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即将开战

原本空旷整洁的广场已经变成狼藉的废墟，一处残垣断壁下，千尘狼狈地从中站起。 “咳咳。” 随意将上吨的巨石丢到一旁，轻咳几声，用平衡之力冲刷了一下衣服。 随后，他抬眸望向正一脸阴沉，俯视他的雷凌宗主。 千尘本来想挡下那只巨手，没想到事与愿违，一不小心撞到了碎裂的巨手残片，且不知道是哪只狗，居然搞偷袭。 一点也玩不起。 没错，在刚才的爆炸冲击波中，先是把天威神手干碎，然后残片打中，再然后被不知从哪飞来的小招数击中，重心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连千尘本人都没想到。 他居然被附近围观的小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话本里说的明明很好，说强者战斗弱者是不可能进来的，围观NPC只会在一旁惊讶，活跃氛围。 虽然他很想一个大啊，将这里直接夷为平地，但是那样之后他就没蓝了。 况且，在他面前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正等着他。 而这个更大的麻烦，毫无疑问，就是正在天空之上虎视眈眈盯着他的雷凌宗主。 环顾四周，那些长老弟子们一个个只是被压在废墟下，其中有一部分人受了伤，但仍然有半数之人有一战之力。 倘若不是千尘看出这些人整体水平，不过都是一些御神境和混元境的菜鸟。 否则他还真没有把握挡住刚才那一招。 令千尘在意的是那些长老们，他们一个个最弱实力都是半步破界，而最强的赫然是破界境巅峰。 这就让千尘有些难办了。 就算他打败了半神雷凌，可还有那么多长老和弟子，要想安稳的出去，有点难度。 除非他能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眼前的这位宗主，不然的话，根本没可能全身而退。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气场迸发，千尘昂脖，耀银瞩目的灿金脉络流淌！ 神韵之眸。 轰—— 额前乌靓碎发下，四角图案闪烁着银芒，神秘苍古的威能裹挟强悍力场扩散！ 雷凌扫过整片偌大区域，原本整洁富丽的宗门已然狼藉不堪。 弟子近半数受伤，灰头土脸，虽无大事，可这副战乱现场的废墟余烬，狼烟碎瓦，看得他青筋裸露。 一位少年，独闯雷鸣宗，直面宗主以及数千弟子众位长老，如果最后还让其离去。 这要传出去，雷鸣宗哪还有脸了。 明明想各退一步的。 呲呲—— 仙袍上无意识电弧奔涌，雷凌略显粗重的呼吸逐渐压下。 虚空上，居高临下俯瞰世界的雷凌，那淡漠的眼神中宛如隐匿在黑云中的怒雷，一个不好便可能毁天灭地！ 平淡低沉的声音如同化为实质伴随着黑云中翻涌的滚滚怒雷，在这片天地响起。 “小子，伤我弟子，毁我宗门，辱吾等颜面，不守规矩，我断然不可能令一位随时可能颠覆我雷鸣宗的人活着。” 对此，无动于衷的千尘只想立马离开。 冲动消散，理智分析当下局势。 话说，他为毛刚才要冲动，果然又被牵制鼻子走了吗？ 体会到弱者和强者的不公平，千尘倍感无奈。 啊，好像摆烂当条咸鱼啊～ 懒洋洋的心态令他突然不想听某人的话了。 凭什么要听那个连面都没见过人的话，又不给工资。 …… 但他念头刚起，一道身着黑色头蓬镶边为暗金纹路的炫酷身影便出现在他意识中。 啊嘞，这么快吗？我才刚动这个念头啊！！！ 千尘惊诧地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然来到内心世界。 浩瀚无垠的宇宙繁星点缀，似万古长夜，星河流转，余光璀璨，两人彼此面对面站立不足五米。 隐约间，千尘感到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消失。 旋即，猛地想通的千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 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我的……情感、记忆……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怒火、不甘。 连话都不说直接出手，这算什么，警告吗？！！ 愤怒地一咬牙，千尘想要上前去抓住来者的衣角，却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 “你没得选，千尘。” 暗金兜帽下露出下半张脸的青年缓缓淡漠开口。 又是这句话…… 他不想听，可不得不听，他什么也做不到。 悲哀、无能…… 千尘望着上半张隐藏黑暗中的上半张脸，暗暗握拳，发誓。 总有一天，我要狠狠将你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成长的第一课，就是让你接受每一种可能，没得选，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暗金头蓬的身影看着千尘也很是头疼。 非得让他一会儿敲打一次吗？ 可话音仍旧是沉稳静漠。 “前进吧，按照我给你的路线走，想反抗可以，这是我给你的施舍，想杀我也可以，等你能杀了我，你便早已站在顶峰，而那是你会发现你一无所有，所谓选项早已没有意义。” “你很傻，很天真，自认茫然实则太闲，看不清本心，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比老实人还无奈，比普通人还困惑，比无脑的猪还蠢。” “你连自己的自由都不知道，就算没有我掌控你的命运，也会有其它人、其它事、其它命……总会有你不顺心的选项，杀了我、成为无、保持人性或神性从来都不是重点，很多人都拼命去打破禁锢的鸟笼试图追寻自由，你连你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兜帽下的黑暗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千尘，话语微微停顿，低沉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 “你，不是已经在追逐自由的路上了吗？” 千尘眸光微闪。 心里的消失的记忆片段和情感貌似正在归来。 是啊，他在干什么？ 享受过程得到的结局，无论是不是心中所想，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呀！ 过程是享受和回忆，结局是答案和结果。 得到自由固然重要，可自由和追逐自由的过程又何尝不是自由的一种。 自由随心所欲去做无数想法的选择是自由，可现在没有选项的前进真的比不是到该干什么的自由差吗？ 嘴唇嗫嚅，千尘刚想刚想说些什么时。 …… 眼前镜花水月般破碎，像是时光倒流，听过这句话的他愣住一秒后清醒，望向话音刚落的雷凌。 想起刚才的事情。 不禁哑然。 还真是…… 只能接着干了！！！ 千尘唇角肆意，眸光炽烈。 雷凌的实力在当初使用仙玉破天大阵的云中天之上。 神境之下皆蝼蚁，这句话可不是瞎说的，人和神之间可是有本质的区别，宛如天与地不可逾越。 人或许能弑神，那前提是得有逆天的神器，又或者借助什么外力方可。 哪怕是半神，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对付，毕竟也有个“神”字。 但对于千尘来说，完全不算是，平衡之力外加神尘之力，以及击杀无限接近半神的云中天的经验，足矣让他有个底。 “当你成为宗主时，不就想过这种结局吗？” 四目交汇，雷凌沉默。 凡人生老病死区区百年，江山社稷不过千年，宗门传承终会没落，即使永生也终有陨落之日。 半神吗？ 瞧着他这副表情，千尘了然一笑，昂起头，朝着空中上居高临下的雷凌，缓缓开口。 “你是神，我也是神，不过你是半神，而我是神尘，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去灭某个混蛋。” 神尘？ 被千尘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话语，无论是雷凌还是下方弟子长老们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语，不知道千尘说的是什么。 不过现在可没人管“神尘”一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只需要知道千尘这是要和他们的雷凌宗主开战就行。 明明刚才还当下了他们所有人合力发出的“天威神手”，眼下竟然还有力气能续我们的宗主抗衡？ 这人到底有多强？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想杀了我，是不是有点大言太过傲慢了呀？！” 雷凌眼中爆射出摄人心魄的金色电光。 身处在中心的二人，身上的气势不断暴涨，金银气流不断相互碰撞，天空上密布的黑云内雷电不断翻腾，仿佛也很期待这一场战斗！ 咔咔—— 他们周围身处的空间，寸寸崩裂，让处于中心漩涡的二人所在地区产生了一片真空地带。 咽了一口唾液，润了润略微干涩的喉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待二人这场足矣惊动整个世界的巅峰一战！ 当千尘拒绝雷鸣宗邀请的时候，他早就知道结果，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不会多管闲事。 尽管千尘会思考为什么，但他太过纯粹了，这些人性太过于渺小，还不足以抗衡所谓神性。 可他的确存在，当你会思考“为什么”、“有意思”…… 会无意识多瞥一件事、一处物时，无形的人性便潜藏于内了。 有一，便有二…… 经历过人性，他便是人，明知神性冷漠，却也想“活着”。 人总是这样，一瞬间想通，释然了，但在下一秒却又想不通了，大道理都懂，可小情绪却难自控。 相比于神，这般复杂的人，才更为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