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续

“你说，如果我现在给何术打个电话，他会来吗？”之姐问我，她抬起脸，眼眶里莹莹泪水，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我略略呆滞，温柔地说：“之姐，你俩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男朋友。”之姐开口解释，“他长得很好看吧，我也承认，在这个学校里，在他的学院里，他知名度挺高的，很多小姑娘都会很喜欢他，我也不例外。但其实，我跟他高中就认识了，高中我就喜欢他，很喜欢他，暗恋了他很久，可惜那个时候总觉得自己不配，他的人气让人望而却步。我就只能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朋友，我很清醒。还好，机缘巧合，我考上了和他一个大学，拿到通知书的夏天，真的很高兴。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也喜欢我，默默关注了我很久。自然，我们就在一起了。六个月前，他被星探发现，邀请他成为练习生。他很合适吧，但是成为偶像的人怎么可以有女朋友呢，我也希望他完成他的音乐梦想，拥有梦想多了不起。我不希望他为了我，放弃前途，他也不愿意为了前途，放弃我。但我很坚持，至今还在僵持。不舍，不愿，但我希望他光芒万丈，我希望他得偿所愿，我希望他前程似锦，哪怕我成为万千粉丝的一员，哪怕我会失去他。辰辰，爱情怎么能成为他成功的绊脚石，我不允许。” “之姐，你好爱他。”我感叹。 “辰辰，爱是什么呢？我不想那么伟大，可我很清醒，爱情和梦想，爱情和现实，后者或许更加靠谱。而且，如果他得万人喝彩，得梦想成真，回头看看，只不过是放弃了青春的一段情缘而已。可是，如果他最终错失机会，生活不顺时，看见其他人光彩照人的时候，会不会转头后悔呢。”之姐在分析中，越来越清醒，语气也认真起来，“这就是原因，所以我会忍住的，忍住一时的荷尔蒙，一时的想念和欲望，我会越来越忙，我也会越来越好，他也会。” “姐，或许他愿意呢。”我说。 “那，当我们站在更好的未来里的时候，还是有机会可以重新在一起的。”之姐说。 说罢，她调整好情绪，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又恢复了那个美丽又优雅的形象，转身走出了洗手间。我紧跟其后，一出门，洗手间外面站着钟一，之姐没有停留，她先一个人回了饭局上。 他走上前来，轻声说：“你们出来那么久，看见你们进了洗手间那么久不出来，我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没事，就是之姐有点喝多了。”我解释道。 “给你。”钟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暖手袋，“天气冷了，你的手总是冷冷的，平时放在兜里，可以暖一暖。” “好。”我接受他的好意，突然恍惚地看着他，我若有所思，听着之姐的话，回想着之前他跟我说过的话，想问他，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问。 我轻声说：“没事。就是想到今天看见郭淇艺想给你整理领带。” 他紧张地舔舔嘴唇，忙解释道：“我躲开了，真的。你是不是很介意。” “有点，没有名分总是患得患失。”我脑子一热，说出了心里话。 “对不起。”他面对我，一字一句地道歉。 “为什么道歉。”我眨巴着眼睛，心里五味杂陈，不懂，不愿，不思，不念。期待，害怕，又惊又慌。 他眉头紧皱，难以启齿，见状，我并不愿意做进一步的逼迫，总得是你情我愿的好：“没事，不用说了，我会等，但你要小心哦，小心我不愿等了。” “会吗？”他略显单纯地问。 “自然会的，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死心眼。”我略带威胁，“有情人，天道助也。现实里，可没有那么多的童话。” “那你觉得呢？你会不会很讨厌我这样子。”他小心翼翼地问我。 “很讨厌，可我尊重你，每个人都是个体，你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盘算，我不干涉。讨厌，喜欢，不知所措，五味杂陈。不说了，我也是幼稚的。回去吧。”我脑子里一团浆糊。 饭局散去，晚风瑟瑟，路灯昏黄。 什么样的喜欢，算是喜欢，什么样的喜欢，称得上是爱。 是牺牲还是等待，是付出还是督促，前进，后退，并肩还是相见，是相忘于江湖，还是相濡以沫，哪个更好，什么样的爱情公式是标准答案。 青春的情感总是引人深思，仿佛同小时候见过的直白偶像剧不同，并不是王子和公主的童话，不是总裁和平凡姑娘的相互救赎，是现实吗，是对的吗，不知道。或许也没有参考答案，只能自己探索，自己思考。 而我，相信自己，相信时间，或许只要保持真诚，或许只要相信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