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在五彩斑斓的混沌中，炙热高温的回忆越发地疏远。 思绪就像是反复融化而又凝结的冰水。 时而想起前世百无聊赖的经历，时而又想起今生在街头奋战的画面。 最后画面一转。 他看到了金并狰狞而又不甘的瞳孔，耳中听到他那色厉内荏的叫喊：“那就一起毁灭！” 而后思绪又冰冻得停滞不转，似乎正在和他的身体，和他的头脑做拔河比赛。 有时候他就想着这么沉睡下去，彻底毁灭，思绪就会冰得吓人。 有时候他想起过上美好安稳生活的目标，却又异常渴望挣脱这种难以忍受的束缚。 直到一抹温热袭来，罗勃彻底想起那个披着黑色雨衣的身影，那个对着小屁孩的不屑笑容。 “英雄，就是另一种方式的九九六而已。” 罗勃彻底从迷糊中恢复了清醒。 他颤抖着睁开眼帘，眼皮一跳，只见眼前一块湿热的毛巾正在擦拭着他的脖颈，直到胸口。 谁？ 此时的光线略微昏暗。 他的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想要转头看向那个帮他擦汗的人，却发现自己的脖颈完全无法动弹，或者说，他能够动弹的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 罗勃只好稍微侧着头，转动眼珠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面容精致的少女，此刻她正托着腮帮子，看起来有点心情低落。 不过，当她看到罗勃微睁的双眼时，她的那双眼睛越睁越大，她兴奋地蹦了起来：“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快要死了呢！” “等我一下！” 她收回拿着毛巾的手，起身跑向盥洗室。 罗勃看着那夸张的幅度消失在视线范围，眼睛眯起。 卡拉？！ 也不是他没有理由的诧异。 在他想来，自己终归在地狱厨房的战场附近。 如果不是彼得他们救回自己，就是警察局一方，再不济也是奇异博士他们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但是事实却如此地戏剧性，罗勃居然被卡拉给救走，并带回了对方家中！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至于卡拉是谁？罗勃的记忆还没有丧失，当时他们买美队蛋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样想买美队蛋糕的金发少女。 那个金发少女就是面前的卡拉！ 但她怎么会出现在地狱厨房？ 罗勃冷声道：“所以，轮到我诧异了，你是怎么救的我？” 卡拉跑回来用热毛巾擦着他的脑袋，迎着罗勃的视线大大咧咧地说：“你不是说好了要在朋友生日的时候请我吃美队蛋糕吗？” 额……罗勃确实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这和你跑到地狱厨房救走我有什么关系？！” 卡拉狠狠地用毛巾打了他的头一下：“还不是我当时跑到地狱厨房附近玩，我想看看地狱厨房晚上是什么样子的，然后碰巧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你，把你救了回来了，你满意了吧！” “话说，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就发生火灾了啊！还有，你为什么会在火灾现场啊！” 跑到地狱厨房附近玩…… 有这么碰巧吗？！ 罗勃疑心重重。 面对卡拉的问题，罗勃实话实说：“我只是路过那里的普通人而已，恰巧不小心被火灾的余波给冲击到了……” 他还给出了无懈可击的解释：“不然如果我在火灾中心，你就不会见到我了。” 卡拉脸色有些怪异：“可是……你没有穿衣服哎……” 什么！ 罗勃脸部表情微微僵硬。 “而且，我说的衣服，包括……”卡拉的声音越说越小，当她视线下移似乎盯在了哪个位置的时候，她又猛的把视线收了回来，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感受到卡拉的视线。 罗勃深吸了一口气，地狱之火威力确实惊人，把他的衣服裤子全都焚烧殆尽了。 这却又不好解释。 因为如果地狱之火能够把他的衣服烧毁，那么没有道理烧不死他这么一个“普通路人”。 除非……除非他什么都没穿…… 但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必然不会光着膀子什么都不穿地走在大街上，更不会去地狱厨房这么干，而后无故被火灾波及。 不过卡拉似乎没有想那么多。 罗勃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惆怅。 “那么，你现在要怎么处置我呢？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脖子以下的地方都不能动弹。”罗勃面无表情地看向卡拉。 “处置你？” 卡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罗勃，她眨了眨眼睛。 “我为什么要处置你，把你养在家里不就得了。” 卡拉再说：“而且如果真的要把你抬出我家，你周围的人会怎么看我。” 罗勃皱眉，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正如卡拉所说，这对卡拉的风评确实不太好。 罗勃也会遭到很多麻烦，至少他必须要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可能是圣玛丽医院，可能是什么三流的医院，又可能卡拉反手就把他丢在路边的垃圾桶里，任他自生自灭。 等等……罗勃似乎想到了什么。 罗勃问道：“容我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卡拉倒了杯水：“这里是哥谭市，钻石区，我家就在这里。” 什么……哥谭市！ 不是不是……让我想想…… 罗勃仔细思考了一下前面发生的事情。 没错，他们就是在纽约市地狱厨房激战啊！ 怎么转眼就到哥谭市钻石区了啊！ “钻石区，那个富豪居住的区域？” “对的，这里是钻石区，花园小区三十五号，幸好我当时开着小轿车在地狱厨房瞎逛，才遇到了你，找到你之后我就载着你来到哥谭市了啊……反正你完全可以放心住在这里。”卡拉摸了摸罗勃的额头。 “不烧了哎！” 罗勃想要拨开卡拉的小手，但很遗憾，他现在连脖子都动不了，何况手臂。 只能任由卡拉作怪。 幸好嘴巴还能动，罗勃尽力收集着当前的信息。 “我昏迷了几天了？” 卡拉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她语无伦次：“七天了吧……等一下，不要在这里出来啊！” 七天……昏迷了七天！ 而且，罗勃也意识到卡拉后半句话的含义了。 罗勃面色难看，他的感知仅限于脖子以上。 脖子以下的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说吃饭喝水这些必须的行为，单是他排泄这一问题，就足够让罗勃头皮发麻。 哪怕身边这个人并不是卡拉，而是彼得或是奥托这类熟人，罗勃都会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如鲠在喉的情绪让他的嘴角抽了抽。 如此想来，眼前这个金发少女与那些男人相比。 罗勃认为相对好了很多，至少是女人来照料他，而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