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天真快乐型人格

暗黄色法阵的升起让岳牧川下意识地随之慢慢站了起来，异象所升之处，必有不凡之物，即便没有旁人指引，岳牧川也大体能够猜到自己来对了地方。 这道暗黄色法阵的范围很大，几乎覆盖了整个洞穴，其上大致可分为五环，每一层都刻画有形状各异的图案，即便岳牧川看不出其中的含义，却并不妨碍他能从这平面图案上感受到那来自远古的巍峨。 法阵不断升高着，一直升到了接近岳牧川胸部的高度，而也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光芒自法阵中心处向外扩散开来，随即将整个法阵点亮成暗金色。由于岳牧川所在位置刚好出于法阵的中心处，因此那道金色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从岳牧川身上扩散开来的一样。 被点亮的暗金色法阵将岳牧川所在洞穴照亮，值得一提的是，那道金色光芒不仅将法阵点亮，还将原本处于法阵范围内、堆放在山洞各处的一些杂物以及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一同推了出去。伴随着一阵铜币间相互碰撞的声响，各种物品被凌乱的堆置一旁。 此时这暗金色法阵内，除了岳牧川，再无其他。 暗金色的法阵像是有灵魂一般，围绕着岳牧川不断律动着，像是在窥探着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法阵却再无变化，仿佛停止在了某个状态当中，又好像是在进行着什么。 起初，认为找对了地方的岳牧川心中难免会感到几分欣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无动静的暗金色法阵让岳牧川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眼下没有人能告诉他应该做什么，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 时间又过了好一阵，暗金色法阵依旧未有丝毫变化，而泰岳宗族子弟自幼接受的对于心性的锻炼的好处也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岳牧川内心的波动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恢复了他往日的沉着。 就这样，岳牧川一个人，在这法阵的中心处，在这宁静的氛围中，陷入了绝对沉寂的状态。 …… “阿渊，我饿了。”景玉用有些懒散、但听起来又有点像撒娇的语气说道。 在与顾东升几人分开后，墨渊两人又朝着狩猎圈深处方向又走了半天的时间，由于两人从那个洞穴中出来时时间就已近中午，因此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日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投下零碎的斑驳，有些杂乱，却胜在变化无穷，若是细瞧，倒也能从中寻得几分乐趣。林间静谧至极，若是黑夜，难免会有几分凄凉，反倒是这天边无尽的火烧云，令人感到几分温暖。 有些大自然渲染而成的艺术氛围，终究是人类模仿不了的。 然而，这如此和谐美好的林间静态，却是各族间彼此狩猎的背景，生物的贪欲，总是会破坏一些本应是美好的存在。 不同于先前，这半天两人过得相对还算惬意，没有再遇到奇怪的人，也没有被卷入什么麻烦当中，甚至还陆续见过几只不同种类的兽类，不过为了不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并没有惊扰，而是尽可能地绕过了它们。 如此景象，几乎和普通的森林地带无异，反倒是让人感觉少了几分狩灵大会的“特色”。 在接近黄昏时，林间在夕阳的渲染下更添几分姿色，让墨渊两人一时间都忍不住沉溺于其中。 但墨渊毕竟是两人中较为谨慎的那个，因此他不断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让自己保持警惕。而景玉就显得放松得多，大有几分真的是来山中游玩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墨渊在他旁边，让他潜意识里感觉到有了些许依靠。 不过，这山中景色虽不错，但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名胜，也没有什么过于吸引人的地方，起初景玉还能因新鲜感而保持活力，但半个时辰过后，随着这种新鲜感的渐渐退去，景玉便开始感觉到有些无聊。 若不是遇见了墨渊，景玉是绝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这无聊的落幽山脉的。 “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沉稳一点。”墨渊用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这已经不知是景玉第几次提出类似的话题了。没办法，在这如此无聊的落幽山脉，此时唯一能让景玉提起兴趣的，就只有昨天晚上吃过后就让他念念不忘的那种饼。 “拜托，我才十六岁，怎么不是小孩子了。对我来说，二十九岁之前，身体可以成长，但心一定不能老。” “哦？为什么要以二十九岁为节点？” “因为过了三十，就不再是小男生，而是男人了。”景玉用一脸严肃，但看起来有些悲壮和好笑的表情说道。 “得了吧，还男人。还有，为什么心就只能变老，而不能像身体一样成长呢？” 这一次景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收起了玩闹的表情，略做思考后才说道：“因为人很难控制成长和变老之间的界限，就像不能控制身体的成长过程一样，也许就在某个瞬间，身体就已经不再是成长，而开始转为衰老，只是我们没有意识到罢了。而人一旦衰老，就会一直老下去，最多是速度的快慢稍有不同，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逆转这个过程。心也一样，一旦过了成长的终点线，就会开始老去，然后一点点丢失童心，最后变得和这个世界一样，嘈杂、麻木。我控制不了成长和变老之间的分界线，因此我选择尽可能地保持童心，至少让自己的心老得慢一点。” “而你，墨渊小朋友，虽然我没看过你的心，但我能感觉到你活的太累了，放轻松一点，人生嘛，开心最重要。”景玉话锋一转，对墨渊说道。 不过，在景玉的这一番话后，墨渊却没再出声，这让景玉忍不住扭头看向他，却发现墨渊正在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难道是被我的思想深度所折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景玉用一个有些小骄傲的表情说道。 “不，我只是没想到，像你这种天真快乐型的人，也能说出这种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的话。” “什么叫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这可是我十六年人生阅历的结晶，是我的哲理，哲理！懂不懂这两个字的含金量。还有，为什么是天真快乐型？就因为你还没看到我内心深处住着的那个深邃的智慧型人格？果然，强者和智者都是注定要孤独的。” “哦？深邃的智慧型人格，那请问，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吵着说饿了，这也是那位智慧型人格的意思？” “额……不，那是天真快乐型的。所以，我们吃饭吧，阿渊，太晚吃饭对消化不好。”绕了一大圈，景玉终于又将话题引回到了吃饭这件大事上，还顺带附加了一个理由。 “好吧，不过这一带都是这样的树林，不仅视野受限，而且缺少合适的掩体。再稍往前走走，要是还都是这样的环境，那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在墨渊这番话的作用下，景玉总算打起了几分精神，不过对景玉来说，在这种枯燥无聊的地方没有目标的前进着，也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接下来两人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发现这一带似乎都是同样的地貌，考虑到景玉，墨渊在一处相对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 至于两人的晚餐，自然就是墨渊带来的饼，加上两人先前在山洞中处理好的罗天翠甲蛇蛇肉，只不过受这里的环境所限，两人没办法将肉再烤一遍。好在这罗天翠甲蛇的蛇肉确实不错，尽管只是简单的加热，味道和口感却也远胜其他肉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