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学术界一点小小的震撼

黎明即起，车轮滚滚，慕容复的马车后头，栓了一妙龄女子，捆了双手，踉踉跄跄走着，一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慕容复这样欺负弱女子，还真是不当人子。”赵钱孙啧啧摇头：“我还真是看错他了，还真当他是个英雄好汉。” “师兄这话说得对。”谭公望着女子香汗淋漓的模样，叹气：“也太可怜了。” “老婆子，不如你去给她喂点水和干粮，或是去劝劝慕容复...”谭公努嘴道。 “你们两个，也能说到一块去？！”谭婆大怒，昨日攒下的怜悯消散一空：“两个老梆子，人老心不老！也不害臊！” “小娟，你这话说的...” “就是，小娟，你说哪儿去了...” “闭嘴，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谭婆训斥完谭公又骂赵钱孙：“还有你，好好啃伱的烧饼，早晚噎不死你！” “系统，勘察她的身份命格。”马车里面，慕容复心中自语，对于昨晚女子的身份，他早有猜测，却还得核实无误。 【叮！已扣除100天命值，为宿主核验身份，具体如下：】 【姓名：木婉清】 【身份：段正淳与秦红棉之女】 【修为：三流武者】 【命格：梧桐残凤——外刚内柔，慨然有魄力，半生坎坷，能逢凶化吉，后大富大贵，旺夫，有女主垂帘相】 “有意思，竟是只残凤。”慕容复眼底暗流涌动，波云诡谲，系统对木婉清的描述，也算是恰如其分，只这最后一句？ 段誉，我高看你了，竟懦弱到出家逃避责任，以至主少国疑，牝鸡司晨。 偏又断不干净，红尘难了。 “包三哥，循序渐进提速。”慕容复敛去眼中思绪，道：“扬起你的马鞭来。” “本公子要看看，这女贼，能够嘴硬到几时！”他说的冷硬，眼中却玩味。 “驾！”马车渐渐加速，车后的木婉清也越发踉跄，时不时跌倒在地，被拖拽着一路前行，粗粝砂石磨破她娇嫩肌肤。 烈日让她汗流浃背，风沙让她蓬头垢面，她薄唇皲裂，仰面望着肃杀苍穹。 只一双眼，越发明亮，执拗。 “哎呀，这臭小子，怎么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谭婆骂完丈夫和师兄，扭头便见木婉清被拖在地上，灰头土脸。 她连忙抢上前去，割断绳索，将木婉清救下，搂着她在怀里，扯下水囊，慢慢为她喂水，给她推宫过血，敷药。 “吁！”恰逢此时，马车暂停。 “你这野丫头，当真傻到家了。”谭婆戳着木婉清的额头：“这点微末武功，也敢去招惹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 “师父说的，南慕容浪得虚名，北乔峰泛泛之辈。”木婉清剧烈咳嗽：“加起来不及镇南王，现在想来，估计有误...” “你师父...”谭婆一时语塞。 “谢谢前辈。”木婉清缓慢爬起，又抓起地上的绳子，又步履蹒跚起来：“若是我将来不死，必定报答前辈。” 马车，又起，却是慢了许多。 “丫头，你服個软又能如何？”谭婆大为可惜，她这两天忽然觉得膝下空虚，不由道：“先等等，老婆子舍了这张脸...” “不用了，前辈。”木婉清怔怔然望着马车，自语道：“我发过毒誓，第一个看我容貌的人，要么杀了他，要么...” “他这么自视甚高的人，我是瞧他不上的。”木婉清自嘲道：“技不如人，现在成了人家的俘虏，也由得人磋磨。” “死在他手里，或是被我找到了机会杀了他，都不算有违誓言！” 木婉清恨声不断，她一个月前收到师父布置的任务，让她在大理劫杀南慕容。 尚未赶到对方下榻的客栈，便遭遇了昔日仇敌，以平婆婆和瑞婆婆为首，全是从姑苏来找麻烦的，当时一场恶战。 虽将她们杀的大败亏输，自己却也负伤严重，等回了山谷养伤，却是瞧见师父衣衫不整，以泪洗面，神情哀戚恍惚。 再三询问，并不肯说，只不断强调不要再去找南慕容麻烦，任务取消。 木婉清见自家师父惴惴不安，惶恐不可终日的模样，如何能放心，这才自作主张，一路追赶，枕戈待旦，伺机而动。 可这人确是生平见过，最俊美，以至于有好几次看他入了迷，错过好机会。 “混账话！”谭婆气的大骂不止：“小小年纪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谁学的？” “我师父啊，有什么问题吗？”木婉清问道：“难道女子不该从一而终？” “你师父脑子多半有病！这算什么忠贞不二！”谭婆三尸神暴跳：“你若是遇见瘸子，聋子，傻子，难不成也嫁？！” “简直乱弹琴！”谭婆显然有意给木婉清重塑三观：“看到她没？丈夫刚死，现在二婚，新婚丈夫年纪只有她一半...” “就这样，人人还夸她样样好...” 听着后头传来的絮叨声，慕容复哂笑不已，他提起狼毫，自有王语嫣铺纸，阿朱研墨，一个个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一旁的瓷盆里，有些纸张燃尽后的灰烬，显然是些阅后即焚的重要消息。 “表哥，你这字，好生特别。”王语嫣黛眉微蹙，新奇不已：“不是大篆，也不是小篆，非行书，亦非草书...” 阿朱也接口道：“还标注了音韵，可是公子爷为将来小公子准备的...”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王语嫣羞红着小脸读了下去：“天道之数，至则反，盛则衰，炎炎之火，灭期近欸...” “无善无恶心之体， 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 为善去恶是格物...” 王语嫣越读，越是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包罗万象，她不由颤声问道：“表哥...” “字是瘦金体，却是不值一提。” “书为我新著的慕容心学。”慕容复不喜不悲，似笑非笑：“三字经，是蒙学所用，在有些人眼里，上不得台面。” “既如此，那就给大宋的学术界一点小小的震撼。”慕容复写完一篇，低声笑道：“立功，立德，立言，我全都要。” “这么个英雄辈出的风云盛世，这么个伐交频频的大争之世。” 慕容复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令人心头一凛，不知不觉间，推崇备至。 “若要出半个圣人，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