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16的客人

他墨色的瞳孔骤然紧缩，第一次有了紧张心虚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出入那个酒店？慕家，真的落魄了吗？” 风夕瑶的眼里迸发出警惕的光芒。 陆清川压住加速的心跳，表情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 “接了几个逡雅酒店的单子，顺便找前台要了点纸巾，去了趟洗手间。” 他甚至摸出手机把接的单子给风夕瑶看。 确实，是逡雅酒店的外卖单。 风夕瑶缓缓起身，目光紧紧盯着陆清川，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来。 但陆清川依旧面不改色，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无处反驳。 可她心里，始终盘旋着重重疑惑，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目送着风夕瑶离开，陆清川忍不住松了口气。 说来真好笑，他堂堂首富，跺一跺脚整个城市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今天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按在床上拷问。 …… 翌日，风夕瑶不出意外接到了酒店的入职通知。 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上班，暂且放下心头疑惑。 所有新来的服务员在二楼拐角的房间集合，听酒店总经理讲话。 风夕瑶窝在后面，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耳边是一群中年妇女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上面的总经理声音洪亮，滔滔不绝，热情饱满，还有点耳熟。 风夕瑶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 抬眼一看，嘴角顿时下压。 那一刻，她是后悔的。 那是逡雅五星酒店连城第二分店的总经理——张际中，是个除了那张堪比流量小生的脸外，一无是处的普信男。 张际中曾对风夕瑶有极大的兴趣，并死皮赖脸追了她三年。 风夕瑶第一次见脸皮厚的和风沧海有得一拼的人，他俩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是真的公司老总，一个是装富二代的穷鬼。 噢，当年穷，现在可能稍微有了点钱。 听他说话，对风夕瑶来说是一种折磨。 后面的门关着，两位心宽体胖的妇女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让人窒息。 行，唯一的活路没了，现在只能暗自祈祷张际中已经完全把她忘了。 会议很简单，结束时张际中获得了老阿姨们一片热烈的掌声。 风夕瑶混在人群中企图隐身，不料张际中居然变得眼尖起来，下台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从精神到身体的排斥与反感让她下意识直接甩开这只手。 张际中也不尴尬，等人走完了后装模作样地理了理领子。 “好久不见，小瑶妹妹，你还是这么好看，记得我是谁吗？” 风夕瑶很想就地抽他一顿，但碍于她还需要这份工作，到嘴边的脏话只能替换成一句“不记得。” 虽然这话冷的根本听不出什么委婉的成分。 张际中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样，深情地说：“别害羞，千万别害羞，虽然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点。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小瑶妹妹？我对你日思夜想，不论是闲暇时间还是工作时间，我的脑海里全都是你……” “张际中！你说你脑子里都是谁！” 尖锐的女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张际中的情话被迫中止。 他有些不爽，“谁家死丫头怎么不懂礼貌！你妈死了吗？你爸妈没交过你别打断……打断……不是，我的意思是，女孩子说话还是要小声一点啦，要、要保护好嗓子！” 风夕瑶的视线在这一男一女中来回转了几圈。 原来让一个出口成脏的人，变成低头摇尾巴的舔狗，只需要一个风妍妍。 她有点感慨。 刚刚只是想揍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 风妍妍气势汹汹地捏住张际中的耳朵狠狠一扭，疼的张际中歪嘴惨叫。 虽然手里收拾的是张际中，矛头却对准了风夕瑶。 “哟，这不我亲爱的好姐姐吗？连自己妹妹的男朋友都勾引，不愧是那个狐狸精生的！” 风夕瑶双眼微眯，笑着说：“妹妹还是掂量着点开口，免考证不想要了？一个小三生的普信女，一个要钱不要脸的普信男，真好，你俩凑一对儿简直是天作之合，省得祸害别人。” 张际中恼羞成怒，居然有胆子扒开风妍妍的手。 “风夕瑶！你骂谁普信男！” 风夕瑶斜斜地往门上一靠，下巴微抬，“在场还有第二个男人？” 风妍妍尖叫，“你算什么东西！张际中只有我可以骂！” “只能被她骂”的张际中气的浑身发抖。 张际中白斩鸡一样的胸口起伏还不低，想骂人但词穷。 憋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他最终咬着牙憋出句，“416由你去打扫！现在立刻马上！” 风夕瑶如获大赦，转身就走。 所谓416的客人，风夕瑶出去后随便抓了个大妈问了问，正巧对方还真知道一点。 “哎呀小姑娘，我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可别去啊！那里头住着的人，三天两头带各种姑娘回来睡觉，啧啧啧。” 风夕瑶听了个大概，心道张际中一如既往的不是个东西。 虽说她风夕瑶自毕业后第一次尝试服务行业的工作，对某些情况多少也了解。 张际中这种滥用私权的人渣也见了不少，放在平时她早就上手收拾了。 可惜，现在自己缺钱，没工夫收拾，算他走运。 风夕瑶特意要了大一号的衣服，视觉上把自己的身材弄的臃肿，扎好的头发也扯乱了些，换好衣服戴上口罩手套，带着工具往416去。 风夕瑶按响门铃。 半分钟后，门被打开，浓重的烟味儿混着各种酒的味道熏的人头昏。 风夕瑶微微低头，“先生，请问需要打扫卫生吗？” 矮胖的中年男人一只手还提着腰带，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了笑。 “进来。” “……” 这什么眼神，毛骨悚然…… 风夕瑶握紧了手里的拖把，一步一步移进房间。 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地跨坐在床上，叼着根烟，“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脱！老子赶时间。” 风夕瑶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我是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 没等她说完，男人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扯她的口罩。 “贱婊子装什么装！当老子瞧不出来你是个小姑娘？卖个肉还扭扭捏捏的！”