。” “叶玄……” “年龄。” “额，二十三岁。” “犯了什么事？” “周头，说了多少次了，我就没犯事。回回问我，我不烦你们都烦了吧？” “性别。” “额。。。算了，你随便写吧。” 沧澜城里一处幽闭的刑狱里，叶玄双手被绑着，正在接受审讯。 他的对面是看守此方刑狱的两个刑狱押司，一个名叫周岳，一个名叫叶长歌。 是的，其中一个押司也姓叶，不过和他本人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同姓罢了。 刑狱在大城的深处，经年不见阳光。整个房间里，仅有一只蜡烛照明，烛光照印下，三人的影子错错相依，投射到对面的石壁上。 此时，叫周岳的那个押司面无表情的审讯着双手反绑的叶玄，一边例行公事的问着问题。而另一个押司叶长歌自从进来，脑袋就没有抬起来过，笔耕不错一直在那里写写画画。 仔细一瞧，周岳才问到第四个问题，叶长歌手里的那份案卷已经都快写完合笔了。 叶玄接受着每日的正常盘问，双眼无神，已经习以为常了。 来到刑狱的一年里，他每日都要接受盘问，甚至有时候一日两次。这让穿越而来的叶玄非常不习惯，刑徒天天就在刑狱里边，每日审讯一遍有什么用？日复一日下来，很多内心脆弱的刑徒因为受不了这种软暴力，自杀者比比皆是。 。。。 半个时辰后，例行公事的问询终于快进入尾声。 记录着他的案卷里面，赫然记载着： 叶玄，男，二十三岁。 身份无法证明，疑似其他大城窜逃而来的罪犯。 武力值偏低。 无特殊技能。 关押于黄字狱大渊献。 未确认其身份前，刑期十年。 入狱时间：大陆历五万六千四百三十六年。 记载完毕，一旁进行记录的叶长歌冲周岳微微点头，示意确认无误，可以结束今日的审讯了。 “咔嚓——” 周岳走到叶玄身边，从一大串刑狱钥匙中找到写着大渊献字号那把，插入他脚链的锁芯内，轻轻一扭，束缚叶玄的脚链便被打开。 “周头，下次咱能不能不要这么麻烦了，我又不会跑，有什么您老直接问就行”。 叶玄一把扯下挂在脚腕上的镣铐，在地上轻轻活动着，缓解着脚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被人钳制的感觉，不管再来多少次，他都感受非常不适应。 “唔”，叫周岳的那个狱卒哼一声，不再有多余的表示，脸上永远是那般古井不波。 反倒是刚才一直忙着记录的叶长歌，记载结束后，缓缓合上案卷，朝着他微微一笑。 叶长歌一年四季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向下弯曲的眼角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叶玄，不急不徐地说到，“小叶你也不要有什么怨言，刑狱的流程还是必须要走的，不然老周也不好向上交代。” 叶长歌说着话，佝偻着的身体与一旁刑狱的阴影好像要融为一体，分不清哪个是本尊，哪个又是影子。“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活动了。”他指着角落里的出口，冲叶玄说道。 叶玄闻言，出手揉了揉发酸的脚脖子。和两位押司打了声招呼，起身就欲跨步离去。 即将要推门而出。 “等一下，你刚刚说你是怎么回来的？我看卷宗上石天都被那飞云虎一爪拍死了，你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话音刚落，顿时感觉空气都一阵凝重。就连刚刚还笑眯眯的叶长歌，此时也收敛了笑容，双手不住的摩擦着卷宗。 一只脚迈出刑狱的叶玄闻言一顿，不动声色的收回那只右脚，咽了一口唾沫，神情中充满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其中还夹杂着丝丝恐惧。 随即又换上一副无奈的神情，向刚刚出言的周岳解释道。 “周头，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当时我掉下山崖，正好被一棵大树接住了，侥幸逃得一条命。飞云虎追着我，也跳下山崖，山上的积雪塌的过快，遮挡住了那个畜生的眼睛，我眼睁睁看着它正好被一株长出来的树枝插进肚子里扎死了，滚下了山崖不见踪影。” “刚才您们不是已经问过了么?” 他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当时的情景，激动处还手舞足蹈，中途还夹杂着一些其余刑徒的见闻。 周岳忍不住伸手打断还在滔滔不绝的叶玄，瞥了瞥手里的卷宗，看来面前的年轻人没有说谎，与记录的内容大差不离，稍微有些表达上的瑕疵也无关大雅。 如果叶玄两次说的一模一样，这反而才应该怀疑此人是否真的有所隐瞒。 冲叶玄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消失。 出了刑狱的审讯室，双脚踩在厚实的大地上，叶玄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拳杀了飞云虎之后，他没有逃跑，在清理完现场的打斗痕迹后，一瘸一拐地回到刑狱报道。 这才有了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不是他不想跑，实在有心无力。战斗过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被手上的镣铐消融了大半，现在的自己，再遇到那飞云虎，胜利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而且，魔炎大陆广袤无边，每个大城相隔甚远，途中无数凶兽虎视眈眈，冰天雪地的，估计自己还没有逃出大城控制范围就凄惨而死了。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镣铐。 “这个东西到底怎么制作的？没有灵力来源，却无时无刻都在瓦解佩戴者的实力，我甚至都怀疑，那些永不赦免的刑徒，他们还能不能自然老死”。饶是叶玄，也不禁头疼。 “看来，是时候加快破解速度了。” 想通这一切后，他旋即一笑，走在刑狱的大院里，快速穿过一条小巷，眼前的景象顿时宽阔起来。 是的，在此方世界，唯一让他值得称赞的就是刑徒不会被整日关在牢房里，在刑狱的管辖范围内，他们和正常人一样，需要劳动换取资源配额，只有太阳下山了，才需要回牢房关押。 毕竟，当初有位大人说过：“刑狱不养闲人”，何况有“牢笼”在，谁也不敢肆意而为。 这个时候，右手腕上的镣铐又开始发出绿色光芒，“牢笼”之名，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