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奇怪的女人

和卫凝波分手后，秦川开着车再次在租界中兜了一圈，在确认安全后，秦川把车停在戈登路转角。 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才走进一家有公用电话使用的杂货铺，在那里给齐兰峰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是非常时期，秦川很担心出现什么突发情况，这时可没有什么传呼机，更没有手机，哪怕是还算做是电话的大哥大，这时也同样没有，真要有什么诸如亟待他赶回去破译的重要密电，如果找不到他很可能会危及沪上参战部队的安全。 尤其是，现在不仅有杭州湾的事情，还有迫在眉睫的谢晋元断后留守的坚持部队，他必须时刻关注。 秦川的电话是直接打到齐兰峰办公室的，齐兰峰的写字台上，不仅有他们的秘密电话，还有一部市话分机，这是在租界电话薄上就查的到的公开电话，并不怕有人会怀疑。 接电话的正是齐兰峰，在听出是秦川后，齐兰峰抱怨着说道。 “承稷，你让我找得好苦，一小时前，你的朋友诚田有志打来电话找你，听说你不在，他让我转告你，他会在青萍俱乐部等你到午后三点，说是有急事要见你。” 没听到齐兰峰让他立刻赶回去的暗语，秦川的心放下不少，可诚田有志急着要见他，这又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卫凝波关于大道伪市政府的话，秦川就不由心中一阵忐忑。 他并不怕冒着生命危险同日本人周旋，可他是真的担心戴上这个汉奸的帽子，日后被自己人误解，甚至此后再也没有洗清白的日子，这都是极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又同齐兰峰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秦川就放下电话，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燃一支烟，连吸了几口，情绪也没有稳定下来，他甚至没有付电话费就想离开。 直到杂货铺老板喊住他，秦川才万分歉意地付过钱走出杂货铺的门。 就在秦川准备寻原路返回他的福特汽车上时，突然一怔，随既急忙看向对面的街道。 因为，就在刚才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时候，他似乎在对面的街道上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女人身影。 可当秦川仔细查看时，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似乎十分熟悉的倩影了。 秦川可以肯定，这个熟悉的女人身影绝对不是唐一菲，更不是何美漓，秦川来不及仔细在闹海中搜寻那个熟悉的女人身影是谁，因为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刚刚离开，秦川急忙躲开已经开始多起来的来往的人流，几步窜到马路边，想要查看那辆轿车的车牌号，不巧一辆迎面过来的轿车在他探头张望时，刚好就在他前面街边停下，正好阻挡住他的视线。 很想大骂轿车司机的秦川，只好冲上街道再次探头张望，可那辆轿车已经走的远了一些，他已经看不清那辆车的车牌了。 秦川下意识地匆匆追出几步，随既就又悻悻地停下脚，他的两条腿是绝对追不上汽车的，租界里这时可是没有红绿灯，除非那辆汽车自己出毛病开不动了。 秦川很后悔没有把他的车停在杂货铺前，那样他就可以开车追上去看个究竟。 秦川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这个熟悉的倩影，好半天也没有搜寻出个结果，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最近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女人，而应该是他很久以前所见过的。 秦川看向街对面，那里并没有什么商场、洋行，只有一家西餐厅和几个小店铺。 恍惚间，秦川虽然没看清女人容貌，甚至连女人穿的什么样式的衣服，他都没看清楚，可凭他的感觉，那个女人穿着应该很时髦，所以秦川判断，那个女人应该是在那家西餐厅里刚吃过午饭。 秦川疾步穿过街道走进西餐厅，此时餐厅里的人已经很多了，虽然几个侍者在餐厅里忙个不停，可见到秦川进来，还是有一个侍者快步走过来。 不等侍者开口，秦川就把一张钞票塞到对方手中，侍者先是诧异，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因为秦川塞过去的，是一张面值一百元的法币，也就是一百块大洋，这个侍者两个月的薪水，即便再算上小费的收入都加到一起，也未必有这个数目。 “我想问一下刚刚从你们这里出去的那位女士的情况，你回答完我的问题，这张钞票就是你的了，你能做到吗？” 侍者忙点头说道，“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知道的都会告诉先生。” 秦川色兮兮地问道，“你认得那位女士吗？” 听说是打听吃饭的女士，又见秦川不仅出手阔绰，脸上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也是最时髦的新款，侍者立刻就把秦川同租界中有钱的花花公子们联系起来，忙笑着小心说道。 “这位先生，刚刚出去的那位女士的确非常漂亮，只是她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我并不认得她。” “她是两个人来的？”秦川继续问道。 “不，那位女士是一个人来的。” “那位女士的容貌长相，哪里口音？她点的什么菜？都吃了些什么？还有，她除了吃饭还做过说过什么？”秦川继续追问。 秦川的问题让侍者轻松下来，“先生是问对人了，那位女士那一桌正是我接待......” 随着侍者的描述，一个逐渐清晰起来的倩影慢慢浮现在秦川的脑海中。 侍者继续说道，“女士是北平口音，她菜式有，一份约克郡布丁和一份鱼薯条，炸鱼薯条，还有一份八分熟的牛排和一杯咖啡、一杯牛奶，以及两瓶啤酒。” “那位女士似乎在等人，特意要求我摆上两套餐具，尤其是她要的咖啡和啤酒并没有自己喝，而是摆在他对面，我还提醒她，如果咖啡是给她要等的人喝，可以等到客人到后再上，否则会凉了，啤酒也可以到时再起开，可都被她拒绝了，甚至还倒了一杯啤酒放在对面的餐桌上。” “那位女士，并没有吃多少，牛排她几乎没吃，倒是很奇怪地切了一块放在对面那套餐具的餐盘里，她自己只吃了约克郡布丁和鱼薯条......” “先生，你怎么了！” 侍者忽然停住口，因为他吃惊地发现，这个衣着考究的花花公子的太阳镜下面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