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死了

程英匆匆冲了出去，就连一旁等候的王律师都没注意。 王律师看着这一幕，又转身看了看审讯室，眼神幽深。 她拿出了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 “给我订一份饭，我的当事人到现在还没吃，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别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耽误我其他工作。” “好。” 挂了电话，王律师对着路过的警察笑了笑，然后坐在一旁等着了。 而她真正要通知的不是接电话的助理，而是助理身边的林老夫人。 顾涛留不得了。 很快，助理就买了不少食物过来。 王律师看了看，然后给门口的警察检查了一下。 “警官，你帮忙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给我当事人吃点吧，毕竟这件事还需要很多调查，饿死他也没有用。” “王律师，我们可担不起，我们是有固定时间吃饭的。”警察解释道。 “你看现在都多晚了，还有什么吃的？”王律师点了点手表。 警察扫一眼，都九点多了，的确没什么吃的了。 顾涛下午被抓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 这里是警局，王律师又是律师，她肯定不敢乱来。 警察打开了餐盒，里面就是荤素搭配的家常菜，为了保险起见，他另外用袋子装了一部分，算是留了证据。 “我送进去给他。” “好，那麻烦了，我等着你们程警官消息签文件。”王律师笑着递上了餐盒。 警察便将食盒拿了进去。 顾涛早就饥肠辘辘了，就算是警察不给他送，他也打算喊人了。 看到精致的餐盒，他愣了一下。 警局什么标准，他能不知道？ 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这是什么？”顾涛问了一句。 “饭，你的律师给你送的，让你吃完继续配合调查。”警察道。 “王律师？” 顾涛一怔，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然后有些慌乱地打开了食盒。 看着里面的家常菜，他瞳孔微缩，满脸的恐惧。 随即，他抓起筷子吃了一大口，咀嚼时，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警察以为他饿了，有点为难地抿了抿唇。 毕竟之前他们还是很好的同事，现在却变成了对立面。 他心里不是滋味。 “慢点吃，我给你倒点水，别噎到了。” “嗯，谢谢。” 顾涛咽下食物，眼眶都有些红。 警察微微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趁着警察转身倒水，顾涛盯着餐盒里的杏仁炒肉丝，一脸灰白。 最后，他抓起勺子舀了一大勺塞进了嘴里，闭着眼咽了下去。 睁眼时，面前多了一杯水。 他抬眸看了看面前的小警察，笑道：“我记得你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一天到晚跟着程英喊师姐，以后……你跟着程英好好干，她不一样。” 警察抿了抿唇，劝说道：“副队，你好好改造，出来好好做人。” “是吗？行吧，我这一步走得太错了，以后替我去看看你嫂子他们啊。” “你放心，我们都会去的。” “嗯，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顾涛呵呵一笑。 警察本来还很伤感，但回味这话的时候，觉得不对劲。 他赶紧走到了顾涛面前，仔细一看，顾涛满脸惨白，眸子瞪大，捏着脖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怎么回事？来人！来人啊！” 警察拉开门大喊。 门外的王律师探着脑袋朝里面看去，刚好对上了顾涛垂死挣扎的脸。 王律师冷漠地看着。 本以为顾涛会求救，或者垂死挣扎。 没想到顾涛却指着王律师，双眸猩红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王律师有种不适感。 但等她回神时，顾涛已经端起了。 死人是掀不起风浪的。 很快程英和队长带着医生冲了进来。 医生赶紧进行抢救，但还是晚了一步。 “满身红疹，喉头水肿，窒息而亡，他刚才是故意没有求救。” “怎，怎么会这样？”程英看向了看守的警察，“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这样？” 警察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指了指桌上的餐盒。 “他就吃了这些东西，是王律师送的。” 程英转身看向门口，发现王律师并没有走。 王律师掩唇，一脸震惊道：“是我送的，可是我已经给你们的人检查过食物了，况且我当事人已经饿得不行了，你们也不管他，我当然只能自己安排了。” 程英找不出王律师话中的错误，只能上前检查食盒。 里面的食物剩下不少，唯独杏仁炒肉丝几乎没有了。 “医生，你看他……”程英看了看医生。 “他可能食物过敏，比如杏仁。”医生指了指盘中的杏仁，又疑惑道，“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杏仁这种东西，我们一般也不会去吃，他也没有告诉过我们。” 程英和其他人都摇了摇头，顺势看向了王律师。 王律师纳闷道：“你们朝夕相处都不知道，我只是他的律师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碰巧而已，况且他自己能不知道自己过敏吗？那他为什么看到了还要全吃光？疯了吧？” 这句话让其他人愁容满面。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可能解释顾涛的反常举动。 自杀。 看守顾涛的警察走到了程英和队长面前，低语道：“刚才副队，不，顾涛吃完还对我说让我们经常去看看嫂子，他会不会……” 队长听了，脸色阴沉，责备地看着程英：“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我看你怎么交代。” “队长，你放心，我一定弄清楚。”程英道。 队长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地上的顾涛：“先送出去吧，等家里人过来认，委婉一点。” “嗯。” “宋太太的事情，我给你三天时间，必须出一个结果，决不能让事态再严重下去了。” “是。”程英保证道。 人散去后，程英看向了录完口供的王律师。 王律师表情很淡：“要是这里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王律师怎么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好歹顾涛也是因为吃了你送来的东西才死的。” “程警官，我们的身份做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可别吓我，你们要是给他吃东西，我至于给他送食物吗？况且我只是律师，我每天要面对多少当事人你知道吗？难道每个人我都要用情至深吗？你们办案不都讲究不能带入个人感情吗？我们也一样。” 这话怼得程英哑口无言。 “程警官，再见。” 王律师转身离开。 程英回想发生的一切，头疼得厉害，揉了揉脑袋后，拨通了吴森的电话。 “吴助理，顾涛死了。” 另一边。 王律师在警局外上了一辆不起眼的车，然后转身看向了车内的人。 “老夫人。” “如何了？”林老夫人闭目养神问道。 “解决了，自杀。”王律师道。 “另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