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封神之路

“也就是说，你将奥丁击伤，然后就从尼伯龙根里出来了？” “大概是这样。” …… 金色的阳光如潮水般倾泻下来，照射在屋子里。 这是一间办公室，其中一面墙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家具偏复古，贴着维多利亚的墙纸，茶几是实木打造，古色古香。 作为楚子航少爷的贵客，当得知林夜需要一间屋子的时候，这座医院的院长就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办公室腾了出来，甚至还给林夜与昂热泡好茶才走的，那恭敬姿态，一如管家老仆。 临走之时，老院长甚至还看了昂热好几眼，心说大家都是年过古稀，为什么这家伙看起来那么帅那么拉风啊。 昂热来的时候，老院长正好在顶楼VIP健身房锻炼，看到了开着那辆蓝色玛莎拉蒂的昂热下车，老人英俊儒雅，浑身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魅力，当时嘴里还叼着根雪茄，可把周围医护给看呆了。 只不过离开的老院长怎么也想不到，昂热哪里是什么年过古稀，人家已然一百多岁高龄，但拉风是真拉风，就这还没有解开西服的衣扣，否则必然能看到那虬结身躯上纹的那副“诸界之恶暴”纹身。 办公室里，昂热并没有饮茶，而是自顾自来到老院长的书柜前，从里面抽出一瓶上了年头的威士忌，将其打开，倒了一杯浅酌。 然后靠在真皮沙发上，静静聆听着林夜对于那晚在暴雨中尼伯龙根里的经历讲述。 虽然整个过程林夜说的轻描淡写，像是一个过客在讲述着某段平淡的经历，然而对于了解这个世界真相的人来说，才能深深体会到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撼。 暴雨、神秘结界、黑影狂潮、奥丁神权、昆古尼尔…… 如果昂热所掌握的情报以及其推理没有太大偏差的话，林夜应该是身处在龙王的领域之中，然而与其对抗，最后将这位北欧神话传说里的神王奥丁击溃，这种战绩听起来更像是来自某個神话传说。 而且以卡塞尔学院掌握的秘辛资料来看，所谓的北欧神话里那些众神，极有可能是太古时代的龙类们，而凌驾在众神之上的神王奥丁，可能就是其中的某个龙王。 这一点，昂热也同样对林夜做了部分注解。 直到林夜讲完，浅浅饮了一口茶水。 昂热不由得看向林夜，并没有任何掩饰的感慨道：“能够击溃龙王，我是该将你当作拥有龙王实力的混血种，还是把你看作是一位强大的纯血龙类呢？” 林夜一脸平静的说道：“以卡塞尔学院的情报能力，想必已经将我的个人信息了解透彻了吧？” “很遗憾，了解到关于你的信息都很片面，几乎都是关于你在这家医院的情况，你先前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这一点非常奇怪，甚至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因为一个人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小到曾经的体检以及各种身份认证，大到上学或住院，甚至是从事的工作以及购物与存款记录等等，可这些关于伱的一切都差不多。 你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哦，准确来说，你是从尼伯龙根走出来后，这个世界才真正有你的一些痕迹。” 昂热慢条斯理的讲述着，但语气之中并不震撼，反而透着玩味。 “我说我是穿越而来的，你信不信？”林夜突然看向昂热。 “时空穿越的话，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显然你对这个世界的构造非常清楚，知道龙族，知道混血种，知道卡塞尔学院，你甚至还在等待着有人主动来找你，如果你真是一个穿越者，或许再加上一个先知的名头，可能会更加合理一些。” 昂热耸了耸肩，并没有觉得林夜的解释很荒诞，反而条理清晰的对其进行一番分析。 “看来我先知的名头也藏不住了啊……”林夜难得吐槽。 “真是如此，能冒昧问一下龙族世界何时覆灭么？为了这个结果，我已经等了上百年，依照目前这种局面，我仍不能看清态势。” “慢慢等，结果总会到来，或早或晚。” “是啊，或早或晚，可这个世界不会给老人太多时间，我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估计再想活个一百年很难。”昂热神情间满是唏嘘。 林夜看向老人，“为什么要去等待那样一个结果，而不是主动争取呢。” 昂热打了个响指，“说得好，让我想起来百年前那位挚友，他也像你这么酷，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人热血沸腾的话来。” 回忆过往的时候，总觉得威士忌的酒味变得浓烈而霸道，但往往昂热会多喝一些。 “如果奥丁是一位未知龙王，那么我在尼伯龙根里对他的征战，已经表明我与他不死不休，我们已成死敌，所以，昂热校长，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就是我的诚意。”林夜说道。 关于自己的身份，他并不想真正告知昂热，并非是忌惮对方，而是根本就说不清，与其让别人猜测，甚至难以理解，还不如直接编造出一个大家都很容易接受的理由。 “若是林夜阁下能加入卡塞尔，那一定是卡塞尔的荣幸，也同样是我的荣幸。” 昂热轻笑，儒雅至极。 正如林夜所想的那般，他不会在意所谓的真正身份，更看重的话是林夜的实力，一个能将疑似龙王级目标的家伙击溃，足以证明林夜的强大，而这样的人，是昂热非常渴望拥有的。 他压根不在乎这个世界怎么样，也不在乎那些混血种势力的阴谋算计，他只在乎能否将龙类覆灭，能让那些沉睡在壳子里的龙王怪物全部杀死杀绝。 “一切的交换都有筹码，昂热校长，你若是让我加入卡塞尔，你能拿出的筹码是什么？” “你尽管开。” 昂热没有犹豫，像是坐在牌桌上的选手，在这一刻推出所有的筹码。 某种程度上而言，在那场夏之哀悼事件后，他就已经成为了一个不顾一切的赌徒，如果拿命能够换来那屠龙的狂暴力量，他会毫不犹豫撕碎那份优雅的伪装，用利爪抓，用牙齿咬，去歇斯底里的攻击那些龙类，直到吸干最后一位龙王的血。 “封神之路。” 林夜开门见山。 他知道昂热也不是一个会拐弯抹角的人，刀什么时候劈斩出去最凌厉，没有人比对方再清楚了，而林夜自然也知道该如何挥刀。 “我需要封神之路来让我变强。” “卡塞尔学院并没有完全版本，但我知道哪里有，未来一定会为你争取，而且卡塞尔学院的那部分记载，你可以随时阅览观看。” 昂热目光深深的看了林夜一眼，做出表率。 他并没有对林夜诉说封神之路是多么深邃古奥，甚至是晦涩至极的东西，因为当林夜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表明这个男孩了解这个东西，所以昂热没有废话，直接做出了选择。 林夜眉头一挑，“看来这场合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点，你就不怕未来我成为新的龙王？” “凭我的直觉，你想要封神之路，唯一目的是让自己变强，而不是刻意要成为龙王那样残暴的怪物，归根结底，你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任何怪物所支配，不是么？” 说着，昂热朝林夜举杯，“但愿未来杀死龙王的时候，我们的合作也能这般果断，且让人愉快。” “昂热校长，方便我再带一个人前往卡塞尔么？” “完全可以。” “他叫楚子航，是楚天骄的儿子，此次在尼伯龙根里觉醒了言灵。”林夜说道。 这段时间他询问过楚子航的想法，准确来说是楚子航自己的追问，后者渴望变强，渴望得到历练与提升，不过林夜并没有明确指明是卡塞尔。 如今昂热亲自而来，那么卡塞尔学院的确可以当作是楚子航的选择。 经历了这么多，那个死犟的男孩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成长，为了不再弱小，为了不再发生悲剧，林夜相信楚子航会做出选择，而在龙族世界里，最后楚子航也的确成为了一名强大的混血种，但这一次却不同。 因为这一次，楚子航不再独身前行，不再会背负懦夫之名，而会像一个真正的勇者去守护自己最在意的人。 “原来是他的儿子啊……” 昂热的神情变得感慨，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片刻后才问道：“他最后说什么了吗？” 根据情报显示，也就只有林夜与楚子航走出了那座尼伯龙根，可明明是楚天骄开着迈巴赫进入的，唯独少了他。 答案不言而喻，昂热知道，楚天骄已经死了。 林夜并没有多做解释，“看得出来他很留恋这个世界，虽然接受了卡塞尔的任务，但最后更多的是不舍自己的孩子。” “这些年，辛苦他了。” 久久的沉默后，昂热叹息一声。 旋即将杯中威士忌一饮而尽。 落地窗外，一颗红枫下，楚天骄的灵魂体站在纷飞的落叶中看着昂热。 他的面色复杂而感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昂热似乎忽而有所感应，他抬头看去，外面无人，唯有红枫被一股强劲风流裹挟着向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