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有理性”的进食

斐天诚有点不爽了，望向霍伟：“大局？为重？这就上纲上线了？不是说现在仅仅是商量吗？” 鹿鹿也跟着说道：“有多重呀？” 戚茹雪则多了一层考虑：她担心师弟师妹被妖兽所伤。 对她而言，能不能得到法宝反而是其次，师弟师妹安危才是首要的。 所以她一边给两人使眼色，一边急声开口：“师弟、鹿鹿，咱们还是先跟大家一起吧。” 两人稍稍一愣，旋即明白了师姐的意图。 斐天诚便说道：“嗯，那就依师姐所言。” 郑巍冷哼一声：“斐师弟你还算——” “我什么我？你想说我很识相？我只是听我师姐的话而已，劝你别多嘴。”斐天诚很不爽地打断了郑师兄的话。 “这可是你自己说识相的。”郑巍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行了行了，大家别吵了，既然斐师弟顾全大局，自然是最好的。”霍伟站出来打圆场。 他这副举动，俨然是把自己当成太清门弟子领头人。 本来戚茹雪可以争一争话事权，但是她性子偏冷，也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就默认让郑巍出风头了。 斐天诚和鹿鹿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没强迫雪师姐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这时，桐安城的城主带着几个随从迎了出来。 城主姓李，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看起来精干的中年男子，大家都称呼他为李城主。 说起来，他能当城主，完全是太清门的意思。 所以他对斐天诚一干弟子们非常客气，甚至有不少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斐天诚和师姐师妹表现得还算比较有礼貌，没有因为城主是一个普通人就瞧不起。 霍伟和郑巍则表现得比较傲然，看那架势，李城主在他们面前像是一个下人似的。 即便如此，李城主都没有任何怨言。 他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将所有修士安顿在城中最好的酒楼里。 还不等他在酒楼里给大家接风洗尘，几个军卒打扮的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为首一人抱了抱拳，急声道： “城主大人，出事了！又有人死了，应该是昨晚被妖兽咬死的，但是因为地处偏僻，直到刚才才被人发现，您要去看看么？” 李城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向斐天诚他们：“诸位，恕某失陪了。” 霍伟笑了笑，道：“李城主，我们正是为妖兽而来，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如此甚好！”李城主没客气什么，微微躬身，做了个手势，“这边请。” 众人跟着李城主来到了现场。 早有军卒在维持秩序——军卒们都是普通人，无力对抗妖兽，顶多日常维护一下治安，抓捕一下歹人什么的。 当然，若歹人是修士，就得请太清门出手了。 斐天诚待在人群中，很快就看到了死者。 那是一具男性尸体。 已经被啃食得破破烂烂的。 头部倒还保存完好，肉少，不好吃。 尸体的内脏几乎已经没了。 那一双空洞的眼睛望向天空，有恐惧，也有对生命的无限眷恋。 一些碎肉渣滓洒落在附近。 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霍伟、郑巍那些人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上前检查尸体。 此举顿时引来了章丹玲的赞赏眼光。 可惜这些人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名堂。 李城主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没有傻乎乎地去问“有何发现”之类的话，而是在一旁垂手而立。 斐天诚与戚茹雪、鹿鹿远远看了几眼尸体后，便四下翻看，企图寻找妖兽残留下的痕迹。 “那孽畜似乎很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毛发、爪印。”雪师姐轻轻开口。 “是的，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搞不好该妖兽无毛发。”斐天诚补充道。 鹿鹿点点头，“哦”了一声，随后想歪了还是不知怎么的，脸蛋红了。 斐天诚还不知道小师妹为啥会这样，他只是觉得后者好可爱。 三人扩大探查范围，在命案发生地点附近区域都看了一下。 结果一无所获。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众人在李城主的陪同下，回到了酒楼，然后李城主好好招待了一番大家，以事务繁忙为由，躬身告退。 众修士面对山珍海味的兴致不是很高。 吃完之后，歇息的歇息，打坐的打坐。 第二天。 李城主来了，同时带来一个坏消息：又死人了。 斐天诚跟着大家立马赶过去查看。 死者是一名寡妇，其惨状与昨天发现的男子差不多。 至于线索，众修士在城中查了一天，依旧没什么发现。 第三天，死了一家三口，都是本地人，很本分老实的百姓。 第四天，死者是一名惯偷。 第五天… 一连好几天，每日都有死人。 死的人数也不多，似乎足够妖兽果腹即可。 它这样“有理性”的进食规律，给了城中百姓一种侥幸心理：只要运气好，就不会被咬死了。 若是它一上来就大开杀戒，反而会激起百姓们的集体恐慌与同仇敌忾，等百姓们主动协助修士，那它的生存空间就会大大缩小——现在嘛，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 李城主也不催，就每天让酒楼款待众人。 时间一久，大家身无寸功，却还享受着他人的服侍，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哪怕是霍伟、郑巍这群弟子再怎么用“看待下人的眼光”看李城主，也感觉挺难为情了，觉得大伙儿要是继续无法找出妖兽，有点愧对李城主。 斐天诚自然也能感受得出这一点，暗叹一声：高明，这个李城主能打理桐安城，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李城主算准了太清门弟子年轻气傲的特点，放低姿态，润物细无声地扭转了“被看低”的局面。 不过呢，让太清门弟子愧对李城主多、愧对百姓少，那就值得耐人寻味了：这个李城主看似在乎百姓，实则根本不在乎死多少百姓，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保住城主之位即可。 有点坏。 斐天诚想归想，却没证据证明自己这些猜测。 顶多将猜测说给戚茹雪与鹿鹿听。 两女听完，表示很有道理，不过没有太多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