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连接因果的线

“线？什么意思？” 蝎看向夏夜，他可不是迪达拉那种单纯的小鬼，当初加入晓也只是因为自己输给了小南，即便后来得知首领佩恩的理想，他也只是有点兴趣，至少比乏味无聊的砂隐有趣些，追求永恒的道路上偶尔也需要点调味剂。 此刻，他从夏夜身上感受到和佩恩相似的东西。 赤砂蝎心里对夏夜利用自己这件事依旧感到恼火，但既然没办法奈何得了对方，不妨先听一听，再做决断。 “蝎，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傀儡师，在傀儡上的造诣已然超过发明傀儡术的二代风影沙门。”夏夜缓缓说道，“但除你以外的傀儡师，似乎都只是些庸碌无能之辈，傀儡这门技艺正在逐渐衰落，即使傀儡术的起源地砂隐村，如今也没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学习这门耗时费力又不能直接增强自身实力的技艺。” “那又如何，傀儡术的发展和你刚刚的言语没有任何关系。”蝎冷冷地说。 赤砂蝎也清楚现今傀儡术的发展渐渐衰落，但他并不在意，艺术本就不是多数人可以理解的存在，而那些单纯地把傀儡术当做兵器的忍者，蝎根本不屑于与他们为伍。 许多年前，他决定叛逃砂隐村，甚至在那更早以前，他就意识到了他人与自己的差距。 那些平庸之人只把傀儡当做一种武器，把他精心制作的作品当做工具，然而傀儡术真正意义并不在于战斗，蝎心目中的傀儡术绝不是那么肤浅的技艺，一定有更深层的意义。 只是到底是什么......蝎也说不清楚，但他明白了一件事，继续待在那个腐朽到止步不前的村子，永远无法找到。 “不，有关系。”夏夜异常肯定的语气，“世间万事万物皆有联系皆有因果，现在连接着过去的线，但连接因果的线太多太过杂乱，只会把现在变为过去的傀儡，初代火影终结了战国乱世，创立了忍村这一制度，诚然，这是一步了不起的壮举，即使我身为木叶的叛忍，也承认忍村这一制度对那个时代的忍界具有积极的意义。” 蝎有点后悔太早把自己的身体也改造成傀儡，用于思考的脑细胞容量感觉不够用，有点听不懂夏夜在讲什么，但他不想被夏夜看轻，只能装作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 “忍村促进过去的忍界进步，但是......你该不会想说如今忍村却阻碍了忍界前进？” 偷听的角都突然走出，同为晓组织的前辈，他的人生阅历远比蝎丰富，能够理解夏夜的话语。 “难道不是吗？”夏夜瞥了眼角都，“三次忍界大战，看似是五大国之间的争锋，却又携同周边小国加入战争，比起过去零散的忍族势力，忍村的武装更加规整更加庞大，忍界大战波及的范围何止是过去忍族斗争的数倍，并且这股力量从未成为引导和平的桥梁，反而沦为大国手中最锋利的刀。”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蝎出声打断，“木叶的S级叛忍，曾杀死风之国大名在内的诸多贵族，一度被各国称为史上最穷凶极恶的罪犯，总不可能这样的你，却想声称自己是個和平主义者？” 角都没有发表意见，双眼盯着在指间翻转的金币，漂浮在左边的火遁面具怪突然张开嘴巴吐出烈火。 “火遁·头刻苦。” 凶猛烈焰吞没了一队偷袭的草隐忍者，他们并非坐在无人打扰的会议室大谈特谈，而是身处于混乱的草隐村内，这里到处都是想要杀死他们的敌人。 只是这些普通的草隐忍者，在三位S级叛忍面前显得太过弱小，好比擂台上拿着木剑的稚童对上某个害怕校园不够暴力的十八岁高中生。 “看看周围倒地的尸体，我们和忍村并无不同，只是掠夺他人生命的魔鬼。” 蝎面无表情，对于杀死他人，他不会有任何负罪感，毫无疑问，他绝不是个好人，晓组织从不是好人的容身之所，即使在这个残忍的忍界，每个忍者都免不了手染鲜血，他们这群人都是些罪大恶极的恶徒。 “确实，身为杀人凶手却心怀忍界，这件事本身的确讽刺。”夏夜边杀边说，“但是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各村的影曾经同样手染鲜血，被他们杀死的敌人，难道就没有父母、妻子和儿女？五影，多么伟大的称呼，在无数忍者心目中他们简直就是力量与正义的化身，但曾经被五影杀害的敌人就一定全是邪恶之徒吗？” 赤砂蝎没有接话，沉默了下来，以他的性格，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兴趣，但听完夏夜的陈诉，不由得陷入沉思。 五影就一定正确吗？ 叛忍就必然错误吗？ 还是说纠结于对错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伱和鼬不同，没想到宇智波一族，也有像你这样口齿伶俐，还擅于颠倒善恶是非。”角都可不像蝎那样轻易地就被几句话动摇内心，“要是历代宇智波的掌权者有你一半的口才，恐怕木叶的宇智波一族也不会沦落到灭族的境地。”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夏夜说。 “不过你其实没必要和我们讲这么多废话，你下一个目标是砂隐村，既然录下了蝎杀死三代风影的证据，直接利用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解释？”角都问道。 “因为我希望你们成为我的合作者。” “你的合作者？”角都一时不解，“我们已经都是晓组织的成员......混蛋，你想另立门户，居然还想挖人，也不怕首领知道后处理掉你。” “你又如何确定佩恩不知道我的意图呢？”夏夜反问他，“况且，我还没有另立门户背叛组织的打算，你太敏感了，角都。” 角都冷哼，最近晓的新成员，就属夏夜最不安分。 鼬很低调只执行任务，从不惹事，迪达拉虽然有点吵闹，但其实并不危险。 唯独这个夏夜，不仅实力强大，拥有影级甚至影之上的可怕力量，而且思想极其危险，这种人如果不死，必将在忍界掀起惊涛骇浪，并且那股浪潮带着猩红的血色。 “你的合作就是指算计利用我？”蝎冷声说，“我没有理由帮助你对付砂隐村。” “我说过，世间万事万物都有连接因果的线。”夏夜说，“蝎，你终究是出自砂隐村的叛忍，这是你无法割断的线，并且我有我的渴望，你没有吗？” “永恒就是我的追求，而我几乎已经得到了永恒。”蝎淡淡说道。 “什么是永恒？”夏夜又问，“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你还能称之为永恒吗？而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这些原本就存在的事物，你觉得可以称为永恒吗？” “你这是诡辩，我追求的永恒艺术，相对于生命的短暂，傀儡却可以长远乃至永恒存在。” “可是刚刚你的傀儡有不少都已被我摧毁，那些已经彻底毁坏的傀儡，也曾被视为永恒艺术的载体，但现在它们状况可与永恒搭不上边啊。” 蝎一愣，自从他把自身也改造成人傀儡后，就已经脱离人类短暂的寿命，自以为差不多得到了永恒的生命。 但现在自己真的称得上永恒吗？ 蝎心里产生疑问，不，他追求的是永恒的艺术，而不单单是永恒这个字眼。 “蝎，傀儡的确比肉体凡胎保存得更加久远，还不会衰老，但你追求的永恒究竟是什么，制作傀儡的精湛技艺？还是傀儡生前的能力比如忍术血继限界？” 蝎有点烦了，他没法回答出更具体的答案，憋着一股怒气问道： “难道你比我更清楚永恒艺术？” “我不知道。”夏夜摇摇头，“但你的傀儡与其他人制作的傀儡，必然有着除技艺以外的不同，或许回趟故乡，见见故人，你会有所领悟。” “好吧，我会同你对付砂隐村。” 蝎果断应下，纯粹是被夏夜说烦了，没见过这么话多的忍者，而且他还......打不过。 打不过，说不过，他算是领教了。 “居然这样也能说服蝎。” 角都默不作声，只在心底暗想，他也是晓的老成员了，知道蝎其实是个比较顽固的家伙，对傀儡和任务以外的事从不上心，没想到今天会答应夏夜的邀请。 但是砂隐村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势力，首领佩恩想必还没做好与五大忍村开战的准备，很难想象他会放任夏夜如此肆意妄为。 ...... 林间急行的卡卡西忽然抬手，示意前方有情况，跟在他身后的同伴立即警惕起来，腰间一抹取出苦无握紧。 “救救我......” 血泊里一位草隐忍者低声呼救，他伤得很重保持清醒就已经很困难了，根本没有多余力气大声呼喊。 卡卡西落到这人身边，简单查看了一番，眉头瞬间紧皱。 “离要害只差半公分......似乎还有中过幻术的痕迹，明明可以杀死却故意留了一命，对手究竟是谁？” 虚弱至极的草隐忍者睁眼，模糊视线中浮现出卡卡西护额上的木叶标志，像是想起某段可怕的回忆。 “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