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穷人的 神器

见俞署长和陈次长眼中都瞬间亮了起来，秦川目光转向俞署长，苦笑着说，“不过，我不敢确定咱们兵工署是否有这个能力？” “我的设想有两种，一是线导方式，简单说就是在鱼雷后面拖一根导线，在鱼雷攻击敌方舰艇而对方实施规避时，发射人员可以通过导线操纵鱼雷对敌舰紧追不放，只不过，这对导线的要求很高，导线必须要足够轻和坚固结实，否则导线会被高速运行的鱼雷拖断；” “而第二种自导方案，就是用声呐技术作为鱼雷的导引头，来追踪敌舰。” 俞署长探寻地问，“你说的声呐技术，是否就是水声探测技术？你能详细说说吗？” 俞署长毕竟是搞兵工的技术型官员，而且还是一名非常出色合格的官员，对于俞署长知道水声探测这种相对冷门、甚至还是国内完全无用的技术也能知道一些，这让秦川内心中对俞署长的评价再次提高一截。 “是的，就是水声探测技术。”秦川肯定地回到道。 秦川点点头说，“声音可以在水下传播，在四百多年前就被达芬奇发现，三十多年前英国人刘易斯.尼克松又研制出第一台被动聆听型声呐装置，只不过这第一台声呐装置很简陋，很不成熟，探测结果也不是很准确，它是为了探测北大西洋上的冰山的，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直到民国二年，英国人的泰坦尼克号沉没后，声呐装置才被重视起来，美国人费森研制出一台可以有效探测出两公里外的冰山的主动声呐装置。” “而真正让西方国家普遍重视声呐探测技术研究的，还是一战时德国人潜艇对盟军造成的极大损害，此后法国科学家郎之万和沙俄工程师西洛夫斯基都研制出了先进的声呐探测装置，据我所知，目前声呐装置依然还不十分成熟，普遍存在探测距离较近，定位不准的问题，不过，美国人似乎对于声呐技术的研究一直没有放松，我在收集到的国外报纸和期刊上经常会看到这方面的消息。” 虽然得到了秦川的肯定回答，可俞署长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相反倒是凝重中隐约带着一些无奈和不甘。 俞署长轻轻叹口气摇头说，“据我所知，现在不进咱们兵工署没有懂得关于水声探测的专家和工程师，就是国内所有研究机构内，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这个第二种方案我们现在肯定没有办法。” “至于第一种方案，我们到时可以研制出来，只是恐怕会不符合实战要求，确如你所说，我们无法解决导线问题，普通导线会被以数十节高速运行的鱼雷拖断，这种导线应该具有导电性好、韧性高、重量轻这些特性，这都是我们暂时无法解决的。” 陈次长听后脸色虽然有些不好，可并没影响到他的思路，再次问秦川，“那么，按照你刚才所说，你是准备在德国人讨价还价时，把这两个改进方案白送给德国人，以让他们同意你的出价？” 秦川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见陈次长和俞署长都感到很疑惑，秦川忙说道，“不瞒陈次长，我最初就是这么想的，一千万马克对于德国人来说过于便宜，可一千万美元就不同了，德国人现在为应对同他的宿敌英法这两个老牌强国正在积极扩军备战，军费应该很紧张，我当时担心他们国内不会同意，所以才会抛出这两个方案。” 秦川语气一转，笑着说道，“不过，我刚才在同俞署长交谈时，又有了新想法，这两个方案，或者说就是两个研制方向，也要换回最少六个105毫米炮团。” “为什么不是争取多换回德国人那种三十二倍径，150毫米的重炮，而选择这种105毫米的重型火炮？”陈次长不解地问。 秦川叹口气，苦笑着说，“对于咱们而言，当然是火炮口径越大，对敌人的杀伤力越严重越好，可是重炮的价格也更贵，尤其是我方才说过的，德国人现在军费紧张，太多了他们未必肯干，如果把他们逼急了，威胁我们要断供武器供应，反倒不美，那时恐怕不好收场。” “而且，现实情况是，我们的火炮还是太少了，德军是把150毫米重炮配属到师一级部队，105毫米火炮作为师团级炮兵火力，每个师团级部队都有，就是日军的联队也有105毫米火炮，如果咱们有了一些105火炮，虽然还无法配置到团级部队，但是在重要的会战中，如果集中使用还是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的。” 秦川知道，国党进口了一批这种德制火炮，不知是否是当初准备给德械师的，只不过最后独立拿出来编成了独立的炮兵团，在一定意义上，相当于国党的战略炮兵部队。 陈次长略一思索就点点头，认同了秦川的说法，“那你为什么没有提到高炮？你对八十八毫米高炮一向非常看好啊？” 陈次长的这个问题让秦川脸色不由微微有些发红，再次苦笑起来，“陈长官，我现在向您致歉，关于八十八毫米火炮除了防空性能较好，还可以高效摧毁建筑物，是打巷战的的利器，我上次就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设想过加入日后我们攻击沪上日本人租界使用它来拔出日军坚固的坚固堡垒，比如日军海军陆战队在大公纱厂的兵营，经过昨天我在战场上观察发现，我有些想当然了。” 秦川的话，让陈次长大为诧异，“不会吧，咱们的部队有过实验，据说效果极好，普通楼房，一炮就会倒塌，即便是钢筋混凝土建筑，基本两三炮炮弹命中，也会被摧毁啊！” 秦川解释道，“毁伤效果肯定没有问题，只是他太大，也有些重，战场上步兵推动它很费时费力，最主要的是它目标太大了，会成为日军迫击炮，甚至掷弹筒的目标，很容易被击中。” 陈次长思索一会，也不由哑然失笑，不过还是赞赏地说，“你的想当然，并不是都是错的，就比如你设计的巷战战术就很实用嘛，我可是特意询问过，尤其是经过你亲自训练过的你的督…..你在八十八师就帮助他们打得很不错，张将军和孙元亮都对你赞叹有加。” 陈次长差一点就说出督查室，这让秦川身上都微微一紧，不过随之又放松下来，这件事可没打算瞒着诚田有志。 陈次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转头看向俞署长，“这两个方案换几个炮兵团没问题吧？” 俞署长没说话，只是有些苦色带笑着点点头。 在征询了俞署长的意见后，陈次长看着秦川又说道，“我和俞署长被委员长急匆匆派来，就是来拍板你的新武器设计方案是否可以交给德国人这件事，现在我和俞署长都同意你的说法，这两个方案虽然非常有价值，可那是对于德国人来说的，对于咱们，它们就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是鸡肋，用它们换回来几个炮兵团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所以议会再次谈判时，你可以按照你的思路来。” 对于匆匆赶来的这两位国党高官的来意，秦川心中早已想到，他们俩人，俞署长是来做技术判断的，陈次长则是可以代替委员长全权作出政治决定的，只是在原有的记忆中，陈次长应该在两三日后才会感到会上考察，他的十五集团军部队大概会在二十日左右才会赶到沪上参战。 陈次长继续说道，“虽说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不多，而且他们的装甲也很薄，只要被命中一发炮弹就会被炸毁，甚至集束手榴弹，尤其是德制长柄手榴弹，炸到底部也会被炸毁，可如果咱们有了这种武器，就会减少士兵的伤亡，这还是非常不错的，现在说说你的那种步兵反坦克武器吧？听说你还可以拿出草图。” 听到陈次长终于开始说道这种单兵反坦克武器，俞署长显然更感兴趣，身体不由微微前倾，略显兴奋地看着秦川。 对于步兵反坦克武器，秦川所要说的就是德制“铁拳”无后坐力炮式的火箭筒，发射筒是一次性的，它是在几年后的二战期间德国人研制的。 关于后世的新式武器，一是秦川所知详情不多，还有要基于现在的科技水平，最后一点，就是他不会，也不想把过于超现实的东西提早拿出来，秦川很担心由此影响到原有的历史轨迹。 秦川掏出他的金笔，正要寻找纸张，钱枫已经快步走到他的身边递过来几张白纸，秦川点头致谢后，就迅速在白纸上画了起来，秦川画的很快，而且还不只画了一张，他画了三张草图。 这两张草图，一张是德制铁拳火箭筒，另一张是美制巴祖卡火箭筒，这两种火箭筒都是二战期间两国先后自行研制出来的，同时它们也是两国最早开发研制、各自最简单的火箭弹发射器，虽然很简单，可也有所区别，应该说，美制巴祖卡要比德制铁拳，稍微复杂一点。 虽然都是电击发，可“铁拳”只是靠发射药将超口径弹体推出击中目标，所以他的火箭筒体只有一米多长的一根细钢管，前端按着一个不成比例的大个弹体，就好像是一根缩小比例的棒棒糖，发射后就可以扔掉筒体，就是一次性的，确切地说，铁拳并不是火箭筒。 而巴祖卡则不同，它的火箭弹在发射后，单体内会有一个火箭发动机，当然这个发动机应该叫火药发动机，它不仅可以多次使用，还能比德制铁拳打的更远。 如果要比较两者的优缺点，威力相差不大，巴祖卡更远，铁拳制造更加简单，甚至没有握把，只有简单的机械瞄准装具，极为便宜。 三张草图秦川都将它们的发射原理、发射装置、火箭弹弹体的大致尺寸和结构勾画书写出来，甚至额外还勾画出可以极大提高破甲能力的空心装药的弹体，虽然有些潦草，看清结构绝对没有问题。 当然，名字也要改过，秦川把“铁拳”命名为标枪，把“巴祖卡”改成弩箭。 这三张草图都被秦川递给俞署长，这种新式武器还是要给相对专业的俞署长这种专家来判断。 第三张草图显然同美制巴祖卡十分类似，秦川告诉俞署长，这张草图其实是美制巴祖卡的改型，只是为了相对简单一些，威力也相差不大。 在秦川给俞署长讲解时，不仅一旁的陈次长探过头观看倾听，就是海军的刘澍恭和侍从室钱枫也都凑过来。 在看过三张草图又听完秦川讲解后，众人都极为兴奋，尤其是俞署长，激动的站起身，紧紧握住秦川的手说，“你为咱们的军队解决了大问题，为我们的兵工事业立了大功，我要亲自去找委员长为你请功。” 陈次长也站起身说，“你这是为当前的这场国战立了大功，应该给你请功，也算我一份。” 俞署长很有些遗憾地说道，“秦中校，你的这几张草图，绝对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新式武器，除了空心装药技术，其它的你都可以申请专利，甚至如果你在兵工署任职，你完全可以对这种空心装药技术进行试验，形成实用专利，这个专利保管你成为大富翁，但是现在这么一来，你的专利是无法申请了，咱们国内也不可能给你多少奖金……” 说到这里，俞署长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对于专利，秦川很想要，可他有了钱也不敢公然拿给国党，他会很担心这些钱没有完全用在抗战上，更不用说买武器了，现在能给国党换来继续的抗战武器，这倒是最好的结果。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可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出来，秦川一挺胸，昂然说道，“委员长说过，此次战端一启，就要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人人须抱定必死之决心奋力抗战，卑职身为党国军人，自当拼死报效党国，岂敢以区区些许钱财误国利己。” “好！说得好！” 陈次长神情激动滴说，“不错！你很不错！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现在就应该是将军，党国军人如果都如你一般，何愁打不败日寇。” 在陈次长招呼大家重新坐下后，俞署长举着“标枪”草图，也就是“铁拳”基本型对秦川说，“这一张最适合咱们国内制造，只不过咱们没有那么多钢材浪费，还要改进一下，发射管要改成可以重复使用的，你有什么建议。” 秦川点头说，“对，我也建议咱们暂时使用这一种，就是看中它的简单，不仅因为他简单便宜，咱们完全可以承受得起，他就应该是一款穷人的武器。” “同时，这样做还在一定时间内顾及到保密需求，一旦被日本人拿到了，咱们还可以开发出更先进的。” 秦川接着又说道，“我还建议，这张基本型草图就交给德国人，至于后面的，还要看他们肯出多少代价，然后咱们再决定。” “还有。” 秦川决定把火箭筒后世开发出的用途也一并说了，毕竟如果多一种杀敌利器，对于现在缺少武器的国内军队来说，这是会对抗战产生巨大作用的，甚至秦川还想着HD也能造出这种基本型“铁拳”来，图纸还要交给他们一份。 秦川可是知道，HD在太行山上的部队，即便在日寇和国党顽固派的联合封锁下，依然能在大山里造出自己的步枪发、迫击炮和弹药来，生产这种“穷人武器”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认为这种火箭筒不仅仅有反坦克这一种用途，它还可以对敌人步兵进行有效杀伤，比如弹体上预制破片，还可以在里单体内放置一些钢珠增加杀伤效果，甚至还可以不使用碰炸引信，改用延时引信，在敌人步兵头上爆炸，造成更大杀伤面积，而且只要能做出射程超过一百米的火箭筒，它还可以对日军的掷弹筒和机枪形成一定压制。” “如果打的准一些，它应该可以直接射进日军的掩体工事，甚至也可以实验采用高抛弹道，达到近距离迫击炮轰击的效果……” 随着秦川的讲述，陈次长早已激动得面红耳赤，哈哈笑着说，“神器！这简直就是战争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