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故人

客栈密室内，董连城坐下道：“各位请坐，我本来不想再说这件事，但既然西门大侠前来，我觉得这事情会有转机。” 西门柔道：“谢谢董老板信任，飞剑客不会乱杀无辜，因为他是李寻欢最好的朋友，。” 董连城点头道：“我信你，并不是信你的名字，而是信你的身手。” 金扶摇问：“所以董老板不是没怀疑过劫镖的另有其人？” 董连城道：“是，但我没有把握查的清，现在么？这事有了转机，能挡住哭三公子七步内丧门钉的，这世间不超过五个人。” 西门柔说：“所以你现在认为找到了强援。” 董连城道：“我也不信飞剑客会滥杀，但这事很蹊跷，找我托镖的也是一个消失很久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且认识。” 西门柔说道：“是谁？” 董连城看了看西门柔的侍女，说道：“这位应该更认识，他就是昔年兵器谱第五的银戟吕凤先。” 林仙儿假扮侍女跟西门柔查找阿飞的下落，并不指望能隐藏自己，但被点破昔年往事还是有一些触动。 西门柔道：“他？他多年前就不用银戟了，况且……。” 金扶摇道：“况且自从败于上官金虹之后，吕大侠早就下落不明。” 欢闻江道：“堡主，下落不明又凭空出现的的可不止吕大侠。” 西门柔点头道：“没错，我也是如此，但我想通了。” 欢闻江道：“也许人家也想通了，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很多人遇到一些事情都会顿悟。” 西门柔问：“托运的是什么？” 董连城道：“是一口棺，我们没打开过。” 西门柔问道：“董老板，那些镖师的尸体可都安葬？” 董连城说道：“留了三个，那三个是我最亲近的徒弟，在冰窖。” 西门柔道：“可否让我看看？” 董连城说道：“当然。”他满口答应，却一动没动。 西门柔疑惑道：“董老板答应了？在哪？” 董连城指了指地面，说道：“就在这，这里便是我最安全的暗哨，还能在哪？” 他说罢走到了密室一角轻轻按方位踩了踩，地上石板翘起，冒出了一股凉气。 冰窖内，三个尸体躺在巨冰之上，光着上身。 西门柔和金扶摇一齐观瞧，金扶摇道：“连城三杰，他们的身手并不弱。” 西门柔点头道：“看他们手上的厚茧也能猜到，每人都只中了一剑，位置各不相同。” 金扶摇道：“没错，全是正面被刺，分别为天突、玉堂、璇玑三处要穴。” 西门柔用手轻点检视，道：“全身只有一处剑伤，就这一处便取了性命，不止尺寸相同，深度均为两寸，不差毫厘。” 金扶摇说道：“这是刚好能致命的深度，这是同一柄剑刺的无疑。” 西门柔道：“正面面对三名好手，出剑直刺，且力道的控制登峰造极，世间最快、最狠的剑是荆无命，那么最准、最稳的……。” 金扶摇道：“当然是飞剑客。”他看了看林仙儿，接着说：“世间最准最稳的剑，一定是放下一切桎梏的飞剑客。” 董连城冷冷的说道：“所以西门兄还要查么？” 西门柔道：“当然，我还要去一趟阵湖寨。有消息会通知董老板”。 金扶摇拱手道：“那就祝西门大侠早日破解迷案，在下人情还了，就此别过。” 西门柔却摇头道：“只怕今后有很多事情还要劳烦金堡主帮助。” 金扶摇笑道：“哈哈，当然，西门大侠，咱们现在也是朋友，有什么事自当周旋。” 应天府最豪华的酒楼，最豪华的房间内，西门柔和林仙儿相对而坐。 西门柔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问：“据你的了解，这件事是否为飞剑客所为？” 林仙儿道：“这世间一切事都有可能，就像梅花盗或许不是男人。” 西门柔放下了茶碗：“可一切事都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目的是什么？飞剑客已经是当今江湖前几的人物，名、利、权，不过是唾手可得，不会为了劫镖杀几个镖师”。 林仙儿笑了，她已经洗去了伪装，这张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甚至让人不敢直视，柔语销魂，原来之前甜美的嗓音已经是故意紧着嗓子，现下天籁银铃才是她的真声。 西门柔的心也为之一荡，饶是他埋名为商十余年，全部精力都倾注在了刀上，还是分了神。 林仙儿笑的是那么柔媚，她指着身上的衣服道：“西门大侠怎么了？你放心，当我披上这旧衣，便不会让任何人碰我，它，才是真的林仙儿。” 西门柔收回了心神，道：“明白，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仙儿点头道：“世间的事无非脱不开权、名、利，西门大侠不也是为了名？但有些人总是例外，他们离不开另一件事，这件事只有一个字。” 西门柔道：“说得好，这些人脱不开的是一个情字。” 林仙儿道：“情只有一字，但谁又能说得清？友情、亲情、爱情，哪个都能变成另外的两个字。” 西门柔道：“变成仇恨？当情为人所断，自然变成了仇，所以飞剑客此次出手是为朋友？” 林仙儿点头道：“他没有亲人、没有……没有爱人。” 西门柔五味杂陈，他好像揭开了林仙儿的伤疤，不忍再说。 林仙儿的表情却变的很快，微闭双眸，淡淡道：“可他有朋友，很好的朋友。” 西门柔轻咳了一声，道：“他的朋友并不需要人帮。” 林仙儿道：“但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有飞刀，比如托镖的故人。” 西门柔道：“所以他劫镖是为了吕凤仙？那个心灰意冷消失十余年的人？” 林仙儿道：“以我的了解，阿飞杀人只能是为了友情。” 西门柔道：“他们交情很深？” 林仙儿道：“吕凤仙为了李寻欢和阿飞做了些事情，这些事足以当他们的朋友。” 西门柔道：“吕大侠和你……。” 林仙儿笑了，她又开始干呕，咳嗽了一阵才止住了癫狂，道：“我？和我的人很多，这不重要。” 西门柔道：“据董连城说，托镖的人便是吕大侠，为故人朋友劫他所押运之物？这怎么解释。” 林仙儿道：“长相是会变的，瘦高的鞭神能变成健壮的商客，你最应该了解，而且押运物是一口棺材，什么东西会放在棺材里？” 西门柔道：“什么都有可能，但一般是装人，死人。” 林仙儿道：“所以你应该明白。” 西门柔站起了身，冲林仙儿拱手行礼，道：“明白，就算董连城没有说谎，这吕凤仙也不一定是真的银戟，但这件事的关键在托运之物，所以……。” 林仙儿道：“所以镖师也不一定是阿飞所杀，要伪造直刺的剑伤对有的人来说并不难。” 西门柔道：“咱们去阵湖寨之前，要去一趟万花楼了，查查飞剑客最后出现的地方。” 林仙儿点头道：“想查明真相，需要怀疑一切，首先，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