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黑死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啾啾啾！ 马儿受惊的惊恐嘶鸣声响彻在黑夜里。 原本拉着无惨所在车厢的两匹骏马，在无惨轰然自爆为上千份血肉碎片后，当场受惊。 它们拼了命的想要挣脱缰绳，只能原地蹦跳踩踏。 而此刻脚下全部都是无惨的血肉碎片。 噗嗤噗嗤！！！ 犹如踩爆一只只肥美多汁的大肉虫子，恶臭的粘液状事物喷溅的到处都是。 两匹马因为受惊而失控，此刻更觉得万分恶心，疯狂挣扎，在这个过程中对着脚下的血肉碎片一顿爆踩。 很快两匹马挣脱了出去，撒着欢的跑向天边。 咕咕咕~ 蠕动声响起。 那些血肉碎片像是一滩滩回流的水，开始纷纷汇聚一处。 直到片刻后，再度化作了无惨的身形。 然而这位鬼王却异常狼狈，浑身破破烂烂，满是伤痕，他整个人趴在地上，脑袋埋在土里，颤巍巍抬起一只手。 “鸣…女！” 沙哑的嘶声从土里闷响起来。 咚—— 虚空中仿佛传来琵琶演奏之声，伴随着无数器械齿轮转动，无惨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 无限城。 一个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女人跪坐在地板上。 她身穿黑色和服，黑色长发挡住了眼眸，露出的皮肤呈现灰白色，整个人散发出清冷气息。 对方为鬼，名鸣女，是无惨手底下的一名得力干将。 随着白皙素手拨弄琵琶弦，以鸣女所在的房间布局迅速发生转动，像是拼搭的积木按照某种规律开始翻转。 而在空间最中心的半空处，一道身影显现，最终坠落在地板上。 嘭—— 撞击的闷响传来，怀抱琵琶的女子似有些意外，目光透过遮挡的发丝缝隙间看了过去。 “哦！” 鸣女嘴巴微张，如果能看到她的那对眼眸，那么用上目瞪口呆这个成语再合适不过。 在她眼中鬼王无惨始终都是优雅中带着威严，以及拥有强大力量的一位王者，然而此刻对方浑身破破烂烂，像是被无数炸弹轰炸过，整个人的状态更是极度萎靡。 堂堂鬼王无惨，何时这般狼狈过！ 噗—— 趴在地上的无惨狠狠吐出一口浓稠鲜血，血水顺着森白墙壁淋漓下来，上面甚至还有一只只类似蚂蝗状的事物在蠕动。 在鸣女悚然的目光下，这些蚂蝗状的东西顺着无惨身上的伤口裂缝里爬了进去。 呼呼呼—— 无惨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但依然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他大口喘息，浑身不断痉挛，弥漫着白色蒸汽。 能看到身上那些狭长且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快速愈合，但唯独胸口上还有一道狰狞伤疤，血水从伤口裂缝中渗透出来。 无惨脸色苍白，眼中弥漫着暴虐的光。 他看向四周，似乎是想要找到能发泄的东西，强横的冲击波从身上不断激射，周围地板层层爆碎，化为木屑纷飞。 “唔……” 鸣女浑身颤抖，藏在长发后的眸子里满是惊惧，只觉得一股窒息感疯涌而来。 怀中琵琶掉落在地，她跪倒下来，艰难呻吟着喘息。 虽然无惨并没有针对她，可那股血脉中的冲击以及压迫，却让她感同身受，她的眼眸慢慢瞪大，胸腔受到强烈挤压，犹如一只手在疯狂搅弄，殷红血水沿着喉咙涌出，从灰白色的嘴角淋漓下来。 无惨一脸阴沉的从飞舞木屑中走出。 “无惨大人，您，您怎么了？” 鸣女语气艰难的说。 她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无惨收手，就算是让她少承受一些压迫感也好，否则她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死掉。 无惨冷冷一挥手，鸣女身体飞起，重重摔在一侧墙壁上。 但与此同时，她身上那股压迫与窒息感也随之消散。 无惨那对血色眸子再度转动起来，如同两朵绽放的彼岸花。 “黑死牟，我需要你，速速醒来！” 无惨从心底发出呼唤。 自从以佩狼视角看到林夜的爆发，以及对这个男孩实力的惊悸，他就开始利用血脉感应，不断召唤黑死牟，但因为黑死牟进行深层次闭关，就像是信号延迟，所以无法及时将对方唤醒。 “黑死牟，我需要你，速速醒来！” “黑死牟，我需要你，速速醒来！” 无惨化身复读机，一遍遍锲而不舍的呼唤自己的最强部将。 …… 一处类似洞穴般的昏暗之地，由无数断剑堆砌的祭坛中心，一个男人盘膝坐在其中，似在沉睡。 对方身穿着紫色蛇纹与黑色斑块相间的和服，以及漆黑的马乘袴，留有深红色的长鬓发高马尾，其左额以及脖子右处有着赤红色的斑纹。 除此之外，更令人心悸的是，此人有着六只眼睛，眼睛巩膜为红色，虹膜则呈金黄色。而在其正中间的左眼与右眼的虹膜处，分别刻有“上弦”和“壱”的字样。 虽然此人看起来像是陷入沉睡，但其本就不怒自威的气息，再加上瘆人的六眼外形，不由得让人不寒而栗。 对方正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壹黑死牟，也是十二鬼月中毫无争议的最强者。 “黑死牟，我需要你，速速醒来！” 冥冥中传来一声低语，像是睡梦中有人在耳边呼唤，而且是不断发出呼唤，黑死牟面庞上那赤红色的斑纹微微蠕动，六只眼睛齐齐睁开。 “无惨大人。” 黑死牟单膝跪地，对着冥冥虚无回应，他的声音缓慢而深长，像是旧时代的贵族发出的咏叹之调。 “你确定曾经杀死了你的兄弟继国缘壹么？” 无惨没有废话，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 “我确定。” 黑死牟沉声说道。 三百年前，他亲自将继国缘壹砍为两截，不知这位鬼王为何在今天提及。 “不久前，我发现了疑似继国缘壹的转世身，但对方的实力要比数百年前还要强大。” 无惨语气深深的说。 至此，一片沉寂。 黑死牟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整个人沉默下来。 下一刻，六只眸子齐齐瞪大，难以置信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无惨沉着脸，压制着怒火，“黑死牟，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么！也许你该来看看我现在的状态，咳咳……” “无惨大人，你受伤了？” “被他重伤。” 无惨郑重的语气传来。 黑死牟只觉得一股宿命气息扑面而来，六只眸子齐齐眯起，眼中闪烁着狰狞寒光。 “缘壹，难道真的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