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吹风

秦川的话让炎振东不由紧张起来，“承稷，是因为你到前线和他们打仗的事？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留在国军里？” 对于炎振东一连串的问题，秦川很感激，同时也很无奈，叹口气说道。 “不仅我的家在沪上，我的事业也在沪上，我怎么走得了，而且国党那边还在查我在督查室主任期间，贩卖烟土的事呢，留在那边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至于日本人，他们倒不会计较我在前先和他们打过仗，甚至还杀过日本军人。” 为了让炎振东能更好地谅解他，秦川不无吹嘘地说，“炎会长，你知道吗，死在我手上的日本人不会少于十个。” 果然，听说秦川在战场上杀死十多个日本兵，炎振东眼中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对秦川的态度顿时缓和了许多。 随即，炎振东急道，“我早说过你，不要和杜公馆还有那个日本商人里见甫走的太近，烟土虽然在沪上不算什么，有人吸就有人卖，只要咱们自己不吸也就罢了，更何况你只是经手卖给那些烟土贩子，那些烟土并不是你从外面倒运回来赚钱的，你也没有直接卖给吸大烟的人，可到了外面，这事就了不得了，有的地方抓到都有可能会送命。” “你呀！”，炎振东不由长叹一口气。 秦川觉得还需要继续吹吹风，又神色忧虑地说，“至于日本人，他们并不会在乎我在战场上我杀过他们的人，倒不会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麻烦，毕竟战场上的事，我也是为了我的国家吗。” 秦川在烟灰缸里掐掉手里的烟蒂，深吸口气说道，“我说他们不会放过我，是因日本人占领沪上后，治安和管理上他们可能会让我这个有些影响力的名人来出面……” “而且，我现在应该已经别无选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估计最后也只好屈从日本人，况且在日本人那里做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好。” 秦川的话刚一说完，炎振东就气的跳起来，指着秦川的鼻子的手都颤抖起来。 “你……你说什么！给日本人做事也没什么不好！” 秦川急忙陪着笑把炎振东按坐在沙发上，“会长，你听我说完。” 自从炎振东当上《春秋围棋协会》的会长后，许多人都已不再称呼炎振东为炎先生或者炎董事长了，而是喜欢称呼他为炎会长，现在《春秋围棋协会》的名声可要比他的船务公司响亮的多。 “如果我不做，日本人也总会找到别人去做，如果换上一个为非作歹甘心给日本人做走狗的人来做，咱们沪上百姓岂不是会遭受更多的苦难，如果我去做，总会想着如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让百姓少遭些罪，甚至还可能利用给日本人做事的身份，暗中帮助国党筹集一些他们急需的物资，就比如他们所说的药品。” 秦川深知，仅凭这几句话，炎振东是不会对他做汉奸释怀的，又说道，“会长，还有件事要让你知道，而且这件事只能咱们两人知道，其他人就不要让他们知道了，除了租你的那三条船，我拉上了杜先生又在美国订购了新船和购买一些二手船，现在加到一起已经有十五艘远洋货船，总吨位已经有三十二万吨，这些船最近几个月一直往来南洋甚至美国到香港和广州的航线，装运的都是国党急需的物资。” “什么？你说什么？” 秦川的话让炎振东不由又惊又喜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秦川点头说，“这还能有假，都是真的，给咱们牵线的，就是已经去金陵的，现任国党贸易调整委员会主任的陈光甫。” “我已经匿名成立了一家在美国注册的航运公司，名称就叫《美亚航运》就等你和杜先生派人去香港签署合股文件呢。” 秦川又接着说道，“咱们的这些船，只跑美国到香港广州的航线，偶尔也可以跑几趟南洋航线，现在国党急需的战略物资都要从美国进口，欧洲那边也不安全，而且咱们的船都是两千多吨的，欧洲那面也太远，暂时还不能去。” “关于航运公司股份我最多，其次就是炎会长你，杜先生只入股一条船，但是我们都不能出面，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美国人，现在这个时候，外国人的公司做什么事都好办一些，不管在美国，还是在南洋和咱们国内，但是我们都不能出面，你年纪大了，暂时最好也不出面，炎会长可以安排一个人担任副总经理，不过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在得知了秦川开设的航运公司现在正为国党做事，炎振东才勉强接受了秦川关于他“当汉奸”要比别人当汉奸要更好一些的奇谈怪论。 最后，秦川又告诉炎振东，他在三个月前还指示合资的那家航运《美亚航运》公司定制了两条一千吨的货轮和一条同样吨位的客轮，那些船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可以偷运一些物资，想要以《美亚航运》的名义入股炎振东现在名下的轮船公司，以便方便给国党运送一些违禁小件物资。 由于炎振东的大船都已经被秦川租界入股，他现在手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的大船，只有几艘数百吨的小火轮和几十艘木壳驳船，经过商议，炎振东把他在沪上的公司全部作价成《美亚航运》的股份，，他的航运公司从而成为《美亚航运》的沪上分公司，他分别向《美亚航运》在美国旧金山的公司总部和沪上分公司派出两个代表担任副总经理，其它的事一概不管。 关于同炎振东说的这些，不要说炎振东能保密，即便这些事让日本人知道了，问题也并不大，76号的大汉奸李士群，日后就大肆倒卖粮食等日本人控制的物资，这些粮食有一些就流进了HD和国党在江南控制的区域，日本人知道后，也并没把李士群如何，毕竟是生意上的事情，只为一个财字罢了，关键还要看日本人是否觉得你还有用。 直到此时，炎振东才对秦川有可能替日本人做事不再那么耿耿于怀。 忽然，炎振东又担忧地问道，“承稷，日后咱们这个《春秋围棋协会》还能办下去吗？” “能。”秦川肯定滴回答。 他早已看清诚田有志和里见甫极力支持组建《春秋围棋协会》的用意，不外乎是想要利用《春秋围棋协会》来增加国民对日本人的好感，日本人占领沪上后，估计他们为了粉饰太平，淡化日本侵略的事实，还会更加不遗余力地大力支持。 因此，秦川很有理由相信，《春秋围棋协会》不进还能办下去，甚至还能比前几个月办的更好。 从纯粹发展和重振国内围棋事业的角度来说，秦川并不认为这是坏事。 听说《春秋围棋协会》还能继续办下去，炎振东的心情顿时更好了，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 “对了。” 炎振东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承稷，当初你一再建议购买法租界房产的事，现在进行的怎样了？租界的房产可比几个月前保障了一两倍了，董事会的人现在说起来都很后悔当时没有同意你将资金全部投入租借房地产的建议。” “大家都说，你虽然年纪轻，可做生意那可是顶呱呱的，比我们这些做了快一辈子生意的人都更有眼光。” 当秦川告诉炎振东，那些资金在战前就已经全部变成租界房产，甚至为了尽快将大笔资金都转化成房产，他甚至花高价购买了一批房产，然后都重新装饰修葺过，现在都没有出卖，而是全部租出去，仅租金一项每年就可以收回近四十万的消息后，炎振东忍不住连声赞叹。 炎振东感慨地说道，“承稷，我真服了你了，就好像你知道要打仗的事似的。” 秦川笑着说道，“会长，咱们春秋围棋协会》现在资金充裕，完全可以保证棋手专心研究棋艺。” “等航运公司的事情办理完手续后，你别的事情都不要管，就专心考虑咱们《春秋围棋协会》如何能振兴国内的围棋事业就行，如果因为咱们的这个协会，能让咱们的围棋重现昔日辉煌，你可就功不可没了，到时史书上都会记上你一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