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贫民区的两面

三人进入店内。 首先映入西门眼帘的是墙面上的三块大宽屏，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广告，下方是三个键盘式操作台。 店内一男一女。 原本玩手机的女店员看到客人进来，马上给带着虚拟头盔躺椅子上的男人发了一个信息。 男人立马退出，摘了头盔，刚醒来的他还有些迷糊，一看到西门他们，马上就不迷糊了。 他一眼就看出两个女孩家境优渥。 衣服款式朴素，但剪裁考究，面料更是一流，还有外面那辆起步五千万的车。 这还能不是有钱人？ 男人上前自我介绍，“鄙人藤田阳一，设计师。” 只有西门嗯了一声回应他。 藤田阳一并不气馁，默默在一旁候着。 他今年二十八岁，去年刚刚成为注册设计师，并签约了“俱罗”这个平台，熬了一年，终于等到了新人推。 新人推包括三方面。 第一是在“常世”。 “常世”在移动端和电脑端只是一个社交软件，存在于需要通过虚拟设备连入的“幻网”里的那个虚拟世界才是它的完全体，才是那个被誉为三巨头之一的天道信息立身之本的存在。 先前，藤田阳一也是在常世空间里，密切关注着那几个穿戴着自己设计款式，位置比较边缘化虚拟模特，期盼着有人能下单。 第二是在“俱罗”的官网的次级页面。 第三才是在实体店里，不过只限于某一个区内的店。 藤田阳一面上保持着沉默，绝不过分热情，同时心中不断的念叨着，“我的设计风格是取了一点老钱风又少量添加一些年轻叛逆的小设计，是家境还行，内心追逐上流审美的年轻人最喜欢的。同时，想要来一点不一样的富家女也比较倾向于这种风格。” “她们既然来这样中档次的连锁服装店，必然是想要一点不一样的。” “只要她们买了，再发几张照片展示一下，一定能带动起一波销量。” “有销量，就有机会晋级得到更多的推广。” 就在藤田阳一还在心里分析联想的时候，西门开口了，“设计师先生，有没有燥一点的那种？” 燥一点的？ 藤田阳一直接被这句话给干懵了。 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在宕机了三秒钟之后，藤田阳一回答，“有。”说着，他走到了操作台前，迅速的调出了一个页面。 他不是燥的风格，但他有个好哥们是。 既然他自己失去了机会，那就让给好哥们吧。 看着屏幕上的展示，西门点点头，“哦，可以。” 一小时之后，西门他们再度出发。 此时，三人开着那辆越野车，身上的装束已经完全变了。 浅井千秋脸上戴着一副闪着幽蓝光的黑色护目镜，上身一件大廓形白色T恤，T恤中间亮银色无限符号形状衔尾蛇图案，灰白色紧身短裤，带有明显银色光泽的白小腿袜，脚上一双裸粉色银铆钉运动鞋。 天宫真理脸上一个覆盖下半张脸的金属质感半面罩，上身无袖高领纯黑色紧身衣，前臂覆盖轻巧的钢琴黑臂甲，腰间夸张的宽战术腰带，宽松的五分短裤，哑光黑的黑丝连裤袜，带有金色荧光无限衔尾蛇装饰条的黑色运动鞋。 西门一副金茶色大墨镜，上身一件军绿多口袋衬衫，左手整个覆盖在银色臂铠之中，臂铠上有无限衔尾蛇图案，下身沙色多口袋束脚裤，脚上一双包裹性极佳的战术短靴。 越野车一路向北。 途中，西门给枪神姬发了信息，自己得到了一个地址，开走了车子，暂时不回来。顺便，他还问了一下浅井和天宫两人有没有给家里发信息。 没用太久，北中区到了。 浅井千秋放缓车速，“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天上灰暗一点，楼和路旧一点。” “这里只是交接带。”天宫真理开口，“北中区怎么说也是东京的一个区，只不过本身就有几百万常住人口，几个换乘车站都在这里，人员流动频繁，加上还是老工业区，所以产生了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 西门没说话。 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这里，但他觉得，应该没有人想解决这里的问题，毕竟一个垃圾桶和缓冲区某种程度上讲是必要的。 慢速开了一会儿，浅井千秋突然停在路边，“我有一个提议，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解决中午饭。” 她这么一说，西门也觉得饿了。 他早上就吃了一个三明治，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真的有点饿。 “随便找个连锁餐厅就行。”天宫真理淡然表示道。 浅井千秋转过头，“我听说这里有不少私人的饭店，饭菜是自己做的，我想试试。” 东京大多数地方的餐饮市场已经被售卖预制菜的连锁店占据，少数提供由厨师来完成的料理的饭店基本都是穷人偶尔咬牙能去一次的高级饭店。 反倒是被认为最贫穷混乱北中区，还存在着不少私人饭店。 “我投一票反对。”天宫真理说完看向西门。 浅井千秋双眼死死锁定西门。 他又被夹在中间了。 思考了两秒，西门轻轻举手，“我投赞成票。” 浅井千秋兴奋的握拳，“好了，现在上网找推荐。” 很快，她找到了，重启越野车开始前进。 穿过外围，高楼多了，近了。 两边的老旧大楼仿佛活着，在缓缓的向内挤压，行驶在空阔的路上却感受到一种怪异的压迫感。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中午，整个区内都仿佛有一层泥黄灰色的滤镜。 车窗外人行道上一闪而过的，有边走边灌药水的枯瘦青年，有躺在路边戴着头盔用杯子狂导的胖子，有追打互砍的混混。 但是随着逐渐深入，又变了。 道路开始变得越发狭窄破旧，等到穿过一条不成路的巷子，来到建筑更加稠密的地区，却如同进入了一个新世界，周围的一切一下都活过来了，空气似乎都变成了暖色。 有哼着歌小跳步走路的青年，有抱着玩具小短腿飞跑让父母追自己的孩子，有同饮一杯饮料的情侣。 还有在饭店门口排队的人。 天宫真理眉头微蹙，“人太多了。” “人多说明这里不错。”浅井千秋倒是觉得很好，“而且你看，那边还停了几辆车。” 天宫真理叹了口气，她始终拿这家伙没有办法。 就那几个人，西门完全不觉得人多，先一步下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